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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样子著实让他难过,他因一夜露水姻缘对她有了些柔软的体恤,但是更多的,却是躲闪和回避。他宋神医一向行医积德,从来都是被人仰视尊重,此时在甘草面前,却除了内疚就是难堪。他可以面对世人,却独独不能面对她。所以,此时他能够逃离这里,或者做点什麽,他都好过些。时年龙霖版图,多为龙霖武帝治下,此君颇有其先祖之风,雷厉风行,也不失沈稳大度。进退有度,法令有据,天下算得安稳。然则小皇帝年少,毕竟人微,天下版图若要形容,京城天都民间有一首童谣大抵如此:苍术北戍出豪杰,稳坐中原守天元,定柔宛转风光好,石林险峻入鄂南;西去乌兰连朔漠,贼匪窃我定苍山,杀伐征战有皇叔,手握虎符兵马万。塞外宛城,是一座充满异国风情的陶土城,也正是童谣中苍术西部的边城乌兰辖下。这里的姑娘热情奔放,这里的小夥子鬈发钩鼻,这里地处沙漠,却充满异域的悦耳琴声和热辣的欢笑。金黄的沙漠中却有一块肥美的绿洲。绿洲上有座四四方方的城堡,城堡的入口凿刻著三个洒脱而苍劲的大字,“仙侣城”。堡中搭满了葡萄架,在那风光最好的地方,耸立著一座在沙漠中已经可以算是“巍峨”异常的精美楼宇,只那座楼宇才泄漏了城主汉人的身份。楼宇都是用从东边远远运过来的砖瓦堆砌,连窗格,都还是原汁原味的红木窗格和淡粉蚕纱,四面廊回挂满了大片奢侈的白色丝绸,随著熏熏欲醉的热风一阵阵翻鼓。若是迷途的旅人远途而来,半梦半醒之间,听著那远处的驼铃声,定会以为看到了沙漠蜃楼,才会见到那样神仙般的居处。这座楼宇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在牌匾上用十足的金字刻著龙飞凤舞的“归来筑”,显示了主人家的富有。这看似华丽而脱俗的居所,正是此处的城主府,眼下,归来筑萤亮的灯火,在阴沈的夜色下格外显眼。大漠的夜寒冷而寂静,床榻上打坐的年轻城主突然陡然咳嗽,惊起烛火跳动一片,他费力的喘息,口中喷涌出一口又一口nongnong的鲜血来,喷洒在雪白的床榻上,晕染出大片的牡丹,惊心动魄。“公子!”一旁的白衫侍从吓的心惊,那侍从身材修长,体格健美,背後一支短戟,一袭白衣看起来已经气度不凡,但跟床上的少年一比,却又逊色一筹。虽然一面金色面具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他颤抖的声线已经揭示了他的慌乱和六神无主。他们的主人高大英武,是他心中的王者,却从来未如今天这般羸弱过,竟似去了半条命了。年轻的城主轻轻喘了几喘,嘴角还流著缓慢的血涎,足足缓了一会儿,脸色惨白,如同沙暴袭过的边城。他见那侍从拿出箭竹对著天空欲要点燃,费力摆手道,“无……无妨──”侍从收起箭竹,还是不放心的看著男子。男子闭目缓缓坐起,调息了片刻,睁开了双眼,已是一片大海般的平静。良久,他朝依旧手足无措的侍从睨了一眼,慢慢替换下染血的中衣,毫无平仄的声音带著三分警告,不怒自威。“今日我驱动禁术的事,不要告诉我师傅。”侍从虽忧心城主的健康,却绝不忤逆任何一个吩咐。那公子言毕,对那侍卫摆摆手,“云霏,你把这些脏污的被褥私下拿去处理了。”待那侍从退下,年轻公子又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袍,除了脸色差些,脚步虚浮些,再也看不出什麽分别。他轻轻走到窗口,透过翻飞的白纱向远处眺望,触目所及,唯有萧瑟的大漠连天和无边的黑暗,他却不知望向什麽地方,嘴角绽开一个连他自己也毫无知觉的笑意。──────────────我是唠唠叨叨的分割线──────────────为了应景儿梨花给随便yin了些湿,以後还会有一些,大家不要来挑我的平仄`````大家不要忘了此处的面具另外此处的仙侣城跟大话西游完全无关,只是我想到这名比较喜欢瞎起的,不用联想这节今天修了再修总是不太满意,发迟了不好意思51.离散白宇臻一直照顾了甘草好些天,甘草初时下不了地,只好由他侍候汤水,但是甘草自始至终只睁著麻木的双眼,似乎在看谁,又似乎谁也不看。她一针一线的专心致志缝著一个小繈褓,怎麽都不松开,为此白宇臻专门请了隔壁的罗大婶来劝说她。罗大婶是个善心人,看见甘草这样子明白了几分,哪个为娘的失了孩子不心疼?何况这自己都还是个娃娃。她整日炖些鸡汤鱼汤什麽的,给甘草端来滋补,又跟她唠叨些体己话,希望她能想开。奈何甘草终日没有反应,也只好作罢。宋玉卿心中有事,白宇臻却很是情愿留下照顾甘草。白家向来家训严明,是非清晰,白宇臻正是这样家法教出来的乖乖子孙,家里长辈们都是一夫一妻相敬如宾,所以白宇臻平辈也没有别的兄弟,他按照父辈的期望成长为一个听话的少年,又顺顺利利接掌了家业,他的生活单纯简单又一帆风顺,这就是个没有什麽江湖阅历的懵懂少年。直到发生那日的意外,遇见一个叫做甘草的可怜女人,而自己也在这场意外里成为凶犯。他越来越止不住同情她,怜悯她,他有多内疚,就有多同情她,然後发自内心地想弥补,他还不太明白什麽是爱,不过他是真心想照顾她,即使娶她,他也愿意。可是甘草就是不给他机会,她从来也不搭理他,也不领受他的任何施舍。一晃数日,家里传来数封家书,白宇臻都不肯回去,他又来到甘草窗前絮絮的说话,甘草从不应答,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眼下,她身子在他和罗大婶的调养下,已经好出了许多,由内到外的伤都逐渐愈合,消失无踪,也算是出了月子了,脸色泛上了红,身子也养了rou,唯有那双憎恨的眼睛,永远不知在穿透你看向哪。身体的伤是可以调理愈合,可是心头的脓疮却还在溃烂。“家里又催我了。”他垂著头,不知该怎麽劝她振奋些,从来都像是自说自话。“你从来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你叫什麽。你那麽顽强,我就叫你小草吧。”他眼里因这称呼闪出几分神采,似乎想见什麽愉悦的前景,“小草,家里催得急,也许有了什麽事要交待我,可能再过些时日,等你身子大好了,我真得回去一趟,我会顺便禀明家里,说要娶你,到时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