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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雷渊说着,把一大块纱布按在她的伤口上,用力按,覃小白尖叫了一声,叫完觉得挺缓解疼痛,意犹未尽地又叫了一声。外面有人循声而来,在敲车窗,“咚咚咚”三下礼貌又节制。“小白?”张捷的声音传进车里。覃小白偏过脸,跟雷渊对看了一眼,点点头。他伸手去打开一道车窗露出两只眼睛,防备地盯着车外的张捷。她手里举着一张纸巾,红红的,是从车门上擦拭下来的血迹。给他看完之后她就把纸巾收起来,冷静地问:“出了什么事?小白呢?是小白受伤了吗?”严格来说,张捷才是出钱雇他来的那个人,雷渊端正了一下态度公事公办地汇报:“不严重,被混在人群里的某个人刺伤,人没抓到。张小姐请我们来贴身保护覃小姐,也是有心理准备知道她可能面临这种危险,对吧?张小姐知道是什么人袭击她吗?之前就应该跟我们报备一下,保镖工作有必要正确掌握背景信息,不然很容易出现疏漏,也导致保护对象不够安全。”他把问题都问在前面,堵住了张捷的疑问,反过来怪罪她。张捷颇为严厉地盯着他,不说话。雷渊同样沉默地看回去,微微眯起眼睛让表情更凌厉。“呃。”车里面的覃小白似乎想起身过来说话,疼得叫了一声,半声,很快忍住。雷渊反手把她按回座椅上,给她老实趴好。“确定不严重?”张捷问。“能止住血就问题不大,得疼一阵。”雷渊说。“我的确不知道……她会有这种程度的危险,她之前受伤,还以为是被人欺负……”张捷像是在飞速地思考着,瞬间考虑过各种可能性,然后说:“先带她回去大宅,确保她的安全,我这边处理完就去找你们。”“俞家大宅?确定安全吗?”雷渊问。“她得回去。”张捷说。“回,我们回去。”覃小白头抵着座椅,咬牙切齿,闷闷地说着。☆、第13章俞家大宅看起来一派温暖祥和,白色的错落有致的建筑,大片绿地,大片蔚蓝海景,还有一块半月形泳池和相当艺术的白色卵石步道。典雅,洁净,跟覃小白描述中的一群人异常不搭调又异常契合,仿佛从阳光下暗暗地生发出森冷来。开了很久的车才到这里,中间覃小白短促地昏睡过去几次,很快就醒来。她一路上都显得有些不安,有些紧张,到附近的时候她挣扎着把自己给拖起来,调回座椅靠背到稍稍倾斜的程度,侧身倚靠在上面,看着窗外的景物飞驰而来转瞬而去。“到家了。”雷渊说。“嗯,”覃小白停了停,说:“不是家,是斗兽场。”“是吗?我以为你们这个家里其乐融融相处得都不错,根本没人对你动杀心。”“这个斗兽场的竞技内容不是捉对厮杀,不是物理攻击,刚好就是你所说的‘喜乐融融’,不择手段地讨人喜欢,讨先来的其他孩子喜欢,讨管家喜欢,讨新mama喜欢,最终目的是赢得俞兆星的喜欢然后不被丢出去。”她有点虚弱,只能慢悠悠地说着。“好可怕。”“别嘲笑一群不健全的孩子。”“你现在用政治正确来压我是不是有点晚?”“这里有我人生最富足的一段时光,也是最糟糕的一段时光,可能的话,我都不会回来,更不要说带着你回来。”“是你要求回来,我没有强迫你,虽然我是想来找找线索。”雷渊提醒她。“嗯,我想看看俞末,”覃小白轻声说:“如果我这次就这么死了,我想在死前看看俞末。”“俞末?”雷渊问。“她是俞兆星的孩子,唯一的,真正的,亲生的孩子。”俞末是这个斗兽场里真正的人类,是这个大宅里恒定的自然,她是起点,她是圆心,她是一切的缘头,她是覃小白唯一想再见见的俞家人。覃小白想着,脸上浮现一个微笑,想到俞末就会觉得轻松。她一直都没有回头,斜斜靠在座椅上的侧脸看起来伤感又温柔,雷渊偏头看过一眼,停顿了一会,还想追问点什么,车已经开到俞家的大门口。车窗落下,覃小白勉力探头出去对着监控镜头展示自己的脸,雷渊伸手帮她撑着腰。安保人员大概是新来的不认识她,报了名字也不相信,传声装置里还在追问她是不是真的这家的女儿,又去找管家核实。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女声通过传声装置响起来,慈爱殷切地喊着:“小白?小白回来了?快进来!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联系,这下还把你给拦在外头,像什么样子!进来进来!”“管家晏姐,可能是俞兆星母亲那一边的远亲,大家都叫晏姐,也不算辈分了。独眼,腿脚不太好,不影响行动,”覃小白简短地介绍,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地补充说:“我们的驯兽师。”大门向两侧滑动开去,雷渊把车开进大宅前广阔的绿地沿着车道一路上行,大宅建筑在坡地的最高处,到门口停下车,有个穿司机制服的人把车接过去开进车库。雷渊扶着覃小白站在门前,还是给她罩着西装外套,遮挡裙子的长条破口和血迹。她站得很吃力,嘴唇没有血色,眼下见青,看起来苍白又疲惫。雷渊伸手帮她理了理蹭乱的头发,手指沿着耳畔发丝一路滑下去,一下,再一下,另一只手一直稳定地按在背后支撑着她。他低下头,对着她的头顶低声说:“别怕,进去吧。”覃小白抬头看他,白得发青的脸挣扎出一丝笑意,要显示自己没在怕。“我只不过,在调动精力,接下来的事情会很费神。”她小心地深呼吸,拿下雷渊贴在头发上的手,挪动脚步,迈上了门前的台阶。宽敞的门厅落阶下去是更为宽阔的大厅,窗明几净,整齐有序,陈设布置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特点和生活气息,细节相当匮乏,白色、米色、木色的基础色,简约到没有任何纹样装饰的家具,如同样板间一样完美和无趣,落地窗外的绿地白云蓝天碧海也如同画面一样不真实。“他一定是个控制欲很强很强的人,这位俞兆星。”雷渊说。“被你猜到了。”覃小白轻嘲一句。“小白——”随着拖长声的亲昵称呼,从客厅一角转出来一个年近五十的女人,走过来的时候一只脚有点拖,腰部就更用力些,挺得笔直,一步一步威严端庄地接近。染得乌黑的头发,容貌还算秀丽,仍是见得到岁月风霜,看得更仔细一点可以发现一只眼睛眼珠是暗灰色的,微微凸出来。“晏姐,我回来了。”覃小白甜甜笑,微微低着头,像个面对长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