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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厮连忙摇头,其中一个小厮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对云熙打起了手势,告知其他刚才有看到一个小厮从房内走出,他以为那小厮是给少夫人办事的,就没太在意。“就这些?”云熙只觉得心寒,眸中溢出沉重的荒凉。另外一个小厮也想起什么,急切地“啊”了几声,见云熙看向他,就打起了手势,告知其他有看到一个小厮去过书房,才一会就出来了,他也没在意。云熙双目一凛,连忙往自己的书房疾步行去,徒留那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跟上。书房内,依旧无人,也无异常,男子走至桌边,才看到桌面平铺着的宣纸上赫然落着一个“败”字,字迹刚劲有力,笔触间透着几分刻骨的潇洒。毫无疑问,是她写的。这醒目的“败”字像一把利箭直直射穿了他的心脏,他脚上一软,无力地往后一摔,瘫坐在椅上,眸中无声地滚落下温热的泪,才一会,就变得冰凉,刺痛了他的面颊。眸中仅剩的一丝光彩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衰败的花,凋零在枝头,显得凄凉。他怔怔地望着那个字,脑海中一片空白,失了思考的能力,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无力充斥着他的意识,恨不得就此死去,死在她还未离开他身边的虚幻中。良久,他才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眸中溢出浓烈的悲凉,抬手,生疏又小心地抚了上去,嘴边微微扬起了弧度,却显得苍白,对着冰冷的空气虚虚地叹了一句,未有喜悦,只剩苦涩,“兮儿,我怀孕了。”兮儿,我怀孕了,你却离开了,我该如何是好…………夜至,夜色苍凉,气温比起白日,降了几分,走在外头的人们即使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衣,依旧忍不住瑟瑟发抖。因此,一到晚上,人们都会选择窝在室内,若有条件在室内烤个火盆,那就更完美了,就算说是人间天堂也不为过。然,麟王府门外,却有两个人影驻足在这夜色中,一点不受这已经零下的气温影响,身上虽穿得厚实,但一点不显臃肿,体态修长笔直,像两颗挺拔的松柏,显得傲然。其中一个手上持着长剑,未出鞘,一副武侠的模样,另一个面上戴着银制的面具,遮了大半张脸,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仅露出一双寒冷的星眸以及紧抿的薄唇。那双眸,长得极好,眼角笔直地上扬,透着一股迫人的凌厉之势,他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浓厚的煞气,比周围的空气都冷上三分。而这个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男子正是江湖人听了都会闻风丧胆的重楼楼主江恨离,他的嗜杀之名人们已经耳熟能详。凡见过他真容者,杀!凡近他身边三寸者,杀!凡触了他底线者,依旧杀!至于他的底线究竟是什么,看他心情,全凭他一念之间。总之,这个男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王者,也是一个魔鬼,他像不知疲倦的机器,肆意收割着生命,谁若挡了他,他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人彻底毁灭,让其永远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此时,这个魔鬼般的男子难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双目哀伤地看着眼前麟王府气势恢宏的大门,这份哀,显得异常沉重,千钧压顶般,令人窒息,眉间微蹙,透着纷乱纠结,仿若一团乱麻,减不清理还乱。他身边持剑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建议了一句,“楼主,您要是想见宫主,干脆进去吧。”江恨离无奈地叹了口气,眸中的悲只增不减,启口,嗓音低沉魔魅,仿若俯视着众生的神祗,高贵不可侵犯,透着果敢的杀伐之势,“殇,你不懂。”“楼主,我真搞不懂您了,您明明喜欢宫主,宫主也喜欢您,而且她……”绝殇倏地顿住,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江恨离的脸色,见他面上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流露出怒意,才敢继续说,“而且她不嫌弃您,您当初为何不接受她呢?”声音越说越轻,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男子的底线,结果自己小命不保。“她不嫌弃,但,本尊嫌弃。”江恨离目光悠远地看着前方,话语间溢出惆怅,“本尊从没有资格与她并肩。”“难道楼主想孤老一生?”绝殇真服身边的男子了,幸福明明唾手可得,但他偏偏因为可笑的自卑将其推离,现在好了,宫主另有新欢,而他呢?现在竟然连见宫主的勇气都没有。真傻!真作!真别扭!“未尝不可。”江恨离垂了眼帘,掩了眸中划过的一瞬落寞。绝殇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面上依旧恭敬,“难道楼主想在这里站一夜?”真想将身边这个男子直接敲晕,然后将其扒光送宫主床上得了,不过,她也只能想想,不敢付诸行动,谁让她打不过他呢?“未尝不可。”江恨离依旧言简意赅的一句。绝殇依旧在心里翻了大白眼,无限忧伤,她今晚上本想与自己情郎幽会的,结果跟着楼主干站在这里吹冷风,真特么的蛋疼!“楼主,还是进去看看吧,老站在外面,您不能亲眼确认宫主已经无碍,而宫主也不能感受到您对她的关切之意,这也不是事儿是不是?”绝殇苦口婆心地劝着,巴不得江恨离快进去看一看宫主,那她就一身轻,可以去私会她那情郎了!江恨离垂了垂眸,最终吐出四字,很是理所当然,但从他口中吐出,却显得异常违和,“本尊不敢。”绝殇想吐血,只能做好守在这里吹一夜冷风的心理准备,忽然,听身边男子对她吩咐了一句,“殇,你潜进去看看吧。”她兴奋得差点哭出来,面上一本正经地对男子应了声,“是,楼主。”就转身,纵身一跃,翻过高墙,轻松地潜进了麟王府。她与绝情、绝妖、绝梦乃重楼的四大护法,身手自然不凡,再身上穿着夜行衣,有夜色的掩护,更是得心应手。矫健的身姿穿梭在麟王府的屋顶间,隐在各处的暗哨只能看到一道残影,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再看时,哪还能看到她的踪影?因此,不一会,她就打探到消息,出了麟王府,站到江恨离跟前,欲禀告,却难以开口,面上流露出沉重。“何事?”江恨离蹙起了眉,语调冰冷,无一丝一毫的情绪。“楼主,事情有点棘手,您听了,千万别冲动。”绝殇想起自己打探到的,就忍不住心酸。没想到宫主命运依旧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