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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让她活到至今。在别人的眼里,她狂妄嚣张,依仗着自己是祭的身份目中无人,连当今帝王都不放在眼里的她还会在意其他任何人的眼光?她放纵生活,享乐又胡闹任性,让很多人都恨不得她早早遭受些该有的挫折,别再那么自以为是。每个人都看到她光亮辉煌的一面,有谁知道实际上她在想些什么?每个人都看到她惹是生非的一面,又有谁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这般恣意妄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轻贱生命的。也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没有什么机会活到老死的时段,所以每次有需要她的任务,她都是不要命不计后果的去完成。她的功绩累累,她的不甩条条规,她的祭身份,她是一则帝之国的传奇。无论人群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她从来也未在乎过。她不在乎,什么也不在乎,活着,享受绫罗绸缎,品尝山珍海味又怎样?迟早她也会因为某一次天灾人祸而横死。活着,不过是笑看人生,嬉戏玩乐的等死罢了。死亡,也仅只是一种解脱,在她觉得对生命腻味时,她也完全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让另一个牺牲品登台顶替她成为下一任祭。无论活着还是死了,她是全然的不在乎。每次她身受重伤,陷入昏迷,唯一的感觉是想笑,反正要是能醒,就还是祭,要是醒不过来,也无非是一了百了。她,轻贱的生命,是她自己。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男人坐在自己的床边斜靠着床柱沉睡是一种全新的感受。静静看了他半晌,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实际上,她认为他其实只是幻觉,她是祭,只允许女眷入内的祭本院内是不可能有男人的。这个世界上也根本不可能有男人在她的床边守着她沉睡,更甚至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极了当今的帝王。咧出个自嘲的笑,她撑起自己,垂落下胸前的及腰长发让她怔了好一会儿。抬眼。床边的男人不知何时已掀开了双眼,黑玉般美丽的细长眼眸满是温柔的瞅着她。原来他不是幻觉,他也不是像当今的帝王,他根本就是帝王本人。只是,她不是她,她不是祭,她不是疑天,而是当今的公主,帝王最疼爱的莲公主,青莲。“你受了风寒,发烧了三天。”他伸出温暖的大手,轻轻托住她的下颌,“早上热度才褪下,现在已经是夜了,想要吃点什么?”疼惜的凝视着她消瘦的苍白面颊,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竟然让她生了病。这三天里,他一直看着她的昏睡,心疼难耐。向来他最能掌控自己的情绪波动,可这一回,他竟然无法克制,不但波及到她,还伤到了她。他无法忘记她晕倒前那哀伤又震惊的神情,她在哀伤什么又在震惊什么?他无法得知,只知道他的心,悄然中已经有了变化。她对于他,不再是个meimei了,而是……心里涌上苦涩的味道,为什么偏偏在他觉察到自己心意的时候,她却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他明知道她有了心上人,却还是一味的沉沦下去,无法自拔?是自己太愚蠢,还是她让他心动得毫无抗拒之力?受了伤寒,发烧了三天?昏睡前的记忆缓缓流入大脑,她微微怔了,回忆起自己在那道闪电撕裂天空时突然的醒悟。她……喜欢上他了么?喜欢上她曾经的对头,喜欢上帝之国的一国之帝,喜欢上对meimei温柔无比的兄长,喜欢上这个心胸宽阔睿智的男人了?喜欢哪……居然味道是这般的五味掺杂的乱七八糟。她平生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人,却可笑的是在这双温柔的美丽黑眸里看到的却是别人的身影。她喜欢上了他,他眼中看的女人却不是她,是别人哪。是尊贵的莲公主,是他最疼爱的meimei,是他信任绝对不会怀疑的另一个女人。不是她,不是让他恼怒的祭,不是让他觉得爱找死的疑天,不是他连想都不会想到的她。这一切,混乱得让她想笑,可对着他这么温柔的目光,她只能无声的叹息着,闭上眼,任他疼爱的轻抚她的下颌,只觉得好累。她只想回到自己身体内,躲到祭本院去远远的离开这乱七八糟的一切,远离这个被称做帝王的男人。心疼她疲倦的娇颜,他轻喃:“吃些清淡的粥好么?”她活泼的样子已经在他心中成了根,无法再让他接受她的病容和无精打采。他几尽投降的语调让她睁开眼看他。俊美的面容上是不可错辨的疲惫,他守了她三天?“这里不是缀云殿。”再这么温柔下去,她真的无法自拔了。从来不知道,原来两性的相处是可以这么让人流连忘返的。他的剑眉几不可见的触动一下,收回手,他状似不经意的直起身子,“这里是本帝的寝宫。”转过头去,才放任自己苦涩的笑展现。她明显的防备,告诉他,她也觉察到不对劲了。“你那天淋了雨,受了风寒,为了方便照顾你,本帝就命人让你在这儿休息。”他忘不了她晕倒瞬间他肝胆欲裂的感触,这让他不能容忍任何除他以外的人照顾她,他要亲自看着她睁开眼睛,好起来。盯着他及地的乌黑长发,在暗淡的光线下,仍是美丽若上好的绸缎。有点憎恨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连一丝让她讨厌的地方都没有?“我想回缀云殿。”找青莲换回身体,然后去找寒琨说清楚一切,她不想呆在这里,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连,一刻也不想。他缓慢回头,深邃的黑眸阴郁的盯着她。他当然知道他该送她回缀云殿,就算他们是兄妹,就算她病了,留她在他的寝宫由他亲自照顾,就已经是不和礼数。可他就是该死的不愿意送她回去。送她回去做什么?方便她和寒琨相处么?她昏睡的期间,寒琨数次提出要探病,都被他推掉了。现下要是送她回去,难保不以后天天守着她的就是寒琨了。他们才见过一面,寒琨那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热情?青莲是他从小呵护到大的,凭什么到之前几天他才发现她的出众夺目,寒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她从他身边夺走?“不准。”他不准他们相处,想要夺走她,等到寒琨正式娶走她的那一刻再说!不……不准?!瞪圆双眼,疑天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我,你,我——”一急之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脑子怎么想的?就算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就算七个公主实际上都和帝王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可青莲名义上好歹是他meimei呀,而且出嫁在望,要真传出他们兄妹有什么暧昧不清,这叫青莲以后怎么嫁人?“你就一直住在这里,直到寒琨来娶你。”他盯住她,为她的焦急而更觉得不悦。她那么想和寒琨见面?一醒来不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