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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老首长们建的别墅,不大,但胜在方便,所有的家具都是给老人设计的,不管是太师椅还是各种红木家具,看着都有种时光倒退了很多年的感觉,有点像打上了旧时民国色调的轻微怀旧感的老宅子。这样儿的一间屋子和这样儿的色调,当今的年轻人谁能那么合适的融入到这种旧色调之中?是各种色儿的头发合适?还是缺衣襟少袖子露大腿现胸膛合适?亦或是叮叮当当后现代金属饰品合适?都不合适!此刻坐在客厅小床榻上的闺女儿最合适。又是一件儿白绸衫,宽宽松松的罩在纤细的肩背上,上面绣的红梅样儿的丝线纹路缠缠绕绕的落在领子和袖筒上。一头青丝在脑后松松的打了个结,脸蛋儿两侧的头发要束不束的散圈着巴掌大的小脸儿,从后面看过去有几根发尾打了弯儿,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勾缠着主人的后背。董老爷子爱茶,于是在客厅的窗户边儿上放了个小窗榻,不宽,就能容纳一个人盘腿坐的样子,中间是个小炕桌,上面放着各种茶具,床榻两头儿有两只高高的长条抱枕,就那种四四方方的长条枕头,能靠能抱,董家一直放在小床榻两头儿给客人靠着,此刻一手托腮一手无意识摩挲着枕头上暗纹儿的小闺女儿脸上的神情就是一首诗。有些恍惚,有些怅然,有些迷惘,孤单单的,大眼睛半合着,不知道在想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想,只是整个人游移着,魂儿游移着,有种庄生和蝴蝶,蝴蝶和玉溪的感觉,别个人参不透。侧坐在小床榻上,托腮歪着头看着窗外,窗外的眼光打进来,小闺女儿的脸恰好在暗处,只是在枕头上摩挲的那只嫩白小手露在阳光下,在细细跳跃的灰尘中显得纤嫩不可一握。楼上的嘭嘭咚咚仿佛无所觉,只是自己看着窗外,收了生息,伶仃仃,这个世界仿佛只剩她一个人。董老爷子坐在靠门边的太师椅上好久了,借着看报纸的动作不时的观察着坐在窗子跟前的小孙女儿,楼上的嘶吼声都响起来了,照顾老爷子的佣人都吓得不轻,一个个儿都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可是董老爷子发话了,谁都别上去,于是没人敢上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豆豆,过来爷爷这里。”董泽忍不住开口了,看着恍惚的孙女儿,不得不开口了。在枕头上摩挲的手指一停,像是突然醒过来,又或者像是突然回到了人世间,窦荛下意识的转过脸看董泽,那双大眼睛黑漆漆的没点光泽,然后看着董泽一两秒才重新恢复了光泽。起身,坐到董泽的脚底下,就那么啥都没垫的坐下,董泽也没阻止小豆豆就那么蜷缩在自己脚底下,叠了报纸,沉吟了半晌开口了。“真的不管上面两个人了?”“嗯。”董泽低头看了窦荛神色一眼“你哥哥怎么说你了?”“他说他对我很失望。”董泽再看说出这话的小东西脸上的表情时,看见了很多年前一身黄土的小泥鳅蛋子脸上的落寞表情。窦荛有多在乎董家的人董泽知道,或者不是董家的人,而是董家真正在小闺女成长期间给过温情和亲情的人,即便因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次数不多,可是有这样一次,窦荛就会把这人记到脑袋里,固执的在乎着。董郑州更是把小东西宠到骨子里,从小到大没说过一句重话,今儿估计是稍稍说了一句,窦荛就受不住了,可是另一方面,董泽有些忧心,窦荛对爱情,对于今后将有一个男人陪伴自己度过余生的理解,可能也并不是和世人理解的一样。经过人事,眼角眉梢透露出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更为柔和些,不复女儿家的青涩和稚嫩,董泽看不出窦荛有什么变化,只是觉得也许他孙女儿已经快要改姓了。抬眼看了屋顶一下,自己头顶上又发出一声摔跤之后的人体落地声,董泽没作声。那两个人实力相差悬殊,即便董郑州发了狂,估计最后也闹不出人命,唐尧还是有点分寸的。可惜,董老爷子估计错了,等到一个小时后之后,下来的只有唐尧一个人,嘴角青紫一片,眼皮也肿了起来,身上的脚印子好几个,虽然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见董泽,可唐尧一点儿偷潜进来的自觉也没有,先是看了看蜷在董泽脚底下的小东西,然后叫了声“爷爷。”最后走过来大大方方的抱起蜷在地上的小东西放长条木沙发上。“我哥哥呢。”小家伙被抱起来一点儿都没挣扎,乖顺的倚在脸上乱七八糟狼籍一片的男人怀里,只是第一句话问的却是我哥哥呢。唐尧眼睛一闪,头歪了歪下巴往楼上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看见窦荛往楼上走。唐尧看了董泽一眼没阻止,跟着上楼了,然后董泽也上楼,董家的大小伺候董老爷子的都跟着上楼。二楼最后一间房门紧闭着,窦荛推门一看,小脸一白,立刻就冲进去了。大开的门,外面站着的一帮老老小小把里面的情景看了个清楚。屋内已经没有一件家具是家具最初的模样儿,衣柜歪在一边儿,有一扇柜子掉了,为闺女儿准备的梳妆台镜子碎了一地,床也翻过去了,点点滴滴的血印子,还有最惨的是躺在床底下的男人。已经看不清躺着的人原来的样子,熟悉的人依稀可以看得见这是董家公子,脸高高的肿着,眼皮短时间内充血,衬衫扣子开着,鼻子上出来的血滴的满衣服都是,看起来有些吓人。唐尧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帮子人都冲进去去看董郑州,他只是看着里面给董郑州擦血迹的小闺女儿,小闺女儿一眼都没看他。唐尧转身下楼,站在董家的客厅外面,他想陈正房檐底下的麻雀儿了。董老爷子的司机背着董郑州往车库跑,唐尧没管,窦荛急巴巴的要跟过去的时候被董泽拉住了,咬着下嘴唇,小豆豆停在了院门外。“你以后不要动我哥哥一根手指头。”唐尧忽然觉得这半山上其实是有些凉的。唐尧比董老爷子想象得还狠,他打断了董郑州的两根肋骨,头部造成了重度脑震荡。“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唐尧坐在棋盘前,看着脊背挺得笔直的年轻男子这么说。即便脸上的颜色很精彩,唐尧还是看着有种英雄经过沙场洗礼后的飒然,董泽看过多少人?能在西山的半山腰上有座小别墅的人至少说明了这人见过的人比正常人吃过的盐巴都多,能干的见得多了,可是董泽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欣赏。这个孩子是个有东西的。“我今天失了分寸,对不住,下手有些重了。”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