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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阿桑一眼,见她眼睛直愣愣的,又蠢又呆,不觉嫌恶之心又起,“既是不想吃,就不必吃了。”说罢竟亲手将那粥碗移了开去。是夜,月色如练,清风拂面。季秀东张西望,四顾无人,方偷偷摸摸地从黑暗里闪身出来,正要往前头走,却被青叶从背后叫住了。“我就料到你会出来。”青叶慢慢说道,“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给她留的晚饭?白日里看她如同陌生人一般,夜里却偷偷摸摸给她留晚饭,你难道把姜姬大人当成傻子不成?谁不知道你和她从小一道长大,情分非常?你这样刻意避嫌,却是做贼心虚了。”季秀心头一惊,定了定神,咬牙说道:“不消你提醒,我自有分寸。不过我倒是要提醒提醒你,她好歹是你妻主的meimei,你纵使寂寞难耐,也不该向她下手。今日你如此关心她,是不是有些过了?”季秀耳力非常,日里青叶和荷露互相嘲讽,青叶压低了声音,他的话没有传太远,可是荷露指责青叶的话,却一句不拉全被季秀听到了。故而此时便拿这个还击。青叶愣了一愣,嗤笑道:“蠢货,荷露的胡言乱语你也相信?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为了个女人就什么也不顾了,竟然把主意打到姜姬大人头上,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怕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季秀追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再伤她一次?只怕你没这个能耐。”青叶不由得冷笑:“我关心她,是因为她关乎到我的祭司之位而已。当然,这种事情你是不可能懂的。”季秀一头雾水,的确不明白青叶在说些什么。他亦不甘示弱,冷笑一声就要扬长而去,突然又听得青叶叫住了他。“季秀。”青叶幽幽说道,“那年你曾告诉我,说她经常和你一道睡觉,说她不碰我是因为心中嫌弃我。其实你说了谎话,对不对?”季秀没有回头。清凉的夜风里,他就那般一动不动地站着,一言不发,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姜姬大人一定事先查过你。倘若你曾经是她女儿的男人,无论你功夫有多厉害,她都不会碰你。所以,当年你一定说了谎。”青叶的声音惆怅得犹如叹息,“我真傻,我一早该想到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算了,你走吧。”季秀拔腿就走,他可没有心情陪着青叶参详玄机。他径直走到阿桑的屋子门前,轻轻推开门,探头探脑一番,却发现阿桑静静地躺在榻上,鼻息沉稳,似乎已经睡熟了。他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自怜自艾。这许多日里阿桑昏昏沉沉,时常半梦半醒,几乎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有的时候还在梦中叫南离的名字。难得她今日睡得如此安稳,他的牺牲总算没有白费。他端着一只陶碗,只觉得阿桑住的屋子还是太狭小了些,一时之间竟觉得无处放置,一转眼见月光越过房门照了进来,照见阿桑恬静的睡颜,就不由得心中一动,想站在她身前,再好好的多看她几眼。然而他刚刚向前走了几步,就吓了一大跳。阿桑从榻上一跃而起,扑过来一把抱住他。原来阿桑早就听到了脚步声,此刻不过是装睡而已。“秀秀,我就知道你会过来找我的。”阿桑紧紧抱住季秀的腰,形容亲昵,“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抛下我的。这里的人都好凶,一个个戾气好重。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我们一起逃回家去寻父亲,好不好?”☆、既见复关(三)那一瞬间季秀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心中隐隐约约生出一些渺茫的希望,却又立刻清楚那不过是妄想。“你确定?”他说道,声音居然颇为平和,“若你今夜逃走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见南离了。你确定你不会后悔?”阿桑果然犹豫了一下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一脸迷惑地仰头说道。月光静静地照在阿桑的脸上,她的目光清澈纯净,她的唇带着丰润的水色。季秀看着这样的她,心中难以抑制地涌出冲动,他想狠狠吻上她的唇,撕开她的衣服,和她做在梦中想了千遍万遍的事情,不管她是否抗拒,不管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也不管她是否会恨他怨他。然而季秀只是恶狠狠地将她推开,把那碗早就冷掉的豆羹重重地放在她面前,转身就走。“秀秀!”阿桑紧紧跟着季秀,“秀秀,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季秀已经走出了门外,却无可奈何地停住了脚步。“什么事?有话快说!”他一脸凶相。“秀秀,荷露和青叶他们说,你和我母亲……”阿桑开始吞吞吐吐,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是不是真的?”她小声问道。“这又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是都看见了吗?”季秀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竟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感。阿桑明显呆滞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打击。然而在季秀要走回姜姬的屋子的时候,她又迅速反应过来,用力抓住他的袖子:“不要去!”季秀冷声道:“我想跟什么人睡,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他用力想把阿桑的手掰开,夺回那只袖子。“可是她是我母亲……”阿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是我母亲啊,秀秀……”“是你母亲,可那又怎样?”季秀道。看着阿桑这样带着哭腔地请求他,他心中的委屈憋闷之意居然散去了不少。阿桑一时词穷。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阻止这件事,那是一种宛如直觉般的预感,因为觉得那很危险,所以一定要站出来阻止。至于危险的来源,她一时半会儿却弄不明白。阿桑绞尽脑汁想着理由。“母亲……母亲是父亲的……”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父亲是整个稷下川的罪人,他假装爱上了姜姬大人,骗取了她的信任,然后勾结父族谋逆不轨。他们的感情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所以姜姬大人早就恨透他了。就连我们那些年过得那般苦,也是受到了他的连累。”季秀回答得很是流利,“况且,他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怕他体力不佳,他养我就是为了要我伺候姜姬大人的。这些事情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阿桑不吭声,只管跟季秀争夺那只袖子,只听得撕拉一声,那袖子居然被撕成了两半。季秀愣了愣。他的下裳刚刚被姜姬撕开过,如今阿桑又撕开了他的袖子。真不愧是母女啊!阿桑捉住那片轻飘飘的布料,整个人却似被吓坏了一般,她生怕季秀当真恼了他,头也不回地走掉,赶紧把手中的半截袖子一抛,转而去抓他系下裳的腰带,口中急急说道:“秀秀,你别生气。明天,最迟明天我一定想办法把你的衣服补好……”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