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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难以入眠就像是错觉,与她同处一个空间,比想象中的更能安心。这一觉睡得很沉,以至于楚烈鸿没能在龙丘渊叫他的时候及时醒来。楚烈鸿在摇晃和巨大的震动之间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那优美雪白的脖颈,还有那双透着股不耐的浅蓝眼眸。这个梦简直太吓人了!!!他难不成潜意识还希望龙丘渊对他公主抱?楚烈鸿惊愕的看着龙丘渊,呆呆愣愣的一瞬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然后梦中的龙丘渊便对他挑了一下眉头,然后狠狠的把他扔到了地上。该死!不是梦!楚烈鸿揉着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眼前火光冲天的建筑,抿了抿嘴唇。哭闹声,喧哗声,乱糟糟的声响就那么钻进了耳朵里。他们住下的那间客栈烧了起来,本就是水源珍贵的异域,人们更难寻找到水来救火,只好一盆一盆的将沙土泼到了火焰上。龙丘渊看了一眼那仿佛被妖魔吞噬的客栈,转身就走,楚烈鸿也跟在龙丘渊的身后要走,然而没走几步远,龙丘渊就像是突然僵住了一样,停下了脚步。“呆在这里。”龙丘渊甩下这么一句话,撕下一块布料洒上一些水,掩住口鼻,便飞身冲进了火场。她对辨识路没有什么天赋,而这火光弥漫的客栈里让她也没办法辨别路途,她便干脆放弃本就不好的视觉,用耳朵在木头噼啪烧起来的声音之中辨别声音的来源。随着她的脚步的接近,耳边的啼哭声音越发的大。龙丘渊拔出背在身后的长恨,狠狠的劈开了面前的木门,咬紧了牙关。看到木篮中尚有余力啼哭的婴儿,龙丘渊松了一口气,安抚一般的拍了拍她的背,带着小婴儿便往出口处走。然而进来的路比出来的路容易寻到,呛鼻的黑烟不仅让人难以呼吸,还夺取了人的部分视觉,龙丘渊艰难的带着婴儿往记忆里的路走着。火焰的状况更加不容乐观,每一声木头被烧断的声音都像是催命的魂音。横梁吱呀的声音让人背后发麻,四周尽是火焰,退无可退,龙丘渊将婴儿护在心口,心想若是就此劈下,也不可能阻挡所有的燃烧的木块,若横梁就此砸下,最多便是一只手臂的代价,于是闭上眼睛静静等着横梁的砸下。横梁烧断的声音响起,龙丘渊和怀中婴儿皆是完好无损,龙丘渊抬起了头,表情愕然。“你果然,又迷路了。”他低头对她笑了,低喘着,呼吸之中强忍耐着疼痛,笑容却还是那般漫不经心一样。楚烈鸿以身将她护在身下,龙丘渊虽是完好无损,但已经能够料想到楚烈鸿的背上是如何的惨不忍睹。“往哪里走...”龙丘渊的声音有一些哑,表情也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往那边走。”楚烈鸿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低声笑了:“这下可莫要迷路了。”楚烈鸿强撑起了身子,肌rou迸发的手臂因疼痛而颤抖,额头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却仍是留下了供龙丘渊一人逃出的位置。但龙丘渊像是没有看出他是如何困难的支撑一般,并没有着急脱离,抬起头,对他也笑了。龙丘渊扬起了剑,狠狠的向他身后劈去,那四散开的剑光雪白,恍惚间让人觉得有一种凉意的错觉。龙丘渊将那横梁劈碎,就将手中的剑放在了原地,然后一手抱着婴孩,一手抱着楚烈鸿,向着楚烈鸿所指的方向冲去。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再犹豫,三个人都会死在这里。龙丘渊从那满处火光的窗口滚出的时候,一身白衣已变成了灰衣,脸颊上已是染上了焦尘。一出火场,便有婴孩的亲人道谢着接过了婴孩,龙丘渊抱着昏迷的楚烈鸿,竟是下意识的去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鼻尖温热的呼吸让她心下稍安,忍耐着心中翻腾的情绪,龙丘渊便决定先去寻找大夫为他疗伤。“哎呀,这火烧得可真是惨哦。老朽今日看来便是要赚个盆满钵满呀。”轻佻的声音响起耳边。“神医?”“哦,好久不见了啊,小瞎子。”白发老人冲着龙丘渊笑了一下,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竟让龙丘渊觉得比昔日重复光明还要难以自抑心中情绪。作者有话要说: 心好累........☆、第7章神医是她幼时相遇,曾治好了她的眼疾,以酒为名,名为黄粱。一身医术高超当得起一个‘神’字。然而,她虽对那位神医存了敬重之心,但有时候神医的所言所行,总是让她有些不敢恭维。例如现在。“哎,老朽是真怕小瞎子又把我好不容易治好的眼睛给哭瞎了,哎你可不知道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我的裤腿让我救你,老朽才勉为其难。”老妇人一头长发皆白,以一根素木钗所束,裹着一身褐色锦服,虽已是迟暮之年,双眸却闪动着恍若少年一般的光彩。摸了摸下巴,叹息的意味深长。“你...哭了?”楚烈鸿艰难的坐了起身,看着她的眼神复杂。哭?她让你哭还差不多。龙丘渊对楚烈鸿轻易就信了那位神医所言感到不可置信,更让她不可置信的是楚烈鸿竟然就这样将她扯到了他身上,安慰似得去摸她的脑袋。龙丘渊静默了半刻,看了一眼只着单衣的他,思考到底是喝止他放手,还是把剑架到他的脖颈上,下意识一摸腰间,却摸了个空,顿时表情有一些恍然。“我不会死的。”他像是安抚一般一遍一遍在她耳边重复,声音嘶哑却温柔。龙丘渊看着他明明忍耐着疼痛却还是逞强的对自己笑,挑了一下眉头,捏着他的肩头,避开他的伤处,动作利落的就将他翻了个身,按回了床铺。他伤在背部,坐起身子,根本对伤势无益。烧伤最是难以治愈,需要长时间的修养,她自小与铸炉为伴自是清楚这种事情。神医为他刮去腐rou的时候她也在,他一声不吭,好像不痛的样子,然而额角的汗水却把头发都弄湿贴在了脸上。龙丘渊知道他痛,但无奈不能为他分担疼痛。但至少她想为他减少点苦痛。“莫要闹。”龙丘渊交叠着双腿坐到了床铺上,手指轻轻的弹了弹他的后脑勺。楚烈鸿侧过脸看她脸色不好,无心再惹她烦躁,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把头埋到了枕头里。“这小伙子的这伤虽是治得好,但定是要留疤了。你打算怎么办?”老妇人惋惜的咂了咂嘴,看了一眼楚烈鸿,转过头再看龙丘渊的时候,眼中仍是满满笑意。这陌生小伙留着这伤如何也是难嫁良人了。既是为她受的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