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让你心无旁骛这才是忍者作为武器的正确用法。
纵使前田信再想去表现对继母的依恋,舟车劳顿的前田芳子他们还是需要休息的。 想必装作恋恋不舍的前田信心底则想的是终于解脱了吧?对讨厌的人装亲热还是很废心力的。 名义上是前田信的护卫、实则好像混成了前田信的狗头军师的林擒小熊——也就是狗郎,当然也要与朔茂他们分开。 一直心底纠结着狗郎曾向他推测的事情的走向的旗木朔茂想必是没法真的去放下心的休息的,虽然别看是被火之国的守护忍当做了白嫖的“免费劳动力”,但当他选择留下就一定会承担一定的责任,就如同狗郎之前劝他不要接这个任务的说辞一般——吃力不讨好,而他选择留在川之国一段时间、并留下的说辞为“担忧火之国大名女儿的安全”,那就是比吃力不讨好更不讨好的行为。 毕竟留下来帮忙是一回事,但真出了事,谁会念得他的好?甚至迁怒于他——一个留下都办不好事、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会发生这样的情形对于一些道德修养不太高的人,也很正常呢。 他不是那种天生的奴才命,会担忧相对于他们这些非领导层的忍者来说远在天边八竿子打不着的贵族们的人身安全,只是前田芳子她可是与狗郎一母同胞的亲jiejie,不从他们木叶那个委屈他人成全自己的虚假婚姻关系的“联姻”角度看、遇上了这种情况当然要帮一把刷一刷火之国大名的好感度,而是只单纯从狗郎、也就是藤原雅仁的表现来看,他很重视他的这个jiejie就够了。 虽然嘴上一路上不断的嫌弃且顶撞他jiejie,可确实自从听到了消息,连觉都不睡就高强度地去试图插手这个只从自己推断出的“可能”的行为、事实上还真就是按照他所猜测的那般发展的事态来看,他确实对他的jiejie有非比寻常的在意。 只是为了一个猜测就做出了应对,也幸好他会对一个糟糕的可能去做出最迅捷的行动。 这种做事风格让朔茂想起了狗郎是如何对待他的儿子卡卡西的,虽然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狗郎都做了什么,问了卡卡西后,从卡卡西角度所呈现出的狗郎所做的事,他只是一听就知道,狗郎做的远远不止这些。卡卡西一直在向他抱怨狗郎做的那些让自己很丢脸的事,让他在面对同班同学、甚至村子里的人都抬不起头,可旗木朔茂反而觉得狗郎将卡卡西保护的很好。 卡卡西甚至没对自己的归属可能被别人轻易定夺这件事感到一丁点不安,旗木朔茂怀疑卡卡西甚至都没有设想过自己离开了父亲之后会有怎样的可能,甚至狗郎还真的和卡卡西乃至他的朋友们讲了这件事——有坏人要把你抓走喽。于是旗木朔茂更是觉得狗郎很神奇,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时候的旗木朔茂真的对权力产生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至高的权力赋予了藤原雅仁狠辣的对人心与事态发展的敏锐度,同时也给了他无所谓入局的自信,遵守规则的同时也敢踏破规则,当然,他也能给别人制定规则来让其他人遵守。 狗郎的身份,以及与狗郎身份结婚的自己何尝不是他制定的规则游戏里被抓进来的玩家呢? 只不过他只能去遵守,而狗郎随时随地都有变更规则的权限。 怪不得世人都这般趋名逐利、都对权力这般痴狂。 但……藤原雅仁真的也是这样的人吗?有人会为了掌控更多的权力不受掣肘而准备杀死对自己视若己出的继母,但藤原雅仁会因为一个承诺、一个对他毫无约束的婚姻去守护和他相处不久的继子,将一个孩子隔绝人性黑暗的侵蚀,也会仅仅只为了一个“三天才传出消息”而引申的猜想动身入局。 林擒小熊、山中狗郎、藤原雅仁…… 他喜欢的那个人究竟哪一面能呈现他的真实? 虽然理由很可笑,但他留下来的原因确实是不放心狗郎——明明有火之国大名之子的身份、以及高强的武力值,很难想象在川之国狗郎会有人能伤到他,但毕竟是为了自己的jiejie,旗木朔茂担心如果狗郎真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要是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或者说,要是狗郎的jiejie要是没看护好,最后还是受了伤,以狗郎的傲性,会很挫败吧? “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不要立刻赶来。” 本以为为了避免嫌疑而不会再有什么交流的狗郎突然在前田芳子的队伍被安排进入住的地方前,悄悄地找到了旗木朔茂。 是狗郎原本的声音:“都说了不要接这个任务,结果你接了就算了,我有能力能解决这件事,可你竟然还留下,你真是……” “真是不太聪明。” 旗木朔茂觉得他应该本来想说自己很蠢,但这突兀的改嘴让他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压低声音对狗郎说:“我想看看有没有能帮到你的。” “你不惹麻烦就不错了,真是的……”时间不够狗郎去解释旗木朔茂留下究竟会多麻烦,话憋着难受,最后干巴巴抱怨着:“你真不懂事,没时间跟你解释,解释了你也听不懂,你们忍者都好笨。” “为什么是不要‘立刻’赶过去?是有人准备今晚……” “不用担心,今晚没有前田芳子的戏份。”狗郎到底是最近一直没睡好,又因为一直都需要他紧绷神经,纵使他表现得风轻云淡,可高负荷下的身体仍在挑拨他的理智,他语气格外的不耐烦,不知道是冲着旗木朔茂的,还是他话中的那个人: “因为你速度很快,感官也敏锐,实力更是很高强,你要是赶过去了,估计直接把‘凶手’抓了,后续某个人的计划就会全面崩盘,最后抓不到他实质性意图伤害前田芳子的事实证据,前田芳子还会脑子不正常留在这里被磋磨到早死,某个人也不会为他失败了的行为付出代价,而你——你这个又笨、又好骗、又好欺负、不敢反抗只会哭、只有实力能勉强看得过去的小小忍者,哪怕你是火之国木叶的忍者,未来坐上川之国大名位置的他,拿捏你都轻轻松松。” “随便举个例子,因为你是火之国木叶的忍者,那么只要做个涉及到两国外交的任务,川之国这边小小使个绊子,最后火之国那边怪罪下来,你觉得木叶会替你承担后果吗?” 狗郎到底是没忍住想说更多的话的欲望,还嫌不够似的继续向他定义为木头脑袋的旗木朔茂他的观点:“连前田信对于川之国来说都不具备独特性,他占便宜的只是他的血统罢了,真出点什么事川之国都能将他扔出去舍弃,你对于木叶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木叶终归是贵族们手中的武力机构,你以为武力代表的是自由与和平吗?人们需要武力、并将武力凝结成一个机构,无论你们最初成立忍村的目的是什么,集合的武力天然代表着人类追逐利益的本能。” “起码现在我看不到你们木叶除却作为一个暴击集团外任何出彩的地方,我看不到能彰显人文关怀的可能,慰灵碑?除了家属,你们忍校都不组织做定期扫墓这种面子工程……扯远了,总之事大了他们觉得担了没好处,你就等着被扔出去当做祭品吧,理解什么是祭品吗?原始人类们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惹得神明不满,所以挑选一个幸运儿举行一个仪式,在众人以及‘神’的注视下,去向上天宣告他不存在的罪,之后杀了他,大家高兴地载歌载舞,因为他们认为之后不会再受到惩罚了。” 听着听着,旗木朔茂真感觉到自己好像做了会让狗郎感到麻烦的事,有些不自在。 但狗郎还没忍住再插一刀:“你猜祭品们的家属会怎么认为?” “……” “他们弱小无力,没法与判决的领导者对抗,更没法对每一个为祭品的死载歌载舞的人一一追究……权力、以及附和权力的民意,是远比你想象的还可怕的东西,你高估了人的勇气,他们本能的为了保护自己能活下去、不被这可怕的怪物压倒,最后,他们也如同那些载歌载舞的人一样认为是祭品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不然他可该如何地活在这个吃人的世界之中呢?想要活着,那就不能清醒。” 最后,狗郎点了点旗木朔茂的额头:“今天,你做的这件事有我帮你兜底,我猜你是因为觉得有我在,你不太清醒地遵循情绪了,我知道你担心我这件事并不是一件不必要亦或者麻烦的事,我认为麻烦的不是你的担心,而是若是出了差错会带来的麻烦,我针对的是这件事,不是你这个人,换成你站在我的角度,来看若是出了差错要怎么去弥补、去收尾,你也会极其头疼,因为真的极其麻烦。” 旗木朔茂知道对方能把利害向自己讲清楚、而不是敷衍过去但在心底刷了负分,是真的想让他能避开这种他想不到的事,与其说是“提点”自己,不如说其实是真的担心他重复掉进坑里。 他确实是真的不擅长这种事。 不过对方也是冒着风险偷偷过来提醒自己,从事实上讲确实是避免了他之后可能犯的一个巨大的错误,现在听懂了后心底既有后怕、也有好心办了坏事的歉意,旗木朔茂垂着头蔫蔫的,毕竟被比自己小了这么多岁的人教育了一番,心底十分羞赧,也有种自己空长了对方那么多岁,却事都办不好的挫败。 “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的,明明你都提醒我好几次了,我还像听不懂话一样,结果让你做事的时候还要顾及我……” 旗木朔茂身为年长的一方,不可避免的总会带着想要照顾对方的心态,结果他却成了给对方添了麻烦的一方,若是没人拉他一把,可能真就成心里的一道坎了。 虽然狗郎没有那么敏感的心思,但他好在很喜欢和旗木朔茂说话,并很喜欢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被影响到有了改变的样子。 谁能拒绝一个会真的听进自己长篇大论的人呢? 狗郎安慰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跟你讲清楚你不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吗?你不需要思考,你按照我说的做去执行就好了!你只是笨,又不是听不懂话,而且我说的麻烦,一个是没有我的情况下你会很麻烦,另一个是若是我刚刚没有提醒你今晚听到什么动静不要立刻赶到、你听到声音就冲出去了,后续的你会很麻烦。” “但我来了,也告诉你哪些事不要做,后续就不会有麻烦事了,当我跟你说——我能兜底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着我把一切都考虑在内了,我能为我的每一句话负责。” 狗郎注视着旗木朔茂的眼睛:“你们都说,忍者就是工具、就是武器。” 狗郎抹去了旗木朔茂眼中的一切彷徨:“那么现在,抛下你那副彷徨无措的表情、忘记一切你那无用的情绪,来作为我的利刃,我会磨掉你一切会让你变钝的可能。” “我会让你心无旁骛——这才是忍者作为武器的正确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