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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特意换了身杏色的衣裳,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呆板僵硬。轩辕慈望着那个将自己打扮得精神奕奕,正迈出一只脚弯身上轿的男子,眼中泛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两年了,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对自己说话。虽然态度依旧冷漠,但他至少愿意跟她讲话,还说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不管让他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只要他愿意活下去,希望活下去,这就是个很好的开端,总有一天,他会真正回到自己身边。“云锦,小心点。”那些轿夫笨手笨脚,都不知道上前扶他一把,看他略显吃力的姿势,轩辕慈心疼上前,亲自扶他入轿。云锦淡淡看了眼她扶在自己臂上的手,也没说什么,身子一弯,钻入轿中。若不是自己还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她真想陪他一起出去。不过想来,他应该也是不愿的。没关系,来日方长,他会明白自己的苦心的。很久都没有这么恣意的享受过人生了,初夏轻柔的风,调皮地从轿帘缝隙中溜进,荡漾在脸颊上,那么温暖,让他不禁想起了她温柔恋爱的抚摸。梦,我知道你还活着。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要找到你,就算你恨我怨我,我也不会再放手了……轿子平缓地朝前挪动,轿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虽爱极了那种清风拂面的感觉,但因为长久没有出过门,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当刺目的金光,从轿帘缝隙透入时,他一手遮眼,一手去拽随风摇摆的帘子,却在这一刹那,看到了一抹红色的背影。红色……她最喜欢的,是低调而不张扬的绯红,而非跳脱明烈的艳红。她曾说,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都要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才好,她还说,她希望他们之前的情分,也能平淡安逸,幸福美满。梦?是你吗?曾说不喜欢张扬的你,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从前所有的习惯,就像决绝的,毫无保留地遗弃我一样?“停轿,快停轿!”他几乎是慌张地喊出来的,轿夫们不明所以,听他声音焦急,也不敢多问,忙将轿子落下。轿子落地的刹那,他便冲出轿子,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险些跌倒,幸好一名轿夫眼疾手快将他扶稳,根本不敢想象,若凤后有半点损伤,她们会面临怎样的噩梦。“公子,您身子弱,最好不要四处走动。”轿夫一半是关心,一半是责怨。他可知,他伤了自己,她们所有人都要被连累。轿夫大胆的言语,让云锦蓦地一怔,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的某一日。——殿下,您的身子尚未全完康复,最好不要四处走动。温和的话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蔑然和不耐,想必,她是能听出来的,但她什么都不说,深沉高贵的气质,与从前截然不同。那是他第一次,对她由衷敬佩。不可否认,他是恨过她的,但她却对自己保留了绝对的尊重,从来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当然,除了逼他嫁给她。他不敢说自己是绝对无辜的,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不但有轩辕慈的参与,也有自己的参与。但又有谁是真正无辜清白的?泉池中的第二次谋杀,不就是他们自己布下的陷阱吗?所有人都拼了命地想要弥补她,倚楼如此,白苏如此,煜霆如此,自己……也如此。“公子?”轿夫的呼唤,拉回了他游离的深思。“梦……”一声缱绻低喃,目光所及处,却再也看不到那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正抱着小丫头,朝前方一家酒楼走去的轩辕梦,却莫名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在大街中央,略有些茫然地看着人来人往。“妈咪,怎么不走了?”小丫头拽了拽她的头发:“肚肚饿。”小手揉着自己的肚子,小丫头眨了眨水汪汪的眼。“小馋猫。”轩辕梦点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子,同时对自己神经兮兮的举动报以自嘲一笑。有那么一霎那,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温柔缱绻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爱恋和刻骨的思念,很短暂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但那份灭顶的疼痛,却让她直到此刻,还在隐隐抽痛。有的时候,人的情感和思维,连自己都无法控制。那突如其来的伤感,如潮水般,将她整个湮没,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竭力将那莫名的感情挥出脑海。小丫头此刻的调皮,倒帮了她一把。镇子虽小,却因临近京都,所以这里吃喝玩乐的场所,并不比京都少。汇集了天南海北各地厨师的酒楼,日日宾客爆满,轩辕梦原本只想找个临窗的位置,随便点几道菜,可座无虚席的场面,却让她有些望而却步。本想离开另找酒楼,可小丫头死活不干,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这家连吃饭都要排队的酒楼。好吧,谁让自己是做娘的,母亲心疼孩子的心,全天下都一样。占据了镇子上最好地理位置的酒楼,居高临下,可将整座镇子尽收眼底。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呈八角形的建筑,每一面都设有雅间,但位于最高一层的雅间,无疑是最好的。此刻,其中一间雅间内,就坐着一名青衫男子。丰神如玉,清朗俊秀。男子就似一棵苍劲的冬青,有着不同于天地俗物的雅致与坚韧,虽是简单的一身青衣,却被勾勒出完美的气度,那样的人,只远远看着,都感觉会亵渎了他。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望向窗外的眼中,有着淡淡的凛冽,仿佛初融的雪水,刺骨而冰寒。他面前的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珍馐美味,仔细看去,却恐怕要被那鲜亮的红色吓得胃口顿失。男子收回目光,拿起桌边的筷子,皱了皱眉。筷子在所有菜肴上转了一圈,才在一盘酸辣鸡丁前停下。夹起一块鸡rou,缓缓放入口中,却很快变了脸色,连忙吐出,端起茶杯猛灌了几口水。真弄不懂,她怎么就喜欢这么辣的东西,在他看来,吃这些菜肴,根本不是在享受,而是在遭罪。望着眼前一片火辣辣的鲜红,想到那个女子的性格,不由得轻笑出声。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