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恶战
“有屁的个机关，”胖子皱着脸，“这儿就一个活水口，要是能进去，我们还会被困在这里吗？” “难道这是一条死路？”吴邪讶异。 “死路还好呢，至少有一个入口，这里连入口都没有，要不是看到你们的出现，我还想不通我和小哥是怎么进来的呢。只是这石头着实太奇怪了，分明是花岗岩……炸药都不一定能炸的开。” “这里都是这样的石头？”姜之离问道。 胖子摆摆手，“客厅不是。” 吴邪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还有客厅？是不是还有沙发啊？” “走走走，胖爷我带你们去瞧瞧。” “诶，这不是小哥家里的那个铁块吗？”吴邪发现了石壁上的铁块，惊讶问道。 胖子说道：“忘了和你们说了，这几天我和小哥已经把这里摸清楚了，造这个甬道的人在墙体里设置了可以喷射腐蚀性气体的机关，这些铁块是用来堵喷眼儿的。” “又是青铜铃铛又是机关的，这真的是回家吗？”吴邪咂舌。 张起灵还是一言不发，只是眸中若有所思。 几人到了胖子所谓的“客厅”，同样是一间石室，但是比之前的地方宽阔许多，四周灰黑色的花岗岩也变成了黄褐色的砂岩，中间还有很多翠绿的翡翠状物质。 “这些都是玉石吗？”吴邪问道。 “至少是玻璃种的，我刚来的时候还觉得捡了个大漏！”胖子说起这个就变得一脸兴奋，“这么大个玉矿，胖爷我此后可就富可敌国了，二环以内，三套四合院儿！” “三套？”吴邪挑眉看着他。 胖子嬉笑道：“小祖宗，那可不得供起来？” 吴邪笑过之后，便开始查看起了四周，“这里明明是个密闭的空间，活水口又都是水，怎么氧气耗不光呢？” 胖子已经燃起了取暖的火堆，火焰正跃动着。 “那你得问小哥了，谁知道这张家古楼究竟有什么玄机。可惜了我这玉矿……只能看，搬不走……” 姜之离突然打了个手势，“有声音。” 胖子瞬间噤了声，“小祖宗，你别吓唬我啊，我和小哥在这儿好几天，都没遇到个什么事儿。” 吴邪按住他的肩膀，“好像真的有声音。” “翡翠。”张起灵站起身，将几人挡在身后，细看之下，众人发现那翡翠露出的面积似乎比之前大了一些。 “怎么回事儿，这玩意儿在动？”胖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直接凑到了那翡翠前。 他睁大眼睛，惊喜道：“之前光线太暗没看清，这里还有个裂缝！是不是我们把这些玉石搬开就能出去了？” 吴邪举着火把想要靠近去看，刚一迈步子，他们就听到非常清晰的石头裂开的声音，一个绿色的人俑便从里面跃了出来，一下子就把靠得最近的胖子压倒在地。 “哎哟！”胖子大叫一声，张起灵眼疾手快地上前一脚将那人俑踢飞，迅速把胖子拉了起来。 但是紧接着，那些绿色都活过来一般，第二个、第三个…… 四人投入和人俑的搏斗。 只有张起灵随身带着一把匕首，另三人只能用拳脚抵挡，找机会让张起灵把刀刺入人佣心脏。 “这玩意儿他妈的怎么这么——灵活！”胖子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不是玉，像是凝固的树脂。”张起灵从匕首刺入的触感得出结论。 终于将这些人俑都掀翻在地，众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儿，石头碎裂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不是吧，还来？” 胖子埋怨的话音还没落地，又一波绿色向他们涌来。 更糟糕的是，原本倒在地上的那些人俑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打不死的吗？”吴邪热得满头大汗，现在却感到后背阵阵发凉。 姜之离一掌穿进人俑的心脏，揪出了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又是蛇。”她一脸嫌恶地把蛇往张起灵的方向一抛，后者利落挥刀将蛇斩成了两截。 “要把这些蛇杀死。”张起灵趁着抵挡人俑的间隙说道。 如今手上这把小匕首让他无比怀念曾经趁手的黑金古刀。 张起灵失忆了，但又没完全失忆，他的记忆处在一种混沌而混乱的状态，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什么是他自己的记忆，什么是他被迫接受的使命。 “这些蛇之前应该在冬眠，是我们的温度把它们唤醒了。”吴邪撑着腿，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是说我们点火把他们唤醒了？”胖子一脸懊悔。 张起灵摇摇头，“不是，他们迟早会醒的。” 活人的体温，迟早会把它们唤醒。 张起灵和胖子已经饿了三天，而吴邪和姜之离下来得急，根本没想起要带补给，只能灌点灵气给他们当肾上腺素用。 只是如此剧烈的体力消耗还是让他们的动作不可抑制地迟缓了下来。 众人和人俑的对战已经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出去的方法了吗？”吴邪被人俑尖利的爪子划破了腰侧，他捂着伤口龇牙咧嘴地问道。 姜之离没空分出灵气给他治伤，现在几乎是靠她一个人抵挡着所有的人俑。 灵气的飞速消耗让她也快要支撑不住，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般灵气枯竭的滋味了。 “这谁他妈设计的破机关，老子问候他祖宗十八……”胖子双臂颤抖地与那人俑角力。 眼见着它的拳头就要打爆胖子的脑袋，张起灵从后方飞出匕首，准确地扎穿了人俑的心脏。 胖子连忙将人俑推开，拔出匕首，“小哥，你除外啊！” “这样耗下去，我们迟早都会死在这里。”姜之离咬牙说道，她穿着黑衣，哪怕浸染着血液也看不出来。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变慢了。 她的灵气会优先用来修补她的身体，排在之后的才是维持她神志的清醒，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幸，接二连三的疼痛反倒让她没有晕过去。 快到极限了。 胖子替吴邪挡了一下那人俑，自己的后背却被来了一下，他甚至没有叫唤出声就扑倒了下去，没有爬起来。 “胖子！”吴邪连忙去拉他。 胖子闭着眼，用气音说道：“让我趴会儿，就一会儿……”他身上渗出的血很快就把地面染红了一片。 石壁里的玉俑数量仿佛没有尽头，胖子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姜之离赶到一边让他和吴邪躲好。 “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撑到明天……”姜之离抽空叮嘱道。 张日山，一定知道怎么离开。 姜之离的脸色白得愈发透明，她脸上那道血痕简直红得刺眼。 这时，张起灵被一只人俑重重地砸到了石壁上，他从半空摔落，一声闷响，一大口血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吴邪和胖子急得不得了，但是现在的状况他们过去甚至还会让那两人分精力来保护他们。 “天真啊天真，你快想想办法啊！” 吴邪眼睛都红了，可是他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那只将张起灵掀飞的人俑没有停顿地继续朝他攻去，张起灵连忙抓起摔掉的匕首，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好像被撞断了，根本抬不起来。 “小哥！”吴邪竭力大喊了一声。 姜之离听到他的声音，转头一看，来不及思考便往张起灵的方向一跃。 “噗嗤——” 人俑尖锐的手臂从她的后背洞穿了她的腹部。 姜之离用尽最后的力气踢飞了那只人俑，她腹部的伤口瞬间血流如注。 她缓缓倒下，那血却半点不见止住的趋势，吴邪顾不上其他，立马奔过去接住了她，察觉到满手滑腻，他才发现姜之离身上竟尽是伤口。 “之之！之之！它怎么不愈合啊！”吴邪快要哭出来。 胖子也拖着半残不残的身子踉跄着跑了过来，还顺带帮他们挡了几只人俑。 “夹层！去夹层！”张起灵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夹层……夹层……”吴邪把姜之离背在了背上，“这里这么多夹层，哪一个啊？” 张起灵艰难地站起身，他的右臂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跟上！” 现在没有任何人有工夫去思考张起灵怎么突然知道了出去的路线，因为姜之离真的虚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消散在他们眼前一般。 许是没想到穿过夹层进到的甬道里还会有人俑蹦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张起灵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人俑一巴掌。 还是胖子蹿上前将人俑给解决掉了。 “你他妈不知道躲啊！”吴邪见状终于没崩住眼泪，哭喊出声。 张起灵肩胛上的那道伤口深可见骨，他若是躲了，那伤的便是身后人了。 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吴邪背上的姜之离，就算他死在这里，也是他自找的。 “你们两个在一起，迟早有一个会害死另一个。” 张起灵想起了盘马对他说的话，只是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不信任对吴邪所做的试探，最终竟是由姜之离来承受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