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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你等会儿就不在了。”赵瑶孩子气地勾着他的手指,微微往榻边挪动了些,为他留出了位置。“好,我不走。”他嘶哑着说道,做了个要一同躺下的动作。“嗯嗯.....”不一会儿,她就安睡了,嘴角不住勾着,像是遇到了一个甜蜜的梦。姬忽眼中刺痛,俯身,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着:“瑶儿,再等等,再耐心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然后,一点一点地抽出手指。明日醒来,她会发现,昨晚不过是一场美梦罢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很残忍。她就近在眼前,明明可以带走她的......姬忽收敛了神色,豁然转身。不可以,现在还不是时候,周国还不安稳,冒然带她回去,就是将她安置在危险之中。再等等,再给他些时间......最后他脚尖点地,悄无声息地飞出了窗外,与夜色融为一体。府中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人造访过,第二天天亮,照样过起了忙碌的一天。倒是伺候赵瑶的女奴们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情。一个搀扶着赵瑶起床的女奴轻声笑道:“夫人昨晚好像睡得很好?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另一个端着药的女奴笑嘻嘻地凑了过来:“难不成是梦见公子了?”昨天就听说公子与夫人同房了,想来就是这原因了。赵瑶并没有接过药,而是呆呆地盯着着她偌大的床榻,良久良久。她嘴唇有些发白了,漆黑的双眸空洞无物:“是梦?”难道说昨天见到姬忽,真的是梦?只是个梦?那刻,她身子一僵,浑身似被抽去了气力,失神地瘫坐着,那只垂落的手不小心打翻了药碗。guntang的汁水溅起,吓得女奴们叫了起来,有几个眼疾手快地还扶起了赵瑶。顺着她们的动作望去,忽然她似发现了什么,也不顾女奴们的阻止,奔了过去。在榻边的一角,极其细微的角落,她捡起了几根长长的发丝,神色激动了起来。和她自己的颜色有所不同,这是一根极黑的发丝。是他。一定是他!昨晚那个不是梦!“快,帮我传话给公子,我想见他!”有个女奴笑了:“夫人,公子一早就回咸阳了,有许多朝政要处理,怕是一时之间抽不出空来。”赵瑶哪听得到这里,起身,提高了声音:“好,那你们准备马车,我亲自去咸阳。”“这.....”女奴们为难了。“我就在廊上等着。”她坚决地说道。去咸阳是不可能的,也不过是吓唬他人,但这份气势是真的,不论如何,她是一定要弄个明白的。赵瑶也如说的那样,她就坐在廊上,静静等着,不说也不闹。她看着手中那根发丝,愣愣出神。这下女奴们没辙了,只好托管家往咸阳送消息。而咸阳信阳君府中,正在与大臣们相商的公子歧收到消息时,他面色一变,继而露出了一抹苦笑。有个年迈的大臣不解了:“公子如今位极人臣,又受大王重用,微臣还听闻,公子的夫人身怀有孕,如此喜事连连,公子怎生叹气?”身旁追随信阳君多年的臣子,倾身上前,也想为公子歧排忧解难:“公子不妨与我等说说?”赢歧微微低头,轻不可闻的声音,似是从远方而来:“我遇到了一个,也许是这辈子最艰难的抉择。”“我等愿闻其详。”“舍与得,究竟怎样抉择?”众人屏气凝神,静静聆听着。忽然他的神色温柔了起来,像是缅怀往日的种种美好时光:“有一样至宝,我珍之惜之,奈何已有所属,有朝一日终得所愿了,我捧在手心,想穷我一生呵护备至。”他嘴角抿起了一味自嘲的笑:“如今,天不遂人愿,它的主人归来了。我也不知如何决断,舍了,我不甘,得了,这里.....”他指指心口的位置,“很痛......”“公子,依老臣所看......”赢歧无力地摇头,挥退了所有人:“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半响的功夫,厅内的人都下去了,变得空旷无比。他起身,望着忽然而至的大雨,心情也低沉了几分。捂住肩膀处隐隐作痛的伤口,这股痛,也如这缠绵的雨丝,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骸。舍。何其简单的一字,怎么舍?从小到大,他所接受的诗书礼仪,都教他做一个谦谦君子,成人之美,可是,这一次,他真的很想做一回小人。很想很想。作者有话要说:公子在我手里,真的可怜。。。快完结了,怎么安排他好呢?头疼+蛋疼!l3l4☆、第三十六章这场雨,下了很久。半边的天色黑了,滂沱大雨从屋檐倾泻而下,炎热酷暑迎来这雨,府中不少女奴轻轻地窃喜着,那些纯净的笑声入耳,赢歧的眸色又低沉了几分。他一人坐在厅里,静静地望着这连绵不觉的大雨,他沉寂无比的心也决堤了。他不知道她是怎样得到的消息,但周国有了那人的消息,确是不假。难怪周国安国君一党的势力一下陨落了,原来是那人在暗中布置。赢歧嘴角一抿,溢出了一抹低低的苦笑,这几月来,他的确派人调查,但是扪心自问,有没有真的用心,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最不想面对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赢歧重重地叹气,失神了半响,连厅内来了女奴也浑然未知,那女奴端着托盘,呈上了晚膳:“公子,用些吧。”“我不饿。”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不动,足足坐了一整晚,想了很多很多,好似这辈子就没有这样累过。是舍,还是得?他真的不知道了。他也曾想过,隐瞒下去,不让任何消息渗入,那么她有生之年就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人还活着的消息。或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会习惯,她会妥协,她甚至还会.....接受自己。可是看着她痛苦恍惚的样子,他又犹豫了,因为一己私欲,真的可以吗?嘀嗒。最后一滴雨,落到了廊上,清脆又响彻。这场雨历经了整晚总算停了,他却心情低落,原本借着天气不便为由可以拖延几日,现在,连这个借口都没有了。时光如梭,这话果真不假,这一夜的雨,太快太快了。“歧儿!”来人是担心儿子的信阳君,“为父听说你一夜都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一直低头沉思的赢歧如闻钟声,咚的震醒了他,父亲,他怎么就忘了!当初父亲也遇到过那样艰难的抉择,父亲选择了权势,冷落了母亲,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