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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上脸去。他想说你有喜欢的人关我什么事,他想说不是我才好呢,是我我该多亏啊,可心底喉间像被一团棉花紧紧堵住。落落言讫已然转身,他冲动地一把拉住那柔若无骨的手腕,冲口而出:“他……怎么可能给你幸福?”“当然会给我幸福!”落落笑得恣意张扬,甩开他的手,“再见,陈君墨,喜欢迟到的女生那么多,下次别只顾着抓我一个!”红灯转绿,落落将书袋甩在肩后,蹦蹦跳跳地跑过斑马线,就像前面真有幸福在等她。陈君墨呆呆站在路口,指间柔软滑腻的触感仍在,太阳很辣,晒得他脸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原来她不是看不到,只是不喜欢。作者有话要说:陈君墨是个别扭的小清新。14、玩弄与被玩弄转过街角,落落拿出手机回拨过去,“mama,找我有事吗?”马华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陌生又遥远,“我在你刚刚唱歌那间KTV对街的时光咖啡厅。我要跟你谈谈。”放下电话,落落一时忘了问她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她盯着蛋糕房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影子发怔。其实自从爸爸给她买了第一部手机,她就保存了马华的手机号码,这几年,她的手机换了一部又一部,这个号码每次她都记得转移到新手机上去,但却从未看它在屏幕上亮起过,今天,是第一次。差不多是午饭时间,时光咖啡厅大厅里人很少,一眼便看到马华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一个镂花隔间里,一如她印象中的每一天,脊背挺直,盘发一丝不苟,穿着深色套装,表情渗透出长期身居国家政府部门高位的严肃,仿佛时刻在保卫祖国领土,端正得凛然不可侵犯。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令钟静言害怕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马华。她从小便一直知道马华并不喜欢她。这么多年,对这个被她称作“mama”的人,她的感情从复杂到简单,——渴慕过,期盼过,努力过,却,从来没有走近过。从希望到失望,直到只剩下习惯性的麻木。“她强由她强,清风拂山岗”,冷淡疏离如同陌生人,是她们之间相互默认的相处方式。如果忽视马华偶尔阴冷得令落落脊背生寒的目光,她对她其实还算不错,因为马华并不明显地影响她,对她只是纯粹无视而已。在钟家,爸爸和哥哥们将她几乎捧在心尖上,没有这个叫“mama”的人,她一样公主般长大。有那么几次,哥哥们很晚了从她的房间走出去,被她指使着,或者是拿一包零食或者是取一本漫画,在打开的门缝里,她的视线不期然与晚归的马华相遇,她吓得面如土色心跳如雷,而这个叫“mama”的人却只是如常般漠然地走过,即使那时的她衣衫不整。马华居然也视若无睹,不闻不问。此刻站在马华的面前,落落甚至隐隐存了期翼,也许马华是知道并默许她和哥哥们在一起的。“坐!”马华目光在她身上一绕,指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就像对待去她办公室汇报思想工作的下属。事情已经这样了,还可能比昨天更糟吗?如果哥哥们和她一起坚持,难道做父母的还能杀了他们不成?这么想着,落落反倒坦然了,生出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勇气来。今天既然找了她来,不管mama说什么,她忍忍,说几句软话,这事应该也便过去了。以后,她光明正大的和哥哥们在一起,一定会比以前更加幸福。她坐下了,穿黑西装打暗红领结的侍者很快过来,她为自己叫了杯加冰西瓜汁。看看马华面前的杯子,笑着说:“mama,你胃不好,少喝点咖啡,还是让人给你换杯普洱茶吧?”沉默的审视。目光如冰。直到落落上扬的嘴角尴尬地掉下来,侍者知趣地离开。落落突然就理解了“下马威”这个词。“我还真小看你了!”落落杯里的果汁下去一大半,马华才这样开始了这对十三年来形同陌路的母女之间第一次谈话。冷淡,居高临下。落落眼皮一跳,装死,继续小口小口的喝果汁,将果汁在嘴里由冰的含成温的,再徐徐入喉。“昨天说你一次爬上两个男人的床,还真是小看了你!三个男人?还是更多?”落落愕然抬头,顺着马华的视线,看到马路对面刚刚去唱过K的那栋楼,以及与陈君墨分开时经过的斑马线,“mama,我想你误会了!陈君墨他只是我同学,我跟他并不熟。”马华嘴角挑起讥诮,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按亮,递给落落:“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还好,刚才手机我正好拿在手上,拍下了这张照片。”照片上,天蓝短袖T的挺拔男孩子正拉着粉色运运装女孩的手腕,而女孩,扭头,长发纷飞,笑得嫣然。“这张照片,我已经同时发送给了钟邦立和我那两个好儿子。”马华满意地看着落落的脸色变白,眼底有了一丝捉jian成功的笑意。落落并不担心哥哥们看到,如果这样的照片都能影响哥哥们对她的感情,那她干脆买块豆腐撞死。她只是不愿意在钟邦立心目中的形象变得不堪,尤其在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之后。“mama,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叫这个同学过来对质。”她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白,咬着下唇说。“你还不明白吗钟静言!”马华的声音陡然尖锐,目如利箭,“你跟谁,跟一个还是十个搞在一起我并不关心。你还在娘胎里我就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现在只是你自己现出了原形而已。将照片发给他们,我只是希望我的丈夫和儿子也能明白,你们这对母女是什么样的货色!”“mama!”落落急促地打断马华,眼睛难堪地避开去,身子开始微微发抖,“请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并不关,并不关别人的事!”“难听?”马华的声音充满讽刺,脸上肌rou僵硬得像打了rou毒杆菌,“钟静言,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吗?在我面前演戏,你还嫩了点。”她仿佛在平息自己的怒气,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大厅内的空调开得有些凉,她将双手搁在杯上,久久未曾放开,“你不知道吧,震文和震声有过一个meimei,亲meimei!”她加重了“亲”这个字的份量。落落迅速看了她一眼,不敢接着问一句“meimei现在人呢?”“不过”,马华紧接着说,“那个孩子早就没了。”咖啡色漆面桌子上放着一个普通的细颈黑瓷花瓶,落落隔着花瓶里插着的一支新鲜郁金香,小心地看着年近五旬的马华,她视线有些涣散,声音疲惫,带着丝暗哑,仿佛深陷在回忆里:“如果,他们的亲meimei还在,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