春梦、怦然和泥淖
上来。 霍去病心虚地垂着眼,屈起腿,收了拐杖,附下身,将两条胳膊环在卫青脖颈处,慢慢地趴到卫青背上。 卫青肩宽背阔,大衣罩着只显得平平正正,霍去病只有被抄着腿弯背起来,靠上去,才能认知到对方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力量感。 让人说不出地安心,忍不住靠得更近。 卫青挨着外甥的胳膊,被外甥蹭过来的脑袋逗得要笑,忽地想起来道:“舅舅好久没这么背过你了,去病。” 也不是好久,霍去病下巴抵着大衣肩上的纽扣,很快接话道:“上高中前还有。” 卫青印象里不记得这个时节点,只有霍去病还没他膝盖高那会儿,自己常把这个豆丁从幼儿园背回家,又从家背到幼儿园,闻言问道:“哦?” “办升学宴的时候,”霍去病说着,默了默,“你喝醉了,不知道。” 霍去病的中考考得好,成绩排名全市第一,被汉中录走,卫青高兴得请了一圈子人,给出息的外甥摆了顿升学宴,席间谁来敬酒都照喝不误。 霍去病就坐在舅舅边上,也有人敬不到卫青,先过来和他热络:“去病十六了吧?也喝一个!” 桌前的饮料换成了黄澄澄的啤酒,被塞进霍去病手里,容不得反应,就又被卫青端走。 “不了,”卫青喝酒不上脸,神色如常,挡说,“去病还小,不喝这个。” 这杯黄澄澄的啤酒就和这晚上带到霍去病面前的很多杯酒一样,都由卫青拦了下来。 霍去病真以为舅舅的酒量厉害,喝了这么多,尚能清醒地结账,把每个不省人事的醉鬼都塞进出租车送回家,料理完所有烂摊子。 直到剩下他们两个人,卫青停在路口,摸出车钥匙,却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睛,站了一站,似乎在定神,闻见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酒味,霍去病方觉出一丁点舅舅的醉意来。 说是一丁点,霍去病没怎么见过舅舅喝酒,不清楚其实已经十分。 “……好像得找个代驾,把车开回去,”卫青的嗓子发哑,偏过脸来咳了一声,再转回来,向霍去病交代道,“舅舅现在不太清醒,连车的位置都不记得了。” 霍去病倒是清醒,记得车的位置,估算了一把,跟舅舅说:“挺远的。” 本意是要说卫青如果不舒服,可以呆在这里等代驾把车开过来,但是卫青醉得糊涂,想岔了,瞧了一眼霍去病,表情淡淡的,问:“不想走吗?” 霍去病还没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卫青眼睛一眨,已经做出了决定:“那舅舅背你过去。” 说着就利落地打算蹲下身,霍去病一惊,堪堪明白过来,卫青原是觉得自己不想走到车子那边,所以说背自己过去。 他连忙拽住了舅舅,急道:“不用。” “我说不用,”霍去病提起来,还是有点郁闷,“但是舅舅说我是不是不好意思。” 卫青不光问了,还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 霍去病极度缺乏应付醉鬼的经验,被笑得脑热,硬着骨气趴在了舅舅的背上,就这么被背了起来。 “啊,”卫青听了,奇怪地道,“我倒是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霍去病环着卫青的胳膊一紧,悄悄打量起卫青的侧脸,用目光描摹对方的眉弓峰骨,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十六岁的晚上后来产生的、荒唐而可耻的梦境。 梦里霍去病依稀记得自己只是打算来看顾醉酒的舅舅洗漱,却和卫青一起赤裸着挤在狭窄的浴缸里,脸与脸凑得很近,呼出热气。 卫青的唇角弯着,又在笑,不知道笑什么,眼睛睫毛都湿淋淋的,说:“去病。” 这两个字好似拴着铁链的项圈,训狗一般,套在了霍去病的脖颈上。 曲起的双腿毫不设防地被轻轻撬开,花xue瑟缩着吞入粗大的性器,因为勉强,外阴撑到极限,传来撕裂般的错觉。 水面浮动着遮住其下旖旎的媾和,rou刃兀自劈开干涩甬道,粗暴地捅进深处紧闭的壶口。 没有润滑、没有前戏,纯粹是一场单刀直入的性爱。 “嘶——” 尚处于不应期的阴户产生不了快感,只有被反复jianyin、粗粝摩擦的疼痛,霍去病脸色发白,倒抽一口凉气,脊背因难以忍受高高弓起,被卫青瞥见,就着凸起的骨头摁进怀里,明知故问:“痛吗?” 唯有至亲知晓的性别秘密竟然以这种方式摊开,卫青也没有问外甥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又或许那一声“去病”就是在征询,霍去病懵得说不出话来,理所当然被看成默认,现在更没办法拒绝。 “去病,”卫青偏偏还这么叫,亲亲他发烫的颈侧,另一只手把着他圆润的臀部,温和得仿佛是真的舅舅,“给舅舅生个孩子,好不好?” 不管挨cao的人自己都只是个孩子,平薄的小腹被影出怎样的弧度,还要努力地用颤抖的腿根夹住施暴者的腰侧,免得滑进水里,一双手无力地张张合合,虚虚抓着浴缸边沿,指节在浴室氤氲的水汽里泛起暧昧的淡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得太过明晰,霍去病在分辨清楚爱和欲之前,居然先分辨出这是一汪如何拙劣的虚幻泡影,因肖想发自肺腑地羞愧。 “去病,”guitou没入松口的鲍宫,霍去病被卫青再问了一遍,“好不好?” 给舅舅生个孩子,好不好? 这一瞬间极静极静,霍去病脸上一片茫然,慢半拍地眨了眨眼,讷讷地回:“……我不知道。” 卫青半抱着他,耐心地问:“不知道什么?” 明明是骨rou至亲、相依为命,到底为什么,竟会产生这种……非分之想? 十六岁的霍去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醒悟过来,一条道走到黑地喜欢上了自己的舅舅。十八岁的霍去病再趴在舅舅的背上,顿一顿,离卫青的侧脸又近了一些。 卫青问怎么了,霍去病说,没怎么。 卫青将背上的外甥抬高了一些,轻轻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