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分手,筠筠。
“和他分手,筠筠。”
不应该来参加这场聚会的。 池白筠不自在的低头看着手机,希冀话题不要再扯到她的身上。 高中毕业五年,池白筠循规蹈矩的读完四年本科,申请英国一年制的研究生,毕业回国,进入一家有点名气的私企当人事。 除了履历上还算拿得出手的学习经历,她的个人生活乏善可陈。 没有社交、没有恋爱。除了同事,唯一会给她发微信的是最近还在接触的相亲对象。 “欸,对了,池白筠,你谈恋爱了吗?” 池白筠下意识的把垂在耳旁的头发往后勾了一下,抬起头笑着说:“差不多。” 她的对面坐着当初的高三八班里混的最好的人。 祁一晟,当年高三的女生们背地里封的级草,本科就申到了全球TOP10的高校,毕业之后回国继承家业,现在身价已经过亿。 如果不是他们曾经在同一个教室里考过无数张一样的试卷,恐怕他们现在都不会有机会一起坐在这张圆桌旁。 池白筠说完,不等发问的人追问,拿着手机站起身说:“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包厢里就有洗手间,但池白筠却直接转身离开了包厢。 走廊上开着灯,有点晃眼。 池白筠深吸了一口气,往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这场聚会是班长组织的,地方是祁一晟定的,来了十二个人,正好坐满一桌。 每个人提前出了两百,但刚才端上来的法国蓝龙虾和蓝旗金枪鱼大腹刺身加起来就不止他们交的两千四了。 没说要少补,多的部分全部祁一晟出。 到底是不一样了。池白筠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 她和祁一晟就像是两条交叉线,在高中三年短暂的相交,给她留下一段无果的暗恋之后,越走越远。 池白筠不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她抽了纸巾擦干净手,拿起手机离开了洗手间。 但出乎意料的是,洗手间门口靠墙站着一个人。是祁一晟。 池白筠在祁一晟转头看向她之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也来洗手间?” 很尴尬的打招呼方式,池白筠很不得吞掉自己的舌头。 祁一晟却笑了起来,“我是来找你的,筠筠。” 池白筠愣了一下,很久以前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还有另一个人,她和祁一晟共同的好友陈一诺。 高三下学期时班里的人都说陈一诺和祁一晟在谈恋爱,池白筠有一次一个人在图书馆自习,见到祁一晟找过来,下意识的说陈一诺不在这里。 祁一晟当时也笑着说他是来找她的。 回忆慢慢褪色,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年在教学楼前的草坪上抱着吉他、穿着黑色的宽松夹克,低头轻声唱着小情歌的少年了。 他们都长大了,面前的祁一晟依旧穿着宽松的黑色夹克,手腕上却多出了一只价格七位数的腕表。 “噢。”池白筠有点迟钝的应了一声,“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谈恋爱了?”祁一晟把尾音咬的很低,不像是问话,像是在质问。 池白筠有点不自在,或许是出于幼稚的、根本没人在意的报复心,她点头说:“对,相亲认识的。” 祁一晟在看着池白筠,这双池白筠曾经非常熟悉的墨黑色眼睛此刻亮的可怕。 “和他分手,筠筠。” 池白筠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和他分手。”祁一晟又口齿清晰的重复了一遍,“别装傻,筠筠。” 池白筠第一反应是觉得荒谬,五年不见的高中同学冷不丁的让她分手,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中邪了。 “我不……” 池白筠的话还没说完,祁一晟又理所当然的说:“分手之后和我交往,以结婚为目的。” 池白筠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不可置信的说:“你疯了吗?我们都五年没见面了!” 祁一晟轻笑了一声,“对你来说是这样的,但对我来说不是。不过你还真是个花心的人,喜欢我还不够,还要去喜欢谢玉衡和司珩这样的垃圾。” 谢玉衡和司珩是池白筠本科和研究生时暗恋的男生,但也都是无疾而终的暗恋,池白筠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除非祁一晟一直在密切监视她,才有可能摸到一点暗恋的蛛丝马迹。 池白筠后背发冷,害怕的牙齿都在打颤,“你疯了。” 祁一晟朝池白筠走近了一步,池白筠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祁一晟的眸色更亮了,但他没有再上前。 “筠筠,我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不该在高考结束前答应陈一诺的馊主意,假装我和她在交往逼你向我袒露心意。在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应该追求你,在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带你回我家,在我时常想着你自慰的床上给你破处,把你cao到除了哭喊着向我求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声音很轻,但格外清晰的、一字不落的传进池白筠的耳中。 “高考结束之后的暑假我就会把你cao到怀孕,休学一年生下我们的孩子之后,我会作为你最完美的学长带你在学校里探索很多有趣的地方,等到我年满二十二,我们就会登记结婚,而你会在今年怀着我们的第二个孩子参加毕业典礼。” 疯了。真是疯了。 池白筠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听到自己十七岁时喜欢的男生在事业有成后,对她没有廉耻心的说出这样一段污言秽语。 “你疯了。”池白筠咬着牙说,“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 祁一晟又朝池白筠走进了一步,灯光在他的身后变得越来越炫目,“你觉得我疯了吗?” “当然,难道是我疯了吗?!”池白筠害怕的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墙上。 但没想到祁一晟笑了一下,很认真的说:“说不定呢。所以,筠筠,和你愚蠢的相亲对象分手,你不会希望我亲自动手的。” “我不!” 祁一晟的神情依旧温和,他看着惊惧的池白筠,半晌,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果然还是很想亲口对你说出这些话来呢。” 池白筠不明所以的看着祁一晟,但祁一晟背后的灯光亮的刺目,痛的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被眼皮阻挡的白光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后终于柔和下来,池白筠睁开眼睛,面前是自己的碗筷和手机。 “欸,对了,池白筠,你谈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