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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望着他背影,这次却没有再追上去。跟男人相比,她更在乎儿子的命。如果,如果是太子登基,国公府没有倒,还有人给她撑腰,赵沉是不是永远都不敢回来了?新帝登基,秦氏知道丈夫出了很大的力,也知道她的父亲镇北将军功不可没。丈夫投靠新帝她理解,为何父亲也要帮敌人?如果父亲跟叔父一起合兵辅助太子,事情会不会不一样?父亲,她知道,太子宠幸妾室害太子妃jiejie难产一尸两命,可jiejie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父亲怎么不为了她这个活着的女儿好好想想?只要太子登基,国公府便会圣眷更胜,丈夫再不甘心又如何,哪怕是应付她,也比如今她独守空房涵儿被人威胁强啊……萧瑟寒风中,秦氏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望竹轩。阿桔正在蒋嬷嬷绿云等人的服侍下梳妆打扮,都没空看自己的新家。外间传来小丫鬟喊人的声音,阿桔从镜子里看向门口,就见已经换过一身家常袍子的赵沉走了进来。两人目光在镜子里交汇,男人朝她轻轻一笑,阿桔身体顿时放松许多,轻声问他:“娘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她身边都是丫鬟,赵沉没有凑过去,坐在榻上喝了口茶,悠闲地道:“放心吧,娘那边一切妥当,今日没空了,明早我带你过去看看。馨兰苑后院搭了两座花房,里面养的全是兰花,你可以看个尽兴。”说着将一直负在身后的右手伸到前面,朝她晃了晃。他手里拿着一朵绿瓣兰花,笑得很是得意。好好一朵花被他摘了下来,说不定还是背着婆母偷偷摘的,阿桔睨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说话,嘴角却翘了起来。装扮完毕,蒋嬷嬷扶着阿桔站了起来,将她领到穿衣镜前,回头笑问赵沉:“爷看看,奶奶这身打扮可好?”进了府,从桐湾跟过来的这些老人也都换了称呼,不再喊少爷了。阿桔起身时,赵沉已经站了起来。今晚阿桔算是新妇初次进门,要给太夫人侯爷敬茶的,因此穿的很是喜庆。上面真红色缂丝小袄,底下一袭同色绣兰花的长裙,虽是冬装,她玲珑身段没有半点影响,羞红着脸站在那里,真正是闭月羞花。抬起眼帘望向他,水眸波光流转,那光彩连她乌黑发髻上的红宝石金凤步摇都黯然失色。夫妻俩互相凝望,蒋嬷嬷悄悄给绿云等人使个眼色,静静地退了下去。男人盯着她不说话,阿桔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催他:“好了,咱们快点过去吧,别让人等。”“好。”赵沉伸手过去,等她将手搭在他手心,他握住,牵着她往外走了两步,忽的将人拉到怀里,搂着人便吻了下去。阿桔本能地撑住他胸膛,也闭上了眼睛。赵沉并没有亲太久,他只是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让她知道她到底有多美。最后亲了亲她唇,赵沉抬起头,抚.摸着她脸告诉她:“阿桔,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娶到你,让你喜欢上我,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曾经我不甘心住在桐湾,遇到你后,我无比庆幸去了那里。”他甜言蜜语随口就来,偏偏每次都听得她脸红心跳,阿桔低下头,抬手握住他腰间的玉佩,摸了两下细声问他:“那要是我不好看呢?”你也喜欢吗?这……赵沉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得到回复,阿桔动作一顿,松开了他的玉佩。她小嘴微微嘟了起来,显然是不高兴了,赵沉笑着握住她还没落下去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道:“你要是不好看,我可能真的不会注意到你,可你如果只生了这副倾城容貌,性子不合我意,我也不会费尽苦心死皮赖脸的非要娶你。”又坦诚又夸人又自贬,阿桔心头各种情绪掠过,最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赵沉抬起她下巴,抵着她额头看她眼睛:“别多想,没有如果,我喜欢你貌美,也喜欢你纯善,也喜欢你娇傻,反正就是喜欢你了,旁人即便有一样胜过你,只要她不是你,我就不会多看一眼,懂了吗?”阿桔看着他,想点头,外面忽然传来蒋嬷嬷的提醒。她便说不出口了,桃花眼里却漾起比任何言语都管用的满足甜蜜。赵沉亲亲她弯起来的嘴角,“走吧,回来再听你说。”~夫妻俩跨进太夫人的荣寿堂,堂屋里已经坐满了人。听丫鬟报大爷大奶奶来了,众人不由都朝门口看了过去,等阿桔落后赵沉半步跨进门槛,阅历丰富如太夫人,沉稳肃穆如赵允廷,在看到盛装打扮的赵家长媳时,都愣了一瞬。而坐在赵允廷下首的秦氏暗暗攥紧了帕子,她今日的一切痛苦都是赵沉给的,他过得越好,就越碍她的眼。太夫人倒没有留意阿桔太久,而是望着赵沉出了神。太像了,父子俩生的太像了,小时候没长开时还不是特别明显,如今的长孙,英气勃勃玉树临风,简直跟他父亲当年一个模样。难得的是,长孙虽然住在乡下,一身出众气度却不输于任何一家的少爷公子,一看就是有本事的。身边的两个孙子,一个是庶子,一个还乳臭未干,乍然见到拎出去定能博得满堂彩的长孙,太夫人心头涌起一股自豪,也就露出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笑容,笑着唤道:“承远,快领着你媳妇到跟前来给祖母瞧瞧,你说你,一狠心在外面住了那么多年,可把祖母我想坏了。”赵沉扯了扯嘴角,看看赵允廷对面空着的太师椅,带着阿桔一起走了过去。母亲受的苦有一半来自太夫人,如果国公府暗示结亲时太夫人断然拒绝,国公府未必会对宁家出手,正是两方里应外合,父亲才进退两难。只是太夫人与秦氏不同,是他名正言顺的祖母,本朝重孝,他在外面走动倒还好,阿桔住在侯府,闹僵了于她名声有损,因此不可能彻底不认太夫人。但让赵沉笑脸相迎他也做不到,太夫人问话他就答,言简意赅,多余半字都不说。太夫人又不傻,明白长孙心里存着不满呢,而这不满肯定都是宁氏挑唆的。想到死而复生的前儿媳妇,太夫人笑容微微冷了下去,目光投向阿桔。阿桔柔顺地给她打量,娴静妍丽,俏生生似朵花。太夫人的心沉了下去。她就知道,一个乡下姑娘,如若不是容貌出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