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可以吗?”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陆席玉微微侧身挡住风来的方向,略一低眸便能看见姜淮发若鸦羽的发顶。 并不繁复的发髻仅用两支玉质细腻的白玉簪松松挽着,两侧各盘有一鬟直垂至颈,这让陆席玉莫名联想到了曾猎过的野兔,耳朵也像这般垂着。 未被挽起的余发自然落在肩头,已被风吹得纠缠不休。 明明是家世优越的官家女,她身上的颜色却总是素静,配饰也极少,好似这世间少有东西能引起她的垂青与留恋,没有外物的繁赘,独身来去,不过一场散于天地的风雪。 陆席玉眼神晦暗,身体不禁又贴近一分,身前人雪帽上的狐狸毛碰到了他的前襟。 “可以吗?”他低声询问,姜淮背对着他没说话,脑袋轻点了一下。 得到许可的陆席玉抬起臂弯,骨节分明的大手拂上了少女的黑发。 刚拂上的一瞬,他敏锐地察觉到姜淮似乎一颤,他顿了一下,方才继续手中的动作,纤细的发丝在少年指间轻柔拨弄下很快重回乖顺。 他的视线随着动作在少女柔软的发间逡巡着。 这样的位置与姿势,好像只需轻轻一伸手,就能将她完全圈进怀里。 陆席玉指尖轻勾,将一缕发丝小心夹于姜淮耳后,冰凉的指腹与莹白小巧的耳垂轻触,旋即又分开,一截白皙玉颈得以暴露在少年眼前。 耳垂的主人似乎因这凉意本能瑟缩了一下,陆席玉心口莫名悸动,原本打算收回的手停了在耳后。 “戴吧,我勾住了头发。”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侧,潮湿的气息带起一片痒意。 姜淮没有异议,两人视线在那面小镜中相汇。 姜淮嘴角习惯性翘起,应了声好,忽略掉身后之人浓烈的压迫感,以及弹出来的面板,暗自调整了下呼吸,对着镜子淡定自若的将耳坠戴上。 老板娘举着镜子看着面前这对兄妹,心中连连感叹。 哎呀,若不说是亲兄妹,谁能想到呢,任谁看了都觉得真真是对璧人啊。 这小姐身量在姑娘当中其实不矮,只不过此刻在她兄长身前,被衬得还是太过娇小了,亲兄妹感情应是不错,兄长替meimei盯着头发的眼神很是专注认真。 有人把着头发,姜淮很快便戴好另一只耳坠,陆席玉也自然地收回抬着的手臂,结束了这场外人看来不过举手之劳的帮忙,只垂在鹤氅边的指尖不着痕迹地轻碾了一下。 姜淮接过老板娘手中举着的镜子,自己对着小镜认真端详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正对着陆席玉问道。 “好看吗?兄长?”她眼眸清亮,唇角带笑,似含着期待。 纯净的白被一抹鹅黄的亮色点缀上色彩,好似有了奇妙的重力,让她不带留恋的脚步得以短暂停留下来。 应该再点缀些什么的,甚至是涂抹,让她更有实感,鲜活过来。 陆席玉说不清自己这想法从何而来。 “嗯。”他听见自己这样应了一声。 好看,他在心里补充。 两人谢过老板娘便继续向前走,姜淮又把雪帽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