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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波澜达到最顶峰时,他竟忍不住也朗笑出声:“好一个命运只有自己可以主宰,看来这场豪赌是越来越有趣了,只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千万不要在我的面前,失去你的骄傲。”“放心吧,虽然我愿意和你打这个赌,但我并不认为这一天会真的到来。”她移开胶着在他脸上的视线,投向院落深处:“我要带祁墨怀离开,让你的宠物老实点。”说罢,抬步朝院落内走去。一声低吼,白狮出于本能,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想要将她拦住。“赤牙,过来。”邵煜霆转向白狮,及时阻止了它不自量力的行为,白狮似乎极是委屈,那样凶猛的野兽,竟在喉中呜咽一声,像只乖巧的宠物狗一样,挨到了邵煜霆的脚边,用鬃毛浓密的硕大头颅,在邵煜霆的腿上来回蹭着。来到内院,她发现这里的布局,处处都透着如主人般的冷毅,倒是与那人的风格相得益彰。在院落最里面的一间厢房找到了祁墨怀,这家伙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安危,不管刮风下雨,雷打不动地在那里敲木鱼,笃笃笃,吵得人心神不宁。轩辕梦二话不说,直接拉起他往门外拽,他倒也安静,知道她心情不好,竟没有抗拒。在扯着他离开院落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的东西,拿走!”回头,一样物事印着月色,闪出银亮的光泽,如一颗流星,在空中划过半弧形抛物线,直直朝她而来。伸手接住,原来是她插进赤牙脖子里的匕首。“路不拾遗,值得夸奖。”突然想起什么,探手入怀,取出一纸文书,扬手朝后抛去:“送你的,不用谢了。”……小花厅内,轩辕梦直勾勾盯着祁墨怀光溜溜的脑袋,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让你还俗吗?”祁墨怀垂目,盯着自己手上的珠串静声道:“小僧一心侍佛,早已了断红尘,此生此世若能长伴青灯古刹,唯愿足矣。”轩辕梦瞪他,恨不能将手里的茶杯扣在他那颗光溜溜的脑门上:“一心侍佛?了断红尘?那你老爹要死了,你不想回去看一眼?”平静的眼波终于有了一丝裂痕,祁墨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珠串,轻轻别开眼:“既以决心出嫁,故国的一切,都与小僧再无关联。”“出嫁?”端起茶杯,轩辕梦吹去水面上的浮沫,斜睨一旁的祁墨怀:“是出嫁还是出家啊?有娶和尚当相公的吗?”她真是看不惯他那副像是看透红尘俗世,实际却为不能一展宏图而郁郁寡欢的样子。祁墨怀仍是低着头,对她有意无意的讥讽丝毫也不在意,语气一如既往的悠远宁致:“殿下身边另有佳人相伴,既是神仙眷侣,想必多我一个少我一个,也无甚关系。”“祁墨怀,若不是知道你的脾性,我还以为你是吃醋了呢。”祁墨怀头垂得越发的低,谦卑道:“殿下是人中龙凤,小僧不敢有任何妄想。”轩辕梦放下茶杯,一连翻了几个白眼,“祁墨怀,你够了吧?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明白,何必装模作样,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说,到底还想不想回昊天,如果不想,那就一辈子当个碌碌无为的和尚,老死在龙华吧。”在面对这样大的诱惑时,没有人会丝毫不动心,既能摆脱男宠的身份,又能回到故国,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份想都不敢想的天大恩赐,但或许真的是侍奉佛祖的时间太久,已是心如止水,他目光微微一闪后,竟再次归于沉寂:“小僧若回归故国,最终的结局,只怕与在龙华无异。”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既然他心中还放不下红尘俗世,那她就有办法说服他。“祁墨怀,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一个障碍,一块绊脚石?”听了她的话,祁墨怀一点也不讶异,“所以,殿下想让小僧彻底消失?”轩辕梦蹙眉,听他的口气,好像知道有人要杀他,却把罪名扣在了自己的头上,“我若真的想杀你,还需要偷偷摸摸吗?你信不信,只要我现在动动手指,你就看不到明天初升的太阳?”祁墨怀默然,他知道,她从不是说大话的人,她若决定要杀自己,无论他躲到哪里,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我不瞒你,要杀你的人,正是我的母皇。”轩辕梦淡淡道出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真相,沉默中的祁墨怀倏地抬眸,双目中写满了惊诧。轩辕梦轻抿一口茶水,徐徐道:“你父皇病重,只怕时日不多,一旦他驾崩,整个天下的形势都会跟着逆转,我的母皇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为了一统天下的梦想,她会不择一切手段铲除她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祁墨怀满心不解地看着她,如今的轩辕梦,似乎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轩辕梦与他直直对视,“因为我想帮我的母皇,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而这一伟大的理想,必须要有你的帮助。”他更加迷茫:“我的帮助?”“是,因为只有你,才是昊天唯一理想的继承人选。”她轻柔如呢喃的话语,却似一道重锤,敲响了祁墨怀心中沉寂许久的钟声。那双如古井一般的死寂黑眸,开始从最底层泛出令人赞叹的鼎盛光芒,一点点,将那毫无生气的眸子点亮,“你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向你请示吧?想保命,就听我的话,赶快还俗。”只有这样,她才有把握保他一命。因为她既不想让他白白送死,也不愿与那位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作对,能说服女皇放他一马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变成一把最有价值的利剑,一把可以帮助女皇实现理想而非阻碍的利剑!室内的光线不是很亮,但有种奇特的隐秘光芒,在不大的斗室内大放异彩。其实,对于一统天下的什么的,轩辕梦原先并没有过多的想法,认为那只是女皇的野心,可在对祁墨怀说出这样的决定后,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样一个听起来遥远做起来更是难上加难,不但失败会死的很惨,就是成功也未必会被后世所瞻仰的伟大理想,竟也生出了难以形容的激情。“在我说服母皇之前,你就先住在我这里,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出院落一步,听到没有?”祁墨怀一声苦笑,明知她愿意放自己自由,全完是因为私心,可他却还是选择信任她顺从她,这样一个女人,让他连恨都不知从何恨你,当真可恶至极。起身,敛目道:“小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