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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直至心已痛得麻木……「啪嗒。」物件掉落的声音惊扰到她,那就掉在她的脚边。她轻拭泪水,定睛一看,那是上次陪他出席小型宴会时拿的手提包,一张被摺成方形的便条纸突兀地跌出来,她伸出手,拾起那张纸。待续***第八话(3)***逃离的过程,比她想像中容易。依照指示,她在午後五时半,乘别墅里的仆人为打扫或准备晚餐而分身不暇的时间,支开了照顾她的如媚、如画,悄悄换上偷来的女仆服装,直至听到外头传来规律的叩门暗号,她才开门,垂头跟在阿拉伯藉的老女仆後方,伪装成刚上任的下人。老女仆领著她,从容不迫地走向玫瑰园,整片玫瑰园被高耸的草墙围绕,从别墅高处看去,她记得草墙外是深黝的海域,只见老女仆步履如飞,於草墙的某处稍微拨弄,霎时,接连海水的拱形空间立现眼前。老女仆指著拱形空间後的快艇,道:「快上船,保全系统只能瘫痪十分钟。」童以纯回眸,淡瞥那幢如华丽牢笼的别墅,在催促声下,她不再犹豫,弯身穿过草墙,踏上快艇。引擎在橘蓝相间的海面上掀出乳白水花,驾船的是皮肤黝黑的当地人,默不作声地在短时间内将她送上岸,一辆亮银色的轿车靠在岸边,身穿纯白手工西服的历倚在车侧,单臂曲起搁在车顶上,夕阳馀晖斜映他似笑非笑的俊逸脸庞,他远眺著自海面上缓缓接近的她。她撩起裙摆,踏上木板搭建的临时码头,来到轿车跟前。历潇洒地拉开车门,玩笑似的微微捂身,朝她探来一手,「童小姐,请上车。」她坐进车厢里,接著,历也来到後座,他关上车门的瞬间,隔板前的司机几乎是立刻发动车子的。「你的护照。」历在旁边的小抽屉中取出证件,笑道:「我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谢谢。」她接过,确定这是扣押在狄羿处的护照。「先别谢我,我可是有条件的。」他再拿出两本不同国藉的护照和机票,「要完全躲开狄的追踪,你必须先离开杜拜,到以色列,转机到哥本哈根,在那里待上半个月。」「你在哥本哈根的住处,我已安排妥当,半个月後,就能安然回到你的家乡。」「我明白了。」她点头,续问:「那,你的条件?」历轻笑出声,偏头凝望她的目光带著玩味和兴致,他能明白为什麽狄会留下她,这女生有种惹人逗弄入魔的气质,她与他们的世界是逆向的,却又教人忍不住想引诱她堕落。「你知道吗?若不是时机不对,我也希望能留你在身边。」长指滑过她光滑的脸蛋,却让她侧身避开了。「我跟狄羿,只是交易。」她亦没打算再跟任何男人作交易。对於她的推拒,历也不以为意,他跷起二郎腿,神态优雅地挨坐著,举手投足间散发著摄人的贵气。「以後,你不能再见狄羿。」这正是她的意愿,不过,她没说太多,颔首以应。「为什麽……你要帮我?」最後,她还是禁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车窗外,夕阳沉没,黑夜骤然升起,历凝看她的眼眸一如遽变的日夜交替,尖锐如锋,他扬著没温度的笑,回道:「因为,狄不应该有弱点。」待续***第八话(4)历的话,她不懂,也没打算去弄个明白。毕竟,於她而言,关於那叫狄羿的男人的一切,与过去式等同,被她压缩封存在记忆的角落。飒冷的寒风拂过脸颊,她拢拢脖子上的围巾,人行道上,路人皆瑟缩著匆匆掠过,一抹高颀的背影收入眼帘,她下意识地顿足,目光循著那背影移动,直至对方转过半身,等待灯号,沉在肺叶中的那道气,才缓缓,缓缓地自红润的菱唇吐出。轻袅的白雾蒙了她的视线,按著大衣襟领,她再度举足前行。半年太短,还不足以让她抹掉他的影子,偶尔,酷似他身形、声音的人经过,她总是无意识地驻足,直到确认那不是他为止。她并非不曾心存奢想,以为他会忽然出现在面前,一如既往般,不容人拒绝地对她说不准离开……可随著时间点点滴滴逝去,她终於明白,那的确是奢想。她以为,她是他的谁呢?「叮铃。」风铃伴著玻璃门推开而敲出清脆的声响,童以纯踏进Cupid店面,抬头,小脸上已挂满熟悉的甜笑。「唐姐,我来了。」「小纯!」童以纯还来不及看清楚,整个人已被略微丰满的身躯扑上,险些要摔到地上,她赶忙伸手扶稳来人,才幸免於难。「我等了你好久喔!」「悦之,你要小心……」她正要劝说好友,就见悦之的双肩被褐色大手按住,视线自那手背往上移,身穿休閒针织上衣配墨绿色军裤的麦罕,正皱眉看著挺著大肚子的悦之,察觉到她的目光,才分神过来。「嗨,麦罕。」麦罕点头,确定董悦之再没其他危险举动後,重新勾起瓷杯喝咖啡。「小纯,他们半小时前就来了。」老板娘唐恬捧著新鲜的草莓蛋糕,从厨房里走出来。「怎麽不打电话给我呢?」童以纯边问边脱下围巾和大衣,准备要上工帮忙。「我刚刚去产检,经过这里,就来找你了。」董悦之看见橱柜里造型精致的草莓蛋糕,「我想吃草莓蛋糕。」这话是对木头般伫著的男人说的。麦罕不发一言,仅放下瓷杯,童以纯伸手制止他,「我来吧,你陪悦之。」她抱著大衣和围巾小跑步回柜台後,放下衣物和提袋,迅速地套上围裙,洗净双手,唐恬已开始在分切蛋糕。「他们看起来很相配呢!」唐恬漾著笑,对小纯说。「麦罕对悦之很好。」童以纯同意唐姐的话,愿意为了悦之解散流匪,甚至追来台湾,在这里落地生根,老实说,她真的没想过麦罕会是这样的男人。因为,他们太相似,但悦之教麦罕放不开手,她呢?她是禁脔,是玩物,是交易的一部分,只能被舍弃。「小纯……」唐恬轻拢眉心,自从小纯回来後,虽然还是跟以往一样爱笑,常常提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但那弯弯的眉眼,总淡染轻愁,嬉笑玩闹时常常有刹那失神。可是,没人敢问。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假若她的伪装被拆穿,谁能拯救崩溃的小纯。「嗯?」童以纯偏头笑问。「拿给悦之吧。」唐恬没说什麽,仅把盛了草莓蛋糕的瓷盘递给她。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