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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像是她之前用过的那一把,平贴着她的脸颊两边左右各拍了一下,刀尖抵着喉咙,慢慢托起她的下巴。覃小白费力地仰着头,不敢呼吸。“你接受过体术训练,散打?防身术?体能不足但是反应速度很不错,够镇定,而且还给了我一刀,”他扬了扬手里的刀,她喉咙跟着一痛,他凑得更近,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异常真诚地看着她说:“你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学生,说实话,再让我问一次,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他是说真的,她听得出来,然后感觉到更深的恐惧。惧意像多脚的黏虫,湿滑冰凉沿着脊椎一路攀爬,钻入脑海。覃小白开始说话,喉咙在刀尖下轻轻震颤,送出声音:“我父亲是俞兆星,养父,我是他收养的众多儿女当中的一个,绑架我只能是这个原因,但是绑架我没有多少用处,我只不过是个养女,某个养女,没有人会为我付钱。而且他死了,新闻刚报过,他死了。如果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无足轻重,对任何人都不构成妨碍。俞兆星的遗产我没有份,我很久都没有跟那个家里联系过。我没有钱,只有一条不值钱的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沦落到你手里,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想知道什么,你可能得问得更具体一点。”她回答得清晰明确,毫无保留。“继续。”他对她的答案还算满意,刀尖稍稍离开肌肤。覃小白怀疑他都知道,他只不过是要她自己乖乖说出来,要彻底压倒她,击穿她。“我们,俞兆星收养的子女们都接受过反绑架训练,我在罗森教练的散打班学习过三期,成绩不算好。你的疑问我只能回答这么多,你还想知道什么?俞兆星究竟有多少钱?我的兄弟姐妹当中哪一个更值得绑架?”覃小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说着,在断句中艰难地找回呼吸,喘息着,语气渐渐轻佻。他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对她试图出卖的信息并不感兴趣。手腕翻转,刀刃在她眼前打了个旋。另一只手还按在墙上,仍旧牢牢固定住她的两条手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反复衡量什么。她的价值?覃小白仰头对他笑,用最妩媚最讨好的笑容,腰身扭动,略略调整在他身下的坐姿,柔声跟他说:“你问的没问的我都说了,放了我好不好?留着我没有用,放了我我会很感激你。虽然我没有钱,但是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她语调放得更轻,笑容赔得更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什么都可以。”“啧。”他轻声赞叹。没有任何实质行动,保持着原本的距离以最佳角度低头看着,享用着她的讨饶和她不顾一切的媚态。覃小白轻轻咬住下唇,指尖贴上他的手背,来回摩挲。这是她被固定压制住的姿势里能做的最大动作,微不足道的勾引。如果可能她想整个人贴上去,把自己喂到他嘴里然后噎死他。他忽然扬起手,站起身退开,几步退到他原来的位置坐回沙发凳。“你可以,真可以,从我看见你大概过去六个小时,其中五个半小时你都晕着,剩下半个小时你耍遍各种手段,一会儿杀人见血不眨眼一会儿哆嗦得像只小鸡仔,现在还来跟我玩这个,”他又打量了一遍覃小白,从头到脚,“你得庆幸,我不是你认为的坏人,不然你就是在找死。”他闲聊一样说着,像是丢掉一张残酷面具露出和善的脸,也像是瞬间收起所有恶质让它们再度潜伏在微笑之下。覃小白意识到这些对他都没有用,她的手段,她的花招,她的垂死挣扎,在他眼里不过是津津有味地看她做戏,而她对他一无所知。她抱起自己受伤的腿,收拢刚刚放出的全部表情木木地盯着他,问:“你不是吗?”“确切地说,我救了你。”他说。覃小白听他说,看他能扯出什么样的缘由。“因为某些原因,我在追查绑架你的一伙人,过去几天他们都在你学校附近徘徊。你被抓上车之后我跟过去,本来以为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可以牵出主谋,结果在暗处看到他们要动手杀人,没办法,只能引出去挨个解决。想先看看你死了没有,反而被你偷袭,他们也趁机跑掉了,”他甩出食指指着覃小白,说:“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抓到坏人,顺便把你送回你温暖幸福的家里了。”“你想怎么样?”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但是要装信。“我打晕的人没那么快能醒,他们有人接应,我想找到那个人。如你所说,这些人跟你无冤无仇,他们是专业的,要杀你肯定是有人指使,有人埋单,很可能是你的熟人,你肯定也想知道谁会想要绑架你,想要你死。”“你会放了我……”“真会抓重点,没错,不过我需要你合作。”“我能做什么,我能知道合作对象的身份吗?为什么会追查这些人,公务?私人恩怨?”覃小白小心翼翼地问着。“不能,你什么也不用知道,什么也不用做。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有的事情最好不知道,你会忘记这件事,忘记我,更不可能对任何人说起。我需要你,作为被绑架之前的你,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照常生活。”“照常生活,哪怕我的熟人埋单杀我?我是作为你的‘诱饵’对吗?拿钱办事,要杀我的人会再次动手,我不能逃,不能躲,不能曝光,要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机会对吗?”覃小白问得很直接。“对。”他回答得很坦然,微笑着,完全不像是提出了一个疯狂要求。“我的人身安全呢?”“我会负责。”“不能报警?”“不能。”“如果你做不到呢?如果你被杀呢?”“那你就自由了。”“你到底……”“相信我,我有很多办法确保你不碍事,我只不过还不想滥杀无辜。”“我不相信你,不过我答应你。”覃小白也不觉得自己可以挑衅下去,可以跟他要求待遇,跟他追问答案,她只是徒劳地试探。一线逃脱的希望就在眼前飘荡,像风中的蛛丝,细细地悬挂着她生命的重量,经不起任何挣扎。无论他要求什么,她都答应。“很高兴跟你这种聪明人谈交易,我倒是相信你,你会做到。但是,我还是需要比口头承诺更切实的保证,”他抽刀出来,向着覃小白挑了挑,笑得很温柔:“脱,脱衣服。”☆、第3章大学西路不算繁华,清理过街头摊贩之后就更冷清,有几家小店,银行,还有诊所。诊所是原来校医院的医生耿作孝开的,生意不好不坏。医生的儿子耿予新是在校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