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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这破茅草屋中苟延残喘度日?”他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不一样的。我们和你不一样。”南离毫不含糊地反驳,“我们虽然心中亦有所愿所想,但是我们讲道理,会尊重别人,不会像你们这样,偏激,霸道,不择手段地欺骗和掠夺。”阿桑的父亲闻言大怒,下意识地举起鞭子,但是一愣之下,却又笑了起来:“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如今你还不是为了我的女儿来到这里,在我面前忍气吞声,我要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我说过,我做事的前提是,无碍稷下川的利益。”南离面上无喜无怒,静静说道。“无妨。”黑色长鞭又一次卷起,带着一个乌黑的陶罐重新回到阿桑父亲的手中。“你是个很有本事的孩子。”阿桑父亲叹了口气说,“有本事的孩子,总是要有些性格的。你有天赋并且努力,的确应该拥有一定的特权。谁叫阿桑自己没本事,除了长得讨喜外,别无所长,而我又的确有求于你呢。唉,只能委屈季秀这孩子了。”南离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喜。南离敏锐地感觉到,阿桑父亲这是在表态,在南离和他一手养大的季秀之间,他最后选择了南离,甚至默许了南离不愿同人分享的任性。阿桑父亲拍开那陶罐的封口,霎那间浓郁的酒香传了出来。“我已经说过,阿桑曾经向山中的猴子偷师,学习酿酒。这便是唯一成功的那坛。”阿桑父亲说道,“原本我想请你共饮的,但是……嗯,现在就请你一个人喝吧。这是你应得的。”南离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笑容从心中映到面上,又荡漾开来。他伸手接过那罐酒,细细尝了一口,酒味甘甜如蜜,芬芳如花,入口的感觉清冽之至。“这是猴儿酒!”他失声惊叫道。他的老师若苍从二十年前就在尝试猴儿酒的配方,至今一无所获。想不到一向被众人认为蠢傻的阿桑却能毫不费力地做了出来。“嗯,我一早说过,这是阿桑跟猴子学的。”阿桑父亲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不过虽然你很有本事,但是作为过来人,我也必须提醒你一句话。阿桑和季秀从小一道长大,情谊非比寻常。季秀若是不开心,阿桑心中也绝对不会好过。其实你何必和季秀一般见识呢?你这般待季秀,其实是在为难阿桑。你懂吗?”“谢君上教诲。”南离只觉得拨开迷雾见天日,心中对季秀的忌惮、疑虑尽数敛去,他终于明白了阿桑指责他的原因。他向阿桑的父亲再度行礼,这次却是最为真心实意的感谢。那天南离破天荒地没有去寻找阿桑,悄然告辞。当天夜里季秀还是被阿桑死缠烂打地拉了回来,但只安静了一夜,第二日开始,又开始我行我素,放浪形骸。“你这般作践自己,也是于事无补的。你这样子只会让阿桑心里难受。”阿桑父亲向季秀说道,“我真的试过了。南离他心意坚定,根本不容别人劝说。他说,这种事情容不得他人分享。”“问题的关键是,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季秀斜着眼睛说道,“现在强行跳出来,一定要分一杯羹的人,究竟是他还是我?”阿桑的父亲只好叹气。“那陶罐里的东西。阿桑当年哄你求你,你都不肯喝一口的东西,南离昨日喝了整整一罐。我有意试他,要他将所有的罐子都饮尽,他也没有推辞。若不是我见势不妙,拦住了他,只怕第二罐也被他喝了。”阿桑父亲耐着性子向季秀叙述事实。季秀愣了愣。“那种东西能喝吗?再说,那个和我们在说的事情有关系吗?分明是你想利用南离,故而刻意偏袒他,反而不管我的死活!”“那东西有名字了。”正在这时,阿桑突然推门而入,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喜悦的光,“南离方才带着我去见过他老师若苍,若苍大人亲自取的名字,唤作醋。若苍大人说,这种东西或许于人无害,不过他要好好研究研究。”季秀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在阿桑身旁,南离一脸微笑地站在那里,风度翩翩。“你看,季秀,你又何必强求呢。阿桑她虽然傻了些,但是有的事情是不用说的太明白的,她心里其实都懂。其实这是阿桑自己的选择。”阿桑父亲说道。季秀默默地低下头去。最后居然是南离走过来拍季秀的肩膀,强拉着他出去。两个人在麦田旁边说了许多话,还喝了阿桑一罐子猴儿酒。季秀回来的时候神色有些不自在,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同。“如何?”阿桑父亲问道。“他说有的东西是可以分享的。有些东西则不能。”季秀闷闷答道,“还有,你放心,我不会像以前那么随便了。那些女人……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怎么突然之间想通了。”阿桑父亲饶有兴致地问道。“因为……”季秀想起南离一脸微笑着威胁他的样子,仍然不寒而栗。“因为南离说,跟过的女人太多,会得病,整张脸都会烂掉。”季秀红着脸,咬着牙说出原因,“他说他和他老师是整个稷下川最好的医生,但是他不会帮我治。他要等着,要阿桑看我的笑话。”☆、有女初成(四)从此之后季秀果真收敛了很多。只是,阿桑的烦心事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多少。原先对于女人,季秀是来者不拒的,甚至暗中有一夜十三郎的名号,其荒唐可见一斑。可是现在呢,他却开始挑肥拣瘦,言语刻薄放肆。当时稷下川的规矩,你既无心我便休,不想做就温言婉拒,再见面亦可以谈笑风生当朋友。但是季秀则不然。仿佛是想发泄心中无处安放的郁火一般,他对着有意求欢的姑娘们冷嘲热讽:“上次如死鱼一般躺着不出声,这次还指望小爷服侍你?”“你出门时也不到水边照照自己的样子,上次小爷心情好,跟你随便耍耍,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他对曾经一同过夜的姑娘们不留情面,对于那些先前从未有过交集、慕名而来的姑娘们也大损特损:“你这么胖,我怕我夜里会以为自己压着一头猪,做梦都会被吓醒啊!”“太黑了。我不想和女人并排走路时,被人笑话说黑白分明。”这下子连阿桑父亲都有几分看不过去了:“季秀,怎么说话的?这些年咱们搬出姜寨,好容易清静了些,你难道很需要惹些仇家来,让咱们每日里不得安生吗?”季秀冷笑一声并不接话,阿桑见父亲似乎又有举起鞭子的趋势,忙从旁边劝解道:“父亲千万莫要生气。秀秀的言语是过分了些,不过那些女人们看在他好相貌的份上,颇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