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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是又好笑又无奈。“嗯,该气气他们。”小刘畅抬手拍拍弟弟的肩膀,点点头,以示赞许。那样子真得蛮沉稳大气,像个小大人儿。几个男人看着小刘畅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们家俩宝贝,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刘畅,你说如果殊曼知道我在家这样淘气,会不会生我的气?”阎焱拽住小哥哥的袖子,直直望着刘畅的眼睛问。小刘畅眉毛一挑,“你说呢?”不答反问。“会!”小阎焱低下头,声音很轻。“那你还闹?”“我错了!”“知错就要改。”“嗯。”“小佛叔叔咋还不来?”“应该快了。”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有问有答。彦艏到达枫山别墅时已经接近十一点。把车停在院外的小开阔地后,开门下了车。也不锁车门,半个身体倚在开启的车门上,远眺满山的翠绿。时值仲夏,这个季节枫叶还未鲜红,没有满山火红的艳丽景致,只有满眼地郁葱蔓延,参差掩映,酽酽绿波。时节未到呢,到了,会依然艳丽,那种荼蘼的鲜红,像是要把整个世界染上血色!他看着那成片绵延的绿,点燃一根殊曼和他最爱的ken牌香烟,轻啜一口,舌尖儿尝到的微甜,带着一丝苦楚辛辣,就像与她缠绵亲吻的味道。“殊曼,这山,像你呢!”淡淡磁性的声线从彦艏唇间溢出来,声音随着风飘向远处,与树叶的哗哗声,合成一体。他和她的相遇是命运悄然的安排。因为她出现了,揭露了他内心的真实。原来他根本不想常伴青灯古佛,原来他的生命不只有掩藏的罪孽,还有色彩。不是五彩斑斓,是蔓延的鲜红,属于罪孽的颜色!此时阳光正好,天也很蓝,他站在蓝天下,想起那时的殊曼……那时正是花开时节,漫山遍野的山花在阳光下闪烁光芒。殊曼就那样站在群花的中央,穿着素色的棉布短褂,血红色的彼岸花开满她的衣襟。头发是散开来的,飘扬在风中遮住了那张清秀的脸,只留下那双漆黑的眼,望着他问:“彦艏,你何时回来我身边?”他在瞬间沉溺进那双如子夜般的眸子里……彦艏知晓,如若她愿意,恐怕不会有人能逃出那双眼睛的诱惑!他踏着脚下的花朵走向她,步伐沉重有力,将脚下的花朵捻进草地,挤出它们身体里的汁液,犹如他心底那刻流淌出的丰沛情感。几步的距离,彦艏却感觉走了半个世纪,因为那短短的几步距离,是走向自己的归途。终于……他到了她身边,伸手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住那双令他目眩神迷的双眸,用舌尖儿数着那双眼睛的睫毛……那刻,世界好似都安静了,所有的声音远去,只闻他心底的喟叹……他的声音是那般笃定,在她耳边说:“殊曼,快了,再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情未了,等了了我就去往你身边,做你的影子,与你形影相伴!”时间还未到,那个人已时日无多,我为等那一刻的到来,已经等得太久,就在不远的金秋,等这漫山的绿树变成火红,便是时候了,我和你的斐然完全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他的小劫数那样通透,太了解他,未多问一言,只是笑着说:“彦艏,我等着,时间不要太久。”她怎会不知晓他为何那样执着等待,只为给殊曼一个独立的斐然,为他寻找一具合适的,空了的,今后只居住一个灵魂的身体。彦艏的一生空茫寂寥,从童年起,渴望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伤,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将近三十载,他遥隔重山重水也要找到的归途,他要的妥善收留安放,是在殊曼的身边!李卿站在台阶上望着那个长身而立的身影,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等他转身。下一刻,“李卿,我们可以出发了。”他转过身来,薄唇噙笑,眸底静沉。风吹起他素色的长衫,黑色的发,那样神清骨秀,姿质风流。真是那“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那眼底的水波荡漾,荡人心魄!“好,就等你来了。”李卿轻弯唇角,笑着回道。四辆越野,低调而奢华的黑色,沿着蜿蜒的山路,前后驶下枫山,去往南家别墅。☆、番外番交易!快下班的时候,刘斐玄接到张秘书的电话,他说:“斐玄,老首长让你今晚回家,说好久没和你一起吃晚饭了。”刘斐玄沉默须臾,回道:“我今天没空,改天吧。”张秘书是跟了老爷子二十多年的秘书,可以说是看着斐玄和斐然长大的。对他们兄弟两个的性情,还是能摸个几成的。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斐玄,自从斐然走后,老首长身体这几年越来越不好,就算再忙,你也该多陪陪他的。”“好,我知道。”刘斐玄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进了餐厅才看到爷爷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只是短短一个月未见,爷爷却又苍老了许多。见他回来,老爷子很高兴,笑着冲他招手:“斐玄,快过来,菜都快凉了。”“好。”微笑应下,快步走过去在老爷子右手边坐下。老爷子细细端详孙子一番后不由轻蹙了眉头:“怎么又瘦了?”刘斐玄笑,“没有,我很好爷爷,您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老爷子轻叹口气,“老毛病了,血压高,血脂高,没准哪天眼睛一闭,就再也见不着你了。”语气十分伤感,语重心长道:“斐玄,爷爷真的老了,还有几年活头呢?如今就剩一个念想了,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你结婚,能抱上孙子。”“怎么会?!爷爷,您老硬朗着呢。”刘斐玄笑着安慰着爷爷,在心里保证:“爷爷,快了,一年后,一年后我一定让您老人家抱上孙子,我和殊曼的孩子。”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对不起爷爷。老爷子看得清楚,孙子笑得那样牵强,不禁又是一声低叹,抬手轻拍了下孙子的肩头,望进他的眼,有些无奈道:“斐玄,你不是答应爷爷了么?”要放下那孩子,和顾家小女儿结婚。刘斐玄无言以对,亦不敢与老爷子对视,只能垂眼沉默。良久,他抬眼重新迎上老爷子的视线,声音干涩道:“爷爷,我以为……以为,自己可以,可是我骗不了自己。”望着老爷子的眼睛通红,那样伤痛,苦楚。看着孙子这样,老爷子如何过得了?心疼啊!他最疼爱,最优秀的两个孙子,一个没了,早早离他而去。这剩下的一个,却爱上了自己死去弟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