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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前做着交易,浑然不知危险将至。两人谈了许久,铁匠掂量着手上的脚铐,说出了他认为最合理的价码:“十五个圆钱。”忽面无表情地夺过了东西,转身就走,铁匠放下了手头的活,追了上来,笑道,“小子,十五个圆钱,足够你吃好几顿饱饭了。”他微抬眼眸,冷冷地顶着面前之人。铁匠倒退了一退,这小子衣着破烂,面上皆是乱发,类似野人,盯人的时候倒是挺可怕的,上下打量了他下。轻笑了下,难怪了,虽说衣物破旧,但一看就知是上等货,且还能拿出奴隶的脚铐,想来曾是个富贵之人了。“小兄弟。”铁匠连称呼也和善了许多,“我们各退一步,二十个圆钱,怎样?”忽微勾唇角,握紧了脚铐,嗤笑了下:“二十?”见铁匠又想开口,他抢先一步,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用这东西铸造成他物,所得几何?”铁匠虽有犹豫,却也没有多大变动。其实二十圆钱的确不少了,可去周国路途遥远,更何况还多带了一人。忽走上前几步,原本铁匠觉着他浑身肮脏想避开一些,但是他的话,却让铁匠足下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前些年秦国颁过一条法令,私自铸剑者,杀无赦。”为防起义,秦国实施严刑峻法,不准民间私藏利剑,但总有铁匠铺子为多混口饭吃,偷偷为权贵铸剑。“若是我去举报.....”他眼神坚定,让铁匠相信他不是在说笑。铁匠也急了:“五十,不能再多了!”若然真去举报,按照秦国律法,必要经过一番苦刑,或者被贬为奴。他转身,气冲冲地丢给了忽一包圆钱,而后赶了忽出去,呸了声,“晦气!”盯着地上的那包圆钱,他眼底闪过一丝痛苦,许久也未动。来之前虽想好了会遭遇此种情况,可真正面临时,却不知这样难受,迈着沉重的步子,弯腰捡起了那包圆钱。现在的他,毫无尊严,是不是已和那些乞儿无异?“让开让开!”街上传来了护卫的高喝,他神色一敛,捏紧了那包东西,随即混入人群。钻入了一条拥挤的小巷,探出半个脑袋来,忽而他心头微紧,那些护卫,分明是宫里来的人,该死,居然来得这样快!不过好在那些护卫还未有头绪,因为他们正在街上拿出画像盘问着。忽决意快些回去,正转身时,却见远处巷口已被堵住,身后亦是如此,整个巷子瞬时黑压压一片,像极了此时沉闷的气氛。他微低了头,从容站定。巷口那人轻轻一笑,挥手制止了属下入内,缓步走来。在距他几步之遥时,那人停了下来,淡淡笑道:“本君不知,堂堂公子,居然出逃,在这里当起了山野闲人?”又走近了几步,极为惋惜地说道,“若是大王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他盯着脚前的那双华丽金边黑靴,慢慢抬头,怒视着眼前那张他最为厌恶的面孔,一字一句地咬牙道来:“信、阳、君。”“正是本君。”来人一身玄色宫服,腰间佩玉,华贵无双。他微微笑了,岁月沉浸的面容依旧儒雅,只是带起了不少皱纹,随意地摆手:“进来吧,好好地请公子回去。”说话之间,举止高贵优雅。护卫们齐齐称是,正准备入内时,一人回报道:“君上,附近发现一女子,是赵国公主。”“哦,便是那个在猎场失踪的赵国公主?”话刚道完,转身时,就见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好似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信阳君笑着下令,“那好,那就带过来吧。”作者有话要说: 啊呜,身份都。。。。大白了。。。大白?朽木白哉。。。。☆、第一章命令一出,两排护卫齐齐让出条道,巷口处一人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手顺势将身后的赵瑶一并带落,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英气十足。“君上,人已带到。”那人大步迈前,向信阳君单膝下跪行礼。信阳君微微颔首:“做的很好,起吧。”朝着属下示意,两个护卫面无表情地上前,如同押解囚犯一般押解着赵瑶。被护卫紧扣着肩膀,赵瑶觉着很疼,她甩着身子大叫:“放开!放开我!”一踏入巷子,她喉间好似滞住了一般,说不话来。小小的巷子,挤满了黑压压佩剑的护卫,各个凶神面煞,站在中间那个华服男子,就是这些人口中的信阳君了吧?信阳君慢步上前,温润含笑,挥手撤去了扣着赵瑶肩膀的两个护卫:“不得对公主无礼。”公主?她是公主?还来不及多想,信阳君的身影移开之际,见到了他身后的人,赵瑶诧异地瞪眼,那不是忽吗,他怎会在此?见着赵瑶这般模样,信阳君探寻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轻轻笑了:“哦,想不到公主来我秦国不过数日,就已认得公子忽了?可见公子容色倾城,令人见之难忘啊。”忽就是.....公子忽?公子忽低垂着头,垂落的发丝盖住了他整个脸庞,看不清他此时的神情。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原本一动不动的他,在听到了‘倾城’二字,他猛地抬头,紧盯着面前几步的信阳君,那一瞬的眸光,冷若冰霜。“公主。”信阳君儒雅笑道,“你失踪几日,殿下可是日夜不能寐,既然本君已寻得公主,就势必要带公主回去,以尽人臣本分。”说完,便摆手,让护卫们带着赵瑶离去。几个护卫恭敬地朝她行礼,道了声‘请’,赵瑶跟随了几步,远处的公子忽低垂了眼帘,忍不住弯起了一抹弧度,道不明其中意味。突然,赵瑶停下了脚步,问道:“那......”实在不习惯唤他公子,顿了会儿才道,“公子忽呢?”呆在原地的公子忽,浑身轻颤,此时他眸中的冷光尽数褪去,缓缓抬头,定定地望着赵瑶时,眼波已如清晨的湖水,雾气弥漫。飞快地扫了眼,瞥到了信阳君投来的目光时,他双手一握,立马撇头,再不去看她半眼。信阳君说道:“呵呵,本君已有数日不见公子了,趁此机会,也想好好和公子叙叙旧。”在接到信阳君的眼神后,护卫们再次催促,赵瑶只好跟着他们上了马车。转头之时,见信阳君含笑着朝公子忽走去,亲昵地拍着他的肩膀,而他不想领情,却也无法拒绝,只有在信阳君走开时,才能在眼中流露他心中的喜恶来。那样的眼神,她曾见过,他说他在伺候她时,就是这样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而此时,却多了一份极度的压抑与无奈。他跟随着信阳君的脚步,上了同一辆马车,那个背影,让赵瑶心头触动,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只是莫名地觉着有些闷闷的。上了马车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