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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往事又在在自己面前重演一次了。 龟奴们继续道:“皇上回宫之后,昨夜整个洛都城都闹腾起来了,有人听到街上不断传来马匹奔跑的声音,前前后后几个时辰都没有停,还有人听到些喊打喊杀的声音,今早这么一起来,整个洛都便又这么安静下来了,看来……乱党似乎都被平下了……” 商怡婷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飞快的跳起身子,愠怒道:“大清早的你们在这乱嚼什么舌根。” 那些龟奴们说话正欢,忽然听到身后这软绵绵的酥嫩嗓音清冷的响起,他们一道回身看看,顿时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说话了,商怡婷咬住玉齿道:“一群没用的家伙,还不快快备下车马,我要出去一趟。” 一个龟奴讨好的跑过来笑道:“姑姑这是要去哪儿啊,外面世道不太平,小人……小人陪姑姑一道去好了。” 商怡婷秀眸圆睁,气道:“我想出门去走走,要你多管,你只需快些备下车马就是了。” 那龟奴碰了一鼻子灰,苦着脸点头道:“是。” 不一会,便让人牵了车马候在妙玉坊的花船下。 商怡婷早已等得芳心犹急,见到车马便飞快的跳进去,那龟奴道:“姑姑啊,一会子,王大人说要来的哟,还有张大官人今日说要重金来会香儿姑娘,您……您不在这儿等着他们么?” 商怡婷没好气的挥手道:“我养你们是作甚么的,你们在这候着就是了,我还有事。” 说话倏地钻进车棚里,对车夫道:“快……快,去……去城东看看。” 马车飞快的拉了商怡婷向东而去,不一会,马车夫便在商怡婷的指挥下,来到远远的大将军府外停下,商怡婷偷偷掀开车帘,凑过小脑袋看出去,见到大将军府外守了数百雄兵,个个手持兵刃排作两行,将整个大将军府门围得水泄不通。 行人路人此地,大多绕道而走,而大将军府门上张贴的一道大红喜字,也萧条的半挂住,寒风一吹,那喜字随风左右摇摆,眼见着便要坠下地去。商怡婷心头剧烈的一痛,珠泪瞬时模糊了媚眼,捧着心口暗道:“小家伙呀,你……你真的作下那事了么,哎,你让人家怎么说你才好呢。” 现下里一切尽在眼前,说什么都是迟了,商怡婷想不到杨宗志会如此的宁折不屈,回头想想,自己前些天还不断的用言语去挤兑他,逼迫着他,没料到他早已做好了这般没有退路的打算,她心底又感到隐隐的后悔:“我……我这是害了你呀,其实……其实我那么说,主要是看你娶公主,我心中嫉妒的快要发狂了,才会……才会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呀!” 泪珠顺着甜美的双颊落入手中,带起一丝寒意,商怡婷甚至心想:“我明知道的,咱们身份不合,人家……又比你大了这么多,这些心思,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可为何……我见了你便会感到这么说不出的亲切呀,就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一样,看着你不断在人家面前插浑打科的满不在乎,我这心里……就好像被绣花针刺了个遍,才会作下这万分后悔的事情,现在可是追悔莫及呀。” 早知道如此,当初便该出言提醒杨宗志,让他谨小慎微才是,他现在权倾朝野,还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娶了公主便娶了公主罢,他若是喜欢,以他的气度和地位,还不多得是女子前去投怀送抱,只要他不领回家去,触犯了鸾凤公主的霉头,他想怎么风流快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怎么能作下如此的糊涂事呢。 商怡婷霎时只感到自己头上的天也垮了,呆头呆脑的不复过去那个娇笑解语的,快意周旋于王公大臣间的交际花模样,车棚下马匹嗤的一响,马儿被寒风吹得冷了,忍不住跺了跺马足,商怡婷忽然回过神来,眼眸一亮,对棚外娇声道:“咱们……快快回去吧,千万耽误不得。” 马夫应声道:“是。” 便又飞快的赶马往回走。 回到妙玉坊的花船下,商怡婷早已抹开了媚腮边的清泪,一脸沉静的拾阶而上,龟奴们凑过来哈腰讨好的道:“姑姑回来啦,外面可冻得很,小人们去准备个暖炉让姑姑擒着,对了,方才王大人已经到了,正在里屋中候着呢。” 商怡婷挥手淡淡的道:“让他回去罢,咱们妙玉坊今日不做生意了。” “回去……” 龟奴们一道傻了眼,赫赫傻笑道:“王大人咱们得罪不起呀,再说……他出手一向阔绰,可从来没有少了咱们半两银子……”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 商怡婷愠怒的蹙起细眉,不悦的对那些龟奴们扫了一眼,龟奴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心想:“怎么回事,这不像是婷姑姑的做派啊,往日里她若是听到王大人来了,那还不跟看到了金灿灿的银山一样,忙不迭的命人准备酒菜伺候着,不将王大人身上的银子都扒个干净,怎么也不会放人家出门,今日怎么看见银子都不想要啦?” 商怡婷不待他们多话,径自向内间走去,临到门口又回头道:“对了,你们……去把颜姑娘和十二娘都叫过来,我有事要对她们说。” 龟奴们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是。” 商怡婷才举步向内走去,匆匆跑回自己的内间,暖炉甚至还未熄透,房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暖意,她的娇躯上却是寒气直冒,飞快的跑到内间里,踮着脚尖从一个柜子上取下来个小小的木箱,木箱陈旧,做工倒是精致,四周镶嵌了虎皮花雕,她的小手儿禁不住在这些花纹上反复的抚弄,幽幽的又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她死死的一咬玉齿,随手将木箱的盖子打开,迎面只见到一阵金光闪过,凑眼看下去,箱子中尽是装满了珠宝翡翠,以及数也数不清的玛瑙玉石。商怡婷触手缅怀般抚弄在这些珍宝上,珠宝冰凉,不带热气,她却是怡然不觉,平日里……只有这些东西才是自己一世的依仗呀。 商怡婷叹了口气,暗想:“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换成银子……怎么也该有百万两了罢。” 银子不易封存,更不易随身携带,因此她一旦有了银子,便会找人兑换成珠宝,这木箱中的珠宝,无论哪一颗拿出去,都是惊世骇俗的宝物,无论是夜明珠,还是猫眼儿石,俱都价值不菲。 商怡婷一时间目睹宝物,神思迷惘,不知多久时辰,房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有人在外叩门道:“姑姑,是你在叫我们么?” 商怡婷听出这是颜飞花的酥嫩嗓音,这才将满箱珠宝又重新阖上,放置在小桌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发角,低声道:“进来罢。” 房门一开,随之进来两个截然不同的佳人,只见左边一个暗红色的朱裙,脖子上带了御寒的围巾,长发飘飘,仿佛羽化仙去的仙子,右边一个……却是穿着短短的白色围腰,围腰用豹皮作成,衬托得这小姑娘短腰长腿,秀发却是用个夹子夹住,只在额角前化了个弯,便更加显得俏皮意味十足。 商怡婷勉力挤出一丝亲切的笑容,抬手道:“坐罢。” 颜飞花和李十二娘一同点头,便在她身前的凳子上呈品字形坐了下来,等着商怡婷说话,商怡婷启樱唇笑道:“颜姑娘,十二娘,你们……你们跟了我……也有不少年头了罢。” “咦……” 颜飞花和李十二娘互相对望一眼,心下都觉得有些奇怪,婷姑姑是何等样的人物,轻笑解语的从不落人下乘,此刻这句话却是说得结结巴巴的,狐媚的小脸上似乎也有些尴尬之色,神情欲言又止,当下颜飞花还未说什么,娇憨的李十二娘却忍不住出声催促道:“姑姑,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的么,你尽管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诶……” 商怡婷拖着长音应了一声,讷讷的道:“我是说,姑姑是说,你们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不知手头上宽裕不宽裕……” 李十二娘闻言轻笑道:“姑姑对我们历来很好,银钱上也不避讳着,我们倒是都有一些积蓄的。” 商怡婷轻咳一声,抬手抚弄圆润无比的小下巴,又道:“那……你们能否借我些银子使使,等过了这些时候,我再一一还给你们,算利息也是可以的。” 颜飞花听得一愣,狐疑的道:“姑姑你身边没钱了么,这……这怎么可能,这些年来,你一有钱就是攒着,咱们也从来没见过你花置什么大的开销,咱们私下里还开玩笑的话,姑姑你这可是守财奴呀,存了这么多银子不知道做什么用,怎么……连你的手头也短了不成?” 李十二娘娇昵的点了点小脑袋,应道:“就是。” 朱漆般的眼珠子却是飞瞟向了窗外,小脸上仿佛神思不属,商怡婷尴尬的咳嗽一声,勉力娇笑道:“是这样的,我忽然有件事情可能要花上大笔的银子,现在身边我也存了一些,但就是不知够还是不够,你们若是有多的余钱,便先给我周转一下,待得这事情过了,我再把银子还给你们,也许……也许这事情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哎……也许……也许却是一两银子也花不出去的。” 商怡婷话说到这里,隐隐想起杨宗志犯的哪可是杀头抄家的死罪,自己就算是钱财够多,财能通人,只怕最后……也是难以救他的命罢。毕竟若是个小案子,说不得花上几十万两银子可以买通主审官,但……但是杨宗志的身份如此独特,再加上犯下通天大罪,自己花了这大笔的银子,或许……只能至多去天牢里看一看他,给他带上一壶上好的美酒,陪他说几句话,便是尽到最大的人事了。 颜飞花抬眼看过来,见到商怡婷媚人的双眸中尽是死灰般的伤感,眼眶红红的,几乎就快堕下泪珠儿来,小嘴轻轻的憋了憋,嘴中轻轻叹息几声,看这模样倒真是碰到了为难事,急事,不像是作假,颜飞花凝视眉头想了一想,便点头道:“好罢,我那里还有十几万两银子,姑姑若是急用的话,一会我便给姑姑你亲手拿来,至于还的事情,利息便就算了,毕竟姑姑这么年来对飞花也是不错,我倒还不会算得这么清楚。” 商怡婷感激的抬起小脑袋,冲着颜飞花露齿一笑,又转回头去看李十二娘,照说依李十二娘和颜飞花的性子,颜飞花素来沉稳,心思剔透,而李十二娘则大大咧咧的多了,甚至多了些男子才有的豪迈英气,此刻就连颜飞花都首肯答应了,李十二娘便没有道理摇头拒绝。 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李十二娘回个话,商怡婷和颜飞花又不禁一道转过头去,奇怪的盯着李十二娘瞧,见她秀眸斜斜的望向了窗外,眼神痴迷,嘴角温柔的牵住,仿佛正想着什么心事,想的出神了,居然连商怡婷先前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甚至……此刻商怡婷和颜飞花的目光一致汇聚她红彤彤的小脸上来了,她还兀自不觉。…… 求票啦,这周不会连上周1000票都达不到吧,俺只希望小小进步一下,大家手中有票的,千万不要吝啬了罢! .第439章北燕之二 窗外亮色更炽,透出几许明媚来,这亮色照射在李十二娘同样明媚无限的小脸上,粉脸红扑扑的,仿佛抹过了水粉,两颊边甚至茸茸的小耳朵边,都染上了一层酥红,商怡婷和颜飞花坐在身旁,不禁一道都看得痴了。 前些日子还有位词人为这李十二娘作诗道:“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形容的就是公孙大娘和李十二娘这师徒二人的翩翩风采,此刻在商颜二人看来,那什么词人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什么神扬扬啊,眼下面前的这位李十二娘,轻腮红面,一只洁白的小手儿慵懒的托在腮边,红馥馥的嘴角牵起,化了一道弯,最精彩的不过那看似痴呆的眼神,仔细注意才能发觉,那眼神中透出的光彩,既有激动难抑,又有无限的憧憬,仿佛少小时的孩童得了最最钟爱的玩具,恨不得日夜睡觉都捧在手心中,兀自害怕丢了。 “嗯哼……” 商怡婷正心忧的紧,无奈下只得出声打断了李十二娘的遐思,李十二娘幽幽的回过神来,视线逐渐从遥遥的远方汇聚到身边的二人来了,她呀的一声,英气的小脸顿时红透,回想起方才婷姑姑说的句话,她立刻接口道:“哦……哦,是说银子是吧,我这里有的……” 李十二娘一边说话,一边从豹皮围腰上解下一个精致的皮囊,也不打开皮囊看看,而是直接将皮囊反转向下,皮囊中的银子甚至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尽皆滴溜溜的落在了三人面前的桌面上,三人垂下脑袋一起看上去,粗粗一数,估摸着也有二三十两。 商怡婷尴尬的抬起螓首来,不好意思的抚弄鬓角道:“这个……这个……” 颜飞花却是噗哧一声捧腹大笑起来,娇喘道:“十二娘啊,姑姑她是什么人呀,怎么会找你要这几十两银子周济,你……咯咯,你笑死我了……” 颜飞花话说到这,忽然如有今所悟,转回头来对商怡婷道:“姑姑,你突然要这么大一笔银钱,而且又催得这么急,不会是……不会是要供养某个男子罢……你平日里经常和我们说,这天下哪有一个可以托付真心的男子,咱们女子要立足天地间,唯一的凭仗便是自己身边的银子,这话我可听你说了好些年。” 商怡婷面色涌起尴尬的通红,只敢在心底小声哀哀的驳斥了一句:“他……他才不是不可信的人,他为了一个婕儿,都肯放弃那么多,就连命都不要了,我怎么还会信不过他?” 妖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