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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了仅剩下的那支母亲留的玉镯换了六两银子,让沈成石拿着杂货挑着去卖,恐怕一家人早就饿死了。所以,一年来家里省吃俭用吃糠咽菜,个个面黄肌瘦,柳氏身体本就虚,还要整天为钱财cao心,沈成石挑着担子卖货每天虽然有进项,但是最多一日净赚二十多枚铜钱,少时才几枚,一个月下来也不超过四百铜钱,还要交给老宅继母每月二百铜钱,剩下的一百多枚一家人即要吃喝,又要修缮这漏雨的土房,本来还存了百文,柳氏前不久感染风寒,还倒欠了人家药钱未还。日子现在过的是雪上加霜,沈荷香觉得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多赚些钱改善下家里的条件,至少要吃得好些,把娘的身子养好,随即便伸手翻了翻炕上放着的几条锁边绣帕,这就是为赚个手工钱,裁制好了买到手就直接可以绣花。因为料子一般,所以卖的很慢。沈荷香漫不经心道:“娘,这帕子若熏点香便会好卖多了……”柳氏正心烦着,听到不由瞪了沈荷香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那香料一点点都要几十文钱,得卖多少条绣帕能赚回来。”沈荷香却是如惊到一般睁大眼道,“娘,为什么要买,我就会做啊……”“你会?”柳氏也是吓了一跳,这做香料的可是手艺人吃饭的饭碗,方子就是把在手里烂在心里也不会告诉旁人,像她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想做也没地方学,所以沈荷香一说会,柳氏也觉得是假的。沈荷香却是笑的甜兮兮的坐在炕边,然后身子凑近柳氏微低着头娇声娇气道:“娘,你看这茉莉头油就是我做的,香不香?”如此一提,柳氏这才发现屋里似乎多了一股茉莉香,因为香味与山上开着的茉莉花一样,所以一时间她倒没有注意,但经过提醒,并随着女儿靠近,这股香味终于微微浓了些,但却浓而不腻,那感觉仿佛就站在花从旁,自然到没有任何填加香料的刺鼻异味。柳氏之所以懂一些是因为当年未分家时,家里有间杂货铺,铺里自然少不了一些胭脂水粉头油,柳氏也用过,所以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随即她便直起身,伸手摸了摸沈荷香的头发,然后将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女儿如果不提根本看不出那细细的头发上抹了头油,并没有平常女子头发那般油亮,但是这香味却是不错的,沾手即香,无论是香料还是脂粉,好的香气都是久而不散,如此看来倒不像是铺里卖的那些次等的头油。待沈荷香将那半小罐茉莉头油拿过来给柳氏看时,柳氏用勺子挖了一点,闻了半天,脸色有些激动,待发现这罐是芝麻油时,顿时拉下了脸,不过看在这头油的香气浓郁清新实属上品,也就一时按捺住。沈荷香见状根本不用她问,便将自己怎么会做头油的事跟柳氏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睁大眼睛天真主动半撒娇的神情话语使得柳氏疑虑尽失,当真以为沈荷香好运道拣到了一张牛皮,上面写了一些方子,当说到后来去山上勾桂花时,牛皮掉到了山崖下,柳氏还跟着心惊加可惜,并再三嘱咐她,日后再不能自己跑去山上。沈荷香回到西屋时嘴角还微微上翘着,脚步轻轻的,略有些得意的走到桌前,随手倒了杯干野花泡的茶喝了一小杯,想起什么,小手抬起这么微微一拢,便见手心处慢慢的凝出来几滴浅绿色的泉液,形成小小的一团,随即便将这几滴泉液倒入了刚喝完的空杯中晃了晃,沈荷香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这东西可是她的秘密,一天也只有几滴,过了今日便没了,自然要好生的用,可不能浪费了。而刚才跟娘亲说的话,那自然不全是真的,若是上好的头油真这般好做,京城做脂粉的可是要发大财了,未填加其它贵重香料辅助,花油的香味一般是很淡的,远没有这般清雅香韵,这一点她前世跟着香贩几年,不想懂也懂了七七八八,之所以她能用简单的材料做出上好的头油来,却是要跟她手心中的泉液息息有关。☆、第三章要说起这手中泉液,沈荷香不由的便想到了当年跟着香贩那几年的悲惨生活,拿着茶杯的手不由握紧,虽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但是现在想来仍然还会全身发抖,苦点累点她都能忍受,但那香贩是个毫无人性的东西,高兴时残渣剩饭,不高兴便是百般折磨,她原本是那么爱容貌的一个人,生生将才二十几岁她折磨成形若四五十岁的老妪。想到此,沈荷香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好在几年后那酒鬼自己喝醉摔死在道边,否则真不知道自己还得熬多久,香贩虽是吃喝剽赌,生活过的极为落魄,但却有那么一两样制香的手艺,还算能讨生活,他死后留下的就是一堆还没卖出去的香料胭脂,不过,她知道,他还藏着一样东西。她扒着香贩平时睡觉的屋里一处墙角,扣了半天连手指都扣破了,才从泥砖里扣出了一长条木盒,若不是有一次她半夜醒来发现那香贩正蹲在这里藏着什么,自己恐怕也不会知道屋里还有着这样的一件东西,打开木盒,里面除了一些香贩私藏的银锭,便是几张乱七八糟的草张,和一只巴掌大的碧绿观音瓶。沈荷香跟着香贩久了,多少也知道他以前的种种底细,早年那厮根本就是个流氓无赖,偷鸡摸狗无所不做,连房子都是抢的死去兄嫂的,所以这东西十有八,九不知从哪个富户家里顺来,那纸张参杂不齐,甚至还有些脏,但内容却记着不少香料秘制之法,字写的七扭八扭,似乎是从哪里现记下来,一张一种方子倒是全的很,京城制香铺的几个拿手的香料秘法上面都有,这也能解释香贩从日日无所事事,到后来突然间懂起香来,还凭着制香赚了些钱的原因了。而那观音瓶却是空空如也,沈荷香开始本也没太在意,注意力都放在制香方子和银锭上,不过是伸手拿起看了看,大概是手指挖砖石时磨破了皮,瓶上沾了点血,居然便消失在手里,沈荷香着实吓了一跳,后来就出现了每日手心会凝出几滴泉液的奇怪之事。她花了一年多时间才接受并弄懂这泉液的用处,那时真是欣喜若狂,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她凭着那几锭银子及手心里的神秘泉液,加上那十几张制香方子及她不算差的天份,在香贩死后两年靠着自己的双手活得滋润的多,但是事与愿违,就在她刚刚有了希望的时候,身体却已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候府三次小产原本就已经掏空了她健康的身体,加上香贩近几年的折磨,一切没到三年就结束了。所以,她这次能意外的回到以前,心里便存着满足和感激,尤其是在发现手中的泉液还存在时,她差点要跑去拿垫子垫着对上苍顶礼膜拜了。沈荷香气息平稳下来,便将手里的杯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