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你喜欢她什么?

    沉睡中，戚眠听见有人在耳边问她“眠眠…陪我上班好不好?”，她忘了自己回答什么。只记得自己忽然像飞起一样的腾空，虽然想睁开眼看看，但她实在太累了。身边好闻的月季气味让她生不出半点防备心，意识逐渐沉入黑暗中。

    再次醒来时，戚眠茫然的抱着毯子盯着视线内的茶几，许久后才想起这是傅南宣的办公室。三天前在这里，因为两人肆无忌惮地释放信息素，结果导致她进入发情期。现在办公室里充满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早已看不出那晚的混乱，唯一的一点证据好像还是从自己身上溢出来的。

    抬手摸着后颈的抑制贴，不是她常用能完全覆盖气味的强力抑制贴，只是比普通用的稍微加强一点的版本，没办法完全遮掩住气味，平时如果能控制好信息素，这种抑制贴也足够用。

    可是她现在像是被浸在花丛里浑身上下透着Alpha的月季香气，别人从她身边经过都能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虽然戚眠是无所谓，但总会影响傅南宣的形象，坐实她真的找替身还发生关系。

    “戚小姐，您醒了?需不需要吃什么或是喝点东西?”傅南宣开会前提醒过二秘定时确认戚眠的状况，此刻敲门进来发现她醒了，二秘连忙关心她。

    先是上司忽然放了三天假，在就是今天中午下班前傅南宣抱着戚眠毫不避讳的经过秘书办公室，她跟总秘心知肚明发生了什么事。而跟傅南宣一起出差的二秘，见过上司怎么在乎戚眠的模样，早把她当作老板娘对待。

    “啊，你好。”没想到有人进来，戚眠尴尬的坐起身和她打招呼。睡在办公室沙发还是太不得体了，她心想。不过秘书还在眼前，她确实有些口渴，只好麻烦对方:“可以请你给我一瓶水和一杯红茶吗?谢谢。”对方点头走出去准备后，她想起身去整理下仪容，结果才动了一下四肢就酸软的难受。

    戚眠无言的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实在受不了的咬牙撑着身体走进休息室里的浴室整理。等到出来后，茶几上已经摆好矿泉水和热红茶，旁边还有平板，缓步走回沙发旁，才发现平板下压着一张字条。

    「如果方便，想和你聊聊。十五分钟后一楼咖啡厅见。宋椽」

    没有前言后语，说是请求但没有给她拒绝空间的强势命令。戚眠看了下，从沙发上找出手机，看见傅南宣早前的留言。

    傅小姐:我先去开会了，你需要什么跟Anne说就好。

    傅小姐:好想你，刚才我走进会议室时，他们表情都很微妙，应该是闻到你标记的味道。

    傅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戒指?这次等我去北寅出差，就上门拜访你父母，讨论订婚的事情。

    …

    傅小姐:醒了吗?

    最后一条还是十五分钟前，前面连发十几条，像是中学生一样巨细靡遗的跟她报告每一件发生的事情，戚眠只觉得她很可爱的弯了弯嘴角。快速的打字回她:我醒了喔。去楼下咖啡店买杯咖啡，你继续忙。不要分心。

    宋椽面无表情地坐在咖啡店里，等着那个替身出现。今天傅南宣抱着人进公司的消息都传遍公司大大小小的群组，都说执行长在秀恩爱为女朋友正名份。宋椽才知道今天傅南宣来上班了。

    前几天傅南宣不在计划内的请假，猜想的理由在她心中反复煎熬着。让她坐不住的走到执行长办公室，二秘恰巧不在，敲门进去只看见桌上的茶水，她想了想后留下字条。

    她不确定那个替身会不会来，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冲动约人。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翻腾的情绪让宋椽茫然又难熬，只能握着咖啡杯汲取微弱的温度。前几天自己误传保安上楼差点替身带出去的事，总秘暗示过她傅南宣相当不高兴。自己将人约出来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傅南宣耳里。垂眸看着手中的黑咖啡。

    直到一阵微弱的信息素出现在她周遭，宋椽不耐的皱眉，心想是哪个连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的Omega出来丢人现眼。抬眼一看，对上一双笑眼。同时她忽然明白那点气味，是刚被标记过的Omega身上，被护食的Alpha留下的强势宣告。脸色蓦地更苍白。

    “你好，宋小姐。”戚眠有些不好意思在她对面坐下，刚才已经和服务生点过单了，所以没人上前留给她们空间谈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出于书中对宋椽的背景描写，戚眠对她跟对江渡和易南茜态度很不同。至少客气许多。

    但她的客气看在宋椽眼里就成了心虚。那点不甘心顿时化为利剑，开口就要将人刺伤:“你心知肚明我为什么要约你。”严厉的目光盯着眼前年轻的女性。“做为一个人、一个Omega，你就这么自甘堕落愿意卖身吗?”

    戚眠沉默，忍不住将眼前还有些意气的女性和书中所写的沉默寡言手段却是傅南宣女人中最阴狠的角色对比，莫名有些松口气。或许是还没遭受过被当作物品卖给联姻对象换取资金，还没经历过那些伤害。现在的宋椽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评断，都是当之无愧的菁英。

    戚眠涵养极好，温和的回她:“我想先解释一点，是傅南宣卖给我，不是我卖给她。”一句话让宋椽开不了口。

    “所以宋小姐是以傅小姐的女朋友身分在质问我吗?”戚眠疑惑的问她，只不过她们都对答案心知肚明，所以宋椽沉默。“当初戚小姐还跟我说过她是单身，叫我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感情纠葛问题，每天到学校求我，我才同意她的恳求。”知道她无从查证，戚眠才敢乱开口。

    宋椽有些不敢置信，在她心中形象高大的傅南宣被对方形容的毫无尊严。她有些混乱，又觉得自己更可悲。

    “卖不卖身跟性别也没什么关系吧。傅小姐喜欢我这张脸，她也恰巧是我的理想型，所以刚好在这段关系用合约做约束。两个单身的人在短暂的时间拥有彼此，还有利可图，挺好的啊。不就像你进公司上班一样?”戚眠微笑。“你不会这么古板吧?还觉得爱情就要纯洁无瑕?”

    “你确定你喜欢的真的是傅南宣这个人吗?”戚眠漫不经心地问她，服务生正巧送上她的卡布奇诺，她捧在手心。“还是喜欢她拯救你时身上的光环?”

    宋椽没想到傅南宣连这件事都和戚眠说，表情更加黯淡。傅南宣跟她向来公私分明，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错觉。是自己在与对方共事后，逐渐恋慕上她的强大还有她对初恋的痴情。

    可是痴情从来就不是给她，现在甚至还…形象破灭的找了别的女人取代。至于能力强大，其实宋椽自己做到现在的位置，早在这行业有一席之地，虽然是傅南宣给她机会，但她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本事抓住时机。

    她一时间有些混乱，总觉得对傅南宣的执着忽地被破开，对方的形象似乎不再耀眼。宋椽慌乱的抓起手机起身，临走前还要说一句:“有合约就会有限期，你就不担心合约结束后的事?”

    “你今天上班吗?”戚眠没头没尾的问她。

    宋椽下意识点头。

    “如果你知道明天就死了，你今天还上班吗?”

    宋椽停下脚步看她。

    “但我不晓得明天会发生什么。”戚眠眼神逐渐冷淡。她曾经为了一个傅南宣可能会死的判断选择离开对方，结果差点把人逼死。“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宋椽第一次正眼看她，才发现戚眠身上有着跟傅南宣类似的地方，那种不要命的冷然。只是傅南宣总是外显的表达自己对所有事物都毫不在意，而眼前的女孩子，看起来很温和，但她眼底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