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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看见温道临一脸焦急,从马上跃下向她扑来。江岚有些疑惑,但刹那间就明白了,腿上一阵疼痛,然后就麻麻地失去了感觉,她的腿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之下,让她动弹不得。她回头往上看去,就见泥石巨流夹杂着树枝向她涌来,她躲不了逃不出。这段时期阴雨不断,这里经常有泥石滑落,那个卖茶水的老头曾经告诫过她的。大概就是刚才她在地下洞xue的全力一击,震动了山体,导致了大规模的山体滑坡。江岚没有时间多想,她急忙从怀里掏出小金瓶,把它奋力扔向温道临,一边高声大喊,“解药,神仙水。”只说了这句话,隆隆作响的泥石流就喧嚣而过把江岚彻底淹没了,汹涌的山石一直冲到深沟里,把它填满漫出到路边才停止,只留下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山间回荡。卷一第三十七章伤心人温道临目眦欲裂,眼前发黑,他飞身跃去,刚到水沟边已经被滚落的山石阻挡了去路,而江岚早已失去了踪影,消失在他面前。他亲眼看着她被泥石流吞没却无能为力,一时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温道临不管还在滚落的碎石,扑上去徒手挖泥土。两个灰衣人赶紧冲上前一人一边拖住他,想把他拉回来,“公子,危险!小心山石,现在不能挖。”他一用力随手把两人甩开老远,回过头怒目而视,他脸色煞白,眼眶发红,“滚开,快给我挖。”两人在外围徘徊不敢向前,温道临却不再管他们,径直去搬石头,又随手拍开山下陆续滚落的碎石树枝。时间在不断流逝,天色昏暗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指鲜血淋漓,还在不停的挖着,机械地挖着,茫然的挖着,双腿陷在泥里,白衣上血迹泥土斑痕交错,层层叠叠。等到山上似乎不再滚落杂物,两灰衣人也加入了挖土的行列,路过的行人看见三个人如此可怜,也陆续加入了挖掘的行列,很多好心人拿来了工具帮助挖掘。可就算如此,忙忙碌碌不停歇的到了第二天早上,众人还是一无所获,没有发现江岚的一根头发。众人的力气都用尽了,在路上休息,只有温道临一个人还在继续挖。“这位公子,不要再挖了,就算现在找到了,人也回不来了……”“休息一下吧,而且这里也不安全,很可能还会有山石下来的……”“人也许已经被压在深沟深处了,救不回来了……”……很多人都在说,温道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他还记得昨天自己眼前那个明媚的笑容,那张在尘土灰石里恣意绽放微笑的脸,那个久别重逢后难掩真心喜悦的身影。他还记得自己乍见她时心里涌起的阵阵巨澜,还记得他激动到不能自已的喜悦心情。可眨眼间就横天霹雳,物事人非,天人永隔。“公子,这个是昨天那个姑娘扔给你的。”一个灰衣人把小金瓶递到了温道临的面前,“她说这是解药,神仙水,你不要辜负了姑娘的一片心意。”温道临聚起散漫的目光,把小金瓶紧紧攥在手心,颓然的坐倒在了泥地里,眼睛里终于流出了泪,一滴一滴落在泥土上,消失在尘埃中。终于还是剩下了他一个人。他们初次相遇就在路边,他骑着白马疾步而行,她躺在坡上不能动弹。可有谁知道,最后的相逢还在路边,只不过他还站在这里,她却永远的躺在地下了。不管如何,一定要把她带回家,不能留她一人在此,即便找到的是……天已经大亮,很快,就有官府的人介入了,很多人一起把这段山路水沟挖了个底朝天,可也没有找到江岚,她就像空气一样,彻底消失了。为什么连身体都找不到呢?温道临站在山前,失魂落魄,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可奈何,也许她本就是大山里的精灵,现在终于回家了。很多天后,温道临启程准备回去,毕竟还有一个上官红的毒要解。他骑在白马上遥望山头,沉默不言,两灰衣人各自骑马跟在身边。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当时江岚点中了他的xue位让他不能动弹,后来他终于冲开了xue道,这时上官红的人马也到了,于是他作好安排后就立马出发去寻找江岚,在上官红的一再要求下,还带了两个侍从,用来在路上传递消息。他记得江岚说过要北上,就直接去了肃城,一路上他到处打听有没有头戴斗笠的女子出现过,却怎么都找不到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他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赶上她,夜以继日拼命赶路,现在想来大概她是出了什么差错,其实是他一直走在了她的前头。直到后来马上要去往京城了,侍从实在受不了他疯狂的速度,要求慢点出行缓一口气,想到京城的复杂,他就稍微做了下停留,一直在这路上徘徊,而侍从也就放心的自去休息烤rou加餐了,直到江岚震天动地的意外出现在他眼前。一个月后,上官红的毒解了,温道临按照江岚的猜测把小金瓶灌入了清水,倒出之后水呈金色,带有异香,果然就是解药。上官红的人马一直在她身边,她休养了几日后就慢慢恢复了。温道临却没有再理他们,他一个人拿了些东西就去了后山,再也没有下山。一天清晨,上官红独自到了后山,她爬上山顶,就看见山顶高树错落,在一块开阔平坦处,有一座小小的茅屋,茅屋前温道临正坐在一个土堆旁沉思。她走近了才发现,那土堆是一个坟墓,墓前竖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爱妻温小竹之墓”,这是江岚的衣冠冢。上官红静静的站在墓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站了一会儿就看向沉默的温道临,“我要回南蛮了。”“嗯。”温道临淡淡的回话,“把这个带走吧。”他手里是那半块玉佩。上官红接过玉佩,紧紧握在手心里,忍不住又说,“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毕竟现在……”她说不下去,心下很内疚。“不了,”温道临却笑了,笑得安然,“小竹一个人会寂寞的,我要在这里陪着她。”上官红没有再说话,转头静静地离开,走了一段路后,她回头向山顶望去,只见清晨的阳光温柔的撒在山头,一人一碑身染金红色光辉,安宁平和,仿佛已和山树密不可分融为一体。她黯然离开。温道临轻抚着石碑,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