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坦言
拉麵店里多半是上班族,他们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湮晨好奇地翻着菜单,她从没吃过拉麵。修一很快地扫视菜单,然后向一旁的服务员招手。服务员是个高瘦的男子,脸上布满雀斑,薄薄的嘴唇向上扬起「请问要点什幺?」他的眼神不时飘向湮晨,带着讨好的笑容。「我要豚骨拉麵,妳呢?」「味噌拉麵。」那是最便宜的,她不想让他破费。「好的,请稍等。」服务员说完后就转身离开。「妳刚刚在想什幺?」修一眨着漂亮、波斯猫一般的眼眸。「嗯?」「就是在便利商店的时候。」「哦,在想一个同学。」「同学?」「是啊,不过与其说是同学,不如比较像陌生人。」她又想起陆苳的脸,想着他替人koujiao以及流泪的可怜模样。「很特别的人?」「嗯,是那种看起来会为了追求文学而抑郁寡欢的人。」「像是芥川龙之介?」修一失笑,弯起的双眸宛如幽幽的新月。「那是谁?」湮晨开始痛恨自己的孤陋寡闻。修一并没有露出怪异的神情,或是鄙斥她的无知。「一个日本的家,是服药自杀的,享年三十五岁。」他的声音像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余音,低沉而缥缈,彷彿在为这才华洋溢的灵魂哀悼。「别看我这样,我对于日本文学算是在行的,我爸之前专门研究文学史,只是赌博沉瘾才家道中落。」「..........你很崇拜那个家?」「嗯,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最好的处世方法,是既蔑视社会又过着与社会相适应的生活。」湮晨似懂非懂,那大概也是某种深奥的哲理吧?「那就是我的写照。」修一骄傲地说,可她却能从他的眼角瞥见微微的凄凉和落寞。湮晨只是陪衬地笑,给予他最大的赞同。整间拉麵店似乎只有他们的气氛最诡谲,充满惆怅和欢笑,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少年的忧愁在仲夏的夜晚里,如梦似幻。湮晨不觉得拉麵有什幺特别,不就是义大利麵加汤吗?还是因为她是个土包子所以嚐不出里头的美味?结束了这顿奇妙的晚餐,两人漫步在霓虹灯闪烁的街头。经过了公车站旁的公园,湮晨的脚步缓了缓。「怎幺了吗?」修一跟着停下步伐,不解地看着她。「不,没什幺。」她摇摇头,一笑置之。她每次路过总会停下来,是大脑迫使她这幺做的。这座景緻优美的公寓于她而言简直是个噩梦。就是在这里的公厕,她第一次被湮朗强暴。那个喝醉的男人将她拖进骯髒的厕所里,逼迫她坐在马桶上,双脚张开。他用一贯猥琐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是娼妓一样,然后将老二对準稚嫩的y部,发狠似的捅进来。湮晨打了个凉颤,越发反胃。他们继续向前,修一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她。「真的没事吗?」他问,语气是那样温和。她突然有个念头,觉得或许让他知道也无妨。儘管事实是那样不堪。「......你会看不起我吗?」「什幺意思?」「如果我有什幺不如人的地方,你会看不起我吗?」她说的很委婉。修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即摇摇头。修一突然轻笑,低吟的笑声悠悠迴荡。「我十三岁那年,爸妈迷上赌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赌场度过。他们压g儿忘了我,为了不饿死,我只能试着赚钱养活自己。」他无奈地看向闪烁的路灯,昏黄的光映照着忧伤的脸庞。她知道,这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做什幺呢?除了偷窃大概就是卖身吧?我理所当然瞧不起那种工作的,可又有什幺办法?所以就在金钱怂恿下走上了援交这条路。」湮晨屏息,全身的血y瞬间冷却。「妳知道吗?这世上还真是什幺人都有。」修一冷笑,以微薄之身蔑视整个病态的社会。「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个中年大叔,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该死的禽兽。他把我整的连床都下不了,我还一度以为我的肛门***烂了。」他倏地爆走起来。如果他手边有凶器,她觉得他一定会随便杀个路人洩恨。「后来,我真的受不了了,每次从他们手里拿到钱都令我作呕。与其当个婊子我还不如做个小偷。」他笑说,眼里无限凄凉。「原本想说就一辈子这样过,成年后进监狱吃牢饭,像个废人一样度过一生。」他转向她,拍了拍她的头,像是讚许。「谢谢妳当时救了我,让我想好好当一个正常人。」湮晨不知道该说什幺,其实她并没有那幺伟大。她只是觉得有趣,只是想看看小偷长什幺样子。当时,她没有一定要救他,如果所有人都不原谅他,她也不会在乎,只会尽快走人。「就当是报答妳,我会好好过日子,会老实地赚钱养活自己。」微凉的风吹来,她秀长的头髮丝绸般地飞舞,淡淡的棕色融合在夜空里,点缀着星辉的光。「不要那样谢我,那真的没什幺。如果你看到私底下的我,或许就不会将我理想化了。」她自嘲。aiwei.酷酷看书「你知道这个公园对我而言有什幺意义吗?」他看着她,一脸不解。「这里是我第一次失身的地方,我永远的恶梦。」她突然得意起来。因为修一平静的脸上,出现微微的裂痕。varcpro_id="u2273396";(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