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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挂出了红灯笼,四周家户院前也少少的张灯结彩,提醒着他年关快到了。 这一繁忙起来,时日飞快,哪里还能顾得上过年,再说蛮子秣马厉兵,今年的新春怕是不会太平了,杨宗志和费幼梅相视一笑,见到幼梅儿娇艳的脸蛋上微有局促,红唇白齿,暮色下迤逦如画。 上了裙楼后,他还没有向内招呼众人,楼道边便窜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不忿的跺脚嗔怨道:“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大家等了你一整天,哼,臭哥哥,这一回,可儿……也不帮着你啦,看你一会进去怎么交代。” 杨宗志哈的一声,探手捉住史艾可窈窕丰挺的小身子,抱在怀中盘桓片刻,脸颊在她吹弹可破的嫩脸边磨蹭几下,史艾可蓄了一整日的气怒顿时散了,紧咬的牙关软软的耷拉开,被杨宗志捉住小唇狠狠的亲了一口。 史艾可唔的一声,还未说出明口的抱怨话顿时咽回肚中,下意识探出小舌尖与他摩挲几下,俄尔心头一跳:“咦……不对呀,哥哥他为何这么主动,从来都是……我求着他亲我,为了这个,我甚至还逼他满口应承呢。” 这一回她倒是错怪了杨宗志,只因为今天杨宗志得了八千新援,一时信心大涨,所以快慰之下,见到美貌清纯的可儿从楼边冲出来,想也不想的,就要拉着她温存。 史艾可心下念头急转,又想:“怪不得呢,说不得呀……他是出去调戏了其他小姑娘,回来后心头愧疚,所以才会这般对人家。” 滑腻的小舌头被杨宗志捉住了,史艾可素来最爱和杨宗志甜吻,成日乐此不疲,不然也不会在出阴山前,缠着杨宗志答应每天都要狠狠的吻过她才算数,她心里面虽有些小小的酸涩,奈何根本招架不住哥哥的手段,不过一会,便好像春夜的小猫一般盈盈的低吟几句,痴痴的吞起了杨宗志的口水。 身后传来扑哧一声娇笑,一个银铃般的细细嗓音怪异的哼哼两下,史艾可心头猛跳,面红耳赤的从杨宗志怀抱中跳出来,羞涩的瞥了一眼,继而大喜的叫道:“咦……费jiejie,你……你怎么来啦?” “是呀……我怎么会来了呢,好可惜,打断了大哥轻薄他的小妹子啦。” 费幼梅笑态可掬的背着小手儿,弯腰凑下来,面前霎时涌过一阵如兰似麝的香风,史艾可的脸蛋微微一红,倒是不屑的耸起鼻尖,嗤声道:“嘁,谁稀罕那……” 说罢轻快的拉起费幼梅柔若无骨的小手儿,扯着她向楼道内飞跑,一面放开嗓音大叫道:“婷姨……筠儿姐,你们快看,费jiejie来了哩。” 费幼梅却是被史艾可这般放肆一叫,羞得心跳极快,史艾可与她熟稔,自江南结识后,互相知己知彼,对各自与杨宗志的关系俱都清楚,因此她上楼见到杨宗志抱着史艾可热吻,只会来羞臊她。 但是,早就听说过,大哥身边的女子们啊,大多数都住在这里了,这一趟,乃是费幼梅初次前来与她们相会,心下的紧张之情难以掩饰,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能接纳得了自己,又都喜欢些什么,她事前倒是就这些问过杨宗志,杨宗志听罢,满不在乎的哈哈一笑,摇头没答。 这么一来,费幼梅的心中便更加没底了,她如此深爱大哥,自觉作甚么都不能让大哥感到半点为难,趁着史艾可在前面兴奋大叫之际,费幼梅牵出另一只小手儿,稍稍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容装,临来的时候,她已经精心的打整了好一会,杨宗志催着她,只说她的美貌世间难寻,再这么打扮,怎好见人,费幼梅听得又羞又喜,对他啐了好几口,便跟着这么来了。 从楼道边跨过一个木门,里面人听到史艾可脆生生的叫声,不禁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一齐向门边看过来,十几道目光扫过,各有不同的神色,惊讶,艳羡,或许还有一丝女子的妒色,不一而足。 费幼梅倏地停下脚步,面色腾地染上霞光,心跳快疾,赶紧放开了史艾可的小手,眼前房中的客堂内,或站,或坐着十几个女子,年纪有大有小,样貌也不相同,可无论哪一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色,她们中有的清纯素雅的好似水仙,还有的却又妖冶荡人心魄,如同艳桃。 费幼梅芳心惴惴,脚下步子潺潺,举步维艰,众人俱都愣住,被史艾可身后小姑娘的美色所摄,这姑娘容貌之秀丽,风情之秀雅,几可直达心脾,大家面色呆呆的,俱都还停留在方才的表情中,眼神却是震惊一片。 过了一会,人群中扑哧一声巧笑,商怡婷倒是首先站起来,扭着夸张的臀儿,左摇右摆的走上前,拉住费幼梅,笑的咂舌道:“哟……好漂亮的小丫头啊,原来人家说冰月仙子幼梅儿,就是你啦,你的事情志儿和若儿他们回来后,给大家都说过了,听若儿说,你的美貌一点也不比那艳光四射的婕儿差,甚至还要更纯更艳,我过去还不相信,今日才算是开了眼呀,嗯……嘻嘻,志儿呀,他真好福气。” 费幼梅听得小脸一羞,仿佛山巅的白雪上染了太阳的晕光,心事却是微微放下来了些,这面前的女子年长些,蜂腰腻臀的极为,而且她在家中穿着薄薄的洁白苏裙,裙中透出些桃红色的紧致胸衣,胸衣的上端,被豪耸的挤出来两堆雪白的腻rou,深不见底,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过看她的神色,却是得意的多,艳羡的少,费幼梅更加放下心事,乖巧的欠身娇笑道:“婷姨,幼梅儿给你见礼啦。” “咦……” 商怡婷弯住媚眼,好笑的道:“你认识我么,我们好像没见过的吧。” 费幼梅露齿娇笑道:“大哥给我说的呀,他上次来长白山时,偶尔会默默坐在竹窗边看着雪色发呆,我去问他,他就说他有个姨娘,答应了姨娘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作,我便好奇了起来,大哥他家里不是没有长辈了么,我便又缠着他问婷姨是谁,他只说日后我们定然见得了面,又将婷姨你的模样说了一些,我……我就记下来了。” 商怡婷妖艳的小脸没来由的一红,颤着柔唇道:“怪……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 她自然听得出志儿说答应自己的事,便是要把自己抱上小床去,肆意抚弄,可这话志儿怎么能对其他人说呀,让自己哪还好意思见人哩。 商怡婷心头又酸又喜,只听到杨宗志这般看重她,欢喜的合不拢嘴,筠儿等人一一涌上前来,围在她们身边,笑吟吟的道:“咱们见过面的。” 索紫儿更是兴奋的如同史艾可,跳起小身子,挤着天蓝色的秀眸,叫道:“费jiejie,那次在江南烟波楼上见面,我就知道……你逃不出哥哥的手心哩,后来你跟着哥哥到了蔡家庄,哥哥骑马走后,你又不辞而别了,我心里猜想,你……你怕是追哥哥去了,是不是?” 费幼梅听得呀的一声娇唤,那一趟她不正是追杨宗志去了么,她以为自己受了骗,却又恁的不甘心,生平次离开爹娘出了远门,也正是那一路,让她与杨宗志相知相伴,结下了难以扯断的缘分。 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热情似火,费幼梅更加宁定,神思不属的被她们拉着到火炉边坐下,杨宗志随后走进来,瞥眼见到眼前一片莺歌燕舞,欢笑满堂,人人喜色连连,不禁哈哈一笑,凑过去道:“说什么呢。” 费幼梅抬起头来,对他娇痴的露齿一笑,正要搭话,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哼声,颜飞花慵懒的靠在火炉边的竹席上,剔着葱翠的手指尖,淡淡的道:“杨公子你可算是回来啦。” 杨宗志面色微微一愣,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到颜飞花梳着双髻,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淡妆,说话时眼睛盯着她自己的手指头,看也不看这边一下,融融的火光照在她洁白的小脸,泛起生动的媚光,杨宗志嘿嘿一笑,坐过去道:“颜姑娘切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颜飞花脆声截断他的话,怒气冲冲的坐起柔软的身躯,咬牙道:“是啊,杨公子与佳人相会,那自然是头等大事,你手下的义军,还有我那三千下属,当然没这重要的啦,杨公子今晚天黑之前回来了,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然的话,朱大哥和白老大他们,就要坐在酒楼里等上一宿啦。” 费幼梅一听这话,虽然还弄不明白颜飞花的身份,却急忙摆着小手儿,娇怯道:“不是呢,大哥不是和我相会去啦。” 颜飞花转过笑颜,眨着大眼睛道:“费姑娘,我不是怪你,你别在意,只是大敌当前,杨公子这般作为,总是……总是让我有些失望。” 杨宗志苦笑道:“颜姑娘,你总要听我把话说完,再来骂我不迟,不错……我是跟着幼梅儿出城去了,幼梅儿这次来,给咱们带来了八千强兵,我领着那八千子弟去了趟大营,收拾安顿下来,就到了这个时辰。” 颜飞花咦的一声,娇媚的脸蛋微微窒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动这么大的怒气,只见到杨宗志丢下他们一干人等,独自走了,她气得清泪盈盈,话里面虽然说是给朱晃,忽日列和白老大等人打抱不平,实则她深深知道,理由决不会如此简单,现下听到杨宗志的解释,方才明白自己错怪了他,可是……可是让她在众人面前低头,她却又恁的作不出来。 颜飞花讷讷的樱唇张启,李十二娘却是尖叫着接过了话题,挑着眉尖娇声道:“什么,八千大军,那咱们……不是有一万多人了呀。” “是啊。” 杨宗志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头,对颜飞花道:“颜姑娘,你说朱大哥他们还等在酒楼里,是吧,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过去再商议一番,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又想出了几个主意,正要和大家伙合计合计。” “你……我……” 颜飞花犹豫的痴痴看着他,见到他一脸快慰,却对自己的薄怒半点没有放在心上一般,颜飞花的小心思一酸,不禁暗想:“他……他这就放过不提啦?哼,他是根本就看不起人家,所以就连发怒也不屑于去做呢,还是……还是他真的大度至斯?” 这个想法刚刚跳出心头,李十二娘和史艾可等人便飞快的拉起了颜飞花,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扯着她跟着杨宗志一道出门下楼去了。 大家来到聚义楼的三楼上,见到朱晃等人果然坐在靠窗的木栏边,小声窃窃的商议着什么,一边说话,一边用筷子在桌面上划着,人人愁眉不展,史艾可忍不住,跳过去便将八千援军的事情宣了出来,朱晃等人听得大惊,继而狂喜,吆喝着上酒上菜,喜庆一番。 杨宗志落下座,转头见这酒楼上人迹稀少,远远的坐下了几桌人,便问道:“朱大哥,你们方才商议的怎么样了?” 朱晃道:“杨兄弟,你说偷袭蛮子先骑,我们一直在说这件事,中午的时候,我和忽日列便选派了几个机灵些的属下,前去打探蛮子的行踪,只要他们一出阴山,我们就能提前得知消息,选好地方伏击一趟。”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道:“早上我说到优劣势的时候,只说到我们出兵灵活,进退有度,还没讲到我们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在出其不意,大家想一想,我们这支义军成立时日尚短,更无番号和战绩,天下间有几个人听说过,更不要提蛮子了,眼下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他们只会派人提防北郡各城的营房守军,我们冷不丁的杀出来,定然能他们琢磨不透。” 席间上了一些酒菜,大家举杯相邀,杨宗志转头一看,见到那英气的李十二娘凑到身边,束手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酒,乖巧的立在自己身后,肩头冒出的剑穗随风飘舞,杨宗志举手笑道:“李姑娘也坐过来吧。” 李十二娘小脸红彤彤的,闻言诶的一声,颤抖着娇躯坐在他的下手边,杨宗志笑着喝了一口气,叹气道:“不过这主意只能用一次,伏击蛮子先锋之后,这法子便再不灵光了,因此这一回,我们定要想办法重创他们,能杀多少,就杀多少,最好一个不留,否则逃回去,便是给日后留下的死敌。”…… 夜里商议定计一番,杨宗志送走了朱晃和忽日列等人,独自站在酒楼的栏杆边,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楼外清雪飘舞的夜色,从酒楼边看出去,可看见万家红灯高挂,整个幽州城,整个北郡,或者整个南朝天下,皆沉浸在年关喜庆中。 这一年是仁宗登基之后的第二年末,原本宁定了几十载的天下,看起来又将风云变幻,阴晴莫测了。南方此时鏖战如火如荼,三皇子举兵攻打洛都,听说已经打到了狄野县的郊外,进展很快了。 南方各省各府俱都落入了三皇子,鲜于无忌的势力,北郡却是一片沉默萧条,十三城的知事们惶惶不可终日,一面听闻蛮子铁骑将至,一面又对南方大战拿不定主意,不知该投靠哪一方,洛都岌岌可危,守兵已经退到丁山镇一线,严密布防,看来狄野县被鲜于无忌拿下,也是瞬息间的事情。 昨日听人说,岱州城那位老知事,以年老多病为由,径自告老还乡去了,想想数日前,杨宗志曾经被商怡婷拉着去看女儿庙会,期间还与那位发髻斑白,走起路来,尚需随人搀扶的老知事说过几句话,那位大人许是听说了蛮子屯兵的消息,自思无力抵抗,害怕将一把老骨头丢在北郡,半夜里带上家眷和财宝,坐进马车径直去了岭南,只留下一封书信给师爷,言辞中说到,北郡天气太冷,他体弱多病,无法久耽,城中的事物俱都交到参将和师爷手中。 消息传开后,整个岱州城内炸开了锅,一城父母官都逃掉了,宁愿弃官不作,也要保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