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次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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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热……好闷……我难受的扭动两下身体,怎么还黑漆漆的?我在哪里?不会又回到大牢里面去了吧……可是根据我的经验,大牢里都是冷的啊……那我是在哪里啊?好闷啊……快要闷死了…… 突然,一阵清凉,燥热的空气突然不见了,我赶紧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凉爽的空气。 又感觉有人杵我的脸,谁啊!这么讨厌不知道老子睡得正香…… “惊蝶,惊蝶!快醒醒,不然我就亲你了!” 谁啊!耍流氓啊! 千百个不愿意的张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眨巴两下眼睛,莫青舲…… 不对!我清醒过来,赶紧擦擦嘴角的口水,“皇!皇上!” 左手还抓着先前蒙在头上的被子,莫凝霜大笑,“你还真是有趣。” 我撇他一眼,笑点真低。 他伸手过来帮我把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捋顺。 我很乖巧的没有动,柳弋文说这个主子耐性不好。 莫凝霜看我没有躲开,很高兴。大概是觉得他的等待和付出有了回报。 这时我才注意到庄伯垂头站在莫凝霜身后,正捧着食盒。 我的饺子……水晶饺子…… 注意到我无比渴切的目光,莫凝霜嘴角自然的弯起,露出宠溺的笑,“吃货。” 我让他笑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要吃……”我简明扼要的表达。 莫凝霜从庄伯哪里拿过食盒打开,饺子晶莹剔透,还冒着热气。我看的眼睛发亮,想夺过勺子。大快朵颐。 可是却被莫凝霜先一步抢了过去,他径自舀了个饺子递到我嘴边,我的表情一愣,本来闪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微乎其微的向后蹭了蹭,对上莫凝霜坚定的眸子,飞快的垂下眼帘,顿了两秒,才慢慢的咬住勺子。 喂完一碗饺子,我舔舔嘴角,意犹未尽,真想半路抢过勺子,这样的喂法真让吃货着急。 “饱了吗?”莫凝霜的目光落在我唇角。 我脸颊微红,轻轻点头,“嗯。”可是心里在大喊,没有完全没饱啊,我还可以再吃一碗! “那就好,虽然朕现在还没有办法抱抱你,可是也能看出你瘦了不少。吃胖一点,朕可不想到时候抱一把骨头。” 红晕熏染上脸颊,我低下头表示羞涩。 “好了,朕还有事要处理,就不能陪你了。”莫凝霜摸摸我的头,便转身离开。 我杵着腮帮子看着他走出屋子,和掌灯的太监和一干侍女消失在夜色中。 庄伯无奈的摇摇头,打开食盒的第二层,又是一碗水晶饺子。 “知我者庄伯也!”我笑嘻嘻的端起饺子,狼吞虎咽。 庄伯走到桌边,一边倒茶一边说:“老奴真是越来越佩服公子了。” “佩服什么?”我鼓着腮帮子问。 “佩服公子这欲拒还迎的工夫。” “呵呵,我怎么也是庄伯叫出来的学生啊。” “老奴可没教过公子如此这番啊。” 酒足饭饱,我很不雅的打了个饱嗝,接过庄伯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问道:“这么晚回来,想必是查出了点什么吧。” “这个……”庄伯看向我,表情犹豫。 “这个什么啊?快说!”我催促着。 “公子托我查的金殃叛乱的事情我已经打听的八九不离十了。但是这事和公子现在没什么关系,只是一场来势汹汹的起义而已,详细的公子就不必细细琢磨了。” “这话怎说?要查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怎可一句无关就……难道有什么隐情?” 庄伯叹气,“公子聪颖,这件事说是与公子有关,可也可以说与公子无关。但……但老奴不愿公子再追究这件事了。” 我沉默的看向庄伯,不懂为他何如此闪烁其词。 “我想保护你,公子”庄伯有气无力的说。 我继续用沉默施压。 “其实……宫外相传金殃将军就是前朝皇太子池斐卿,池斐卿竖起战旗,孤身一人带着他自己的军队回来了,为的是向莫家要一个人……” 我脑内像是炸了一个雷,池斐卿……池斐卿! “他……要谁?”我颤抖着抓住了庄伯的袖口,不要期待,不要期待! “他要……”庄伯躲过我灼人的视线,艰难的说道,“他要向皇上要回鹃子。” 木讷的放开手,我跌落回床铺。他回来了,为了寻一个人回来了,可是那个人不是我……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可笑。 “公子?”庄伯叫我。 “我没事。”我朝他笑,让他放心,“有查出他为何要找鹃子吗?” “相传那是他随家族隐世后的朋友。不料被太子的人看上送到了宫里。” “仅是如此?” “是的。” “竟是如此简单,”我无奈的笑笑,难道真是人命在天,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这辈子要如此的折磨我,“这件事就这样吧,本就和我没什么关系。” 庄伯的嘴角抖了抖,表情似是不忍,“可是您哭了。” 还未完全拆解下绷带的手指触碰上脸颊,一片冰凉。我茫然的看着庄伯,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哭? 庄伯闭上眼睛抱住我,年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更加疑惑,又是如此的拥抱,很轻,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 “老奴最怕的是公子流着泪却还在笑着的表情,那样子脆弱的像陶瓷娃娃。” 我拍拍庄伯的背,“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易碎,这大牢我也走了两遭,不是依旧活蹦乱跳。” “可是我怕,我怕有一天公子再也不会流泪,那个时候就是心死了……” “庄伯!”我严肃起来,“不会的!人家都盼主子一世平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事!” 还能怎样?我扬起嘴角灿烂的笑。唯一的支柱都倾塌了,现在还活着,还在挣扎的我算是什么?现在的我还能微笑,失去了池斐卿的我还能如此微笑,还会有什么能将我打倒?我不过是个寡情凉薄的人罢了。 我推开庄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因为压在身上的那双手臂是在太重了。 “我今天很累了,”我躺回床上闭上眼睛,“明天,明天我要这一切都不同了。”我要活着,直到我再次见到池斐卿。 庄伯吹熄了蜡烛,黑暗中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抹干了我再次湿润的面颊,“公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