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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明天我会跟花错去青丘……父皇保重。”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凤帝神色复杂,像是不确定,还害怕着什么,甚至还带了一丝决绝,沙哑着问道:“……什么叫保重?你的意思是……”“我要离开天凤宫。”她答得极快,终于回过头勇敢地直视他,双眼亮若太阳:“我答应了花错的求婚,我要做他的妻子,他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不管你点不点头,我都要嫁给他。”凤帝脸上有不可有压抑的痛苦之色:“……为什么?”居然问我为什么,她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这还用问?因为他爱我,从小就爱我,一心一意想娶我,而我……也爱他。你我父女一场,天凤宫迎来真正的女主人,父皇不再孤身一人,儿臣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儿臣嫁人,跟喜欢的男人双宿双栖,也希望能得到父皇的祝福。”你阻止不了我,就像我无法阻止其他的女人靠近你一样,我们都没有立场阻止对方,不要再跟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暧昧下去。离开天凤宫是唯一的办法,要我整天看着你跟另一个女人恩恩爱爱,你还不如捅我两刀给我一个痛快!就算这次的女人你全都看不上,可以后呢,总有一天你身边会有其他女人,我拿什么跟人抢,我又用什么身份来阻止你?花错说对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落得遍体鳞伤,不是你毁掉我,就是我毁掉你,或者一起毁灭。父女一场,你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我时刻铭记,可我很怕痛,心眼又很小,如果不离开,我们只会两败俱伤。他的手指猛然一紧,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里,脸色变得煞白:“不可以,我说不可以!朵朵,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听父皇话,不要胡闹好不好?你不能……也不该这样……”话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不会说,甚至,不能说。他突然一拳重重砸向身边的假山,假山顿时碎成一堆粉末。朵朵淡淡地道:“那我该怎么样?或许我确实不懂爱,可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直接转身,毫不留恋的便要离开。身后突然被人紧紧抱住,那双胳膊是如此用力,几乎要令她窒息。她只觉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着,疼得十分厉害,强撑着咬住牙,低声道:“放手。”他没有放手,脸深深埋在她的头发里,炙热的眼泪顺着她的头发滚进领子里,打湿了脖子。原来他的眼泪也会这么烫,无穷无尽,每一颗都是折磨。朵朵想,她应当决绝一些,奋力挣扎,然后远远地离开他,再也不回头看一眼。这世上有很多感情长痛不如短痛,无论它们是以什么理由告终的,拖着都会令人憔悴,壮士断腕的决心,早在几个月前她就应该有了。可她却累得动也动不了,整颗心已经疲惫得再也挂不起任何负担。如果可以,她亦希望做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女人,风雨都由他来挡,安安心心做一辈子他的掌上明珠。只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有些时候,明知是错过,纵有千般不舍,万般不愿,也只能安静地接受结果。他似乎没有再落泪了,只是这样抱着她,又沉默又固执,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理由就是这么抱着。朵朵微微一挣,声音低哑:“父皇……不要这样了。”他的睫毛扫在她的脖子上,湿淋淋痒酥酥,他说:“我就是这么个恶劣的男人,我不放开手。”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快要掉下来了,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一只大手抚上她的额头,眼前的一切慢慢变得模糊,黑暗一点一点覆盖了她的视野,身体一软,倒在他怀里睡了过去。紧了紧搂着她,脸埋在她颈窝处,飘忽声音好似在喃喃自语:“你在生病,说什么我都不怪你,不管你变成怎样都是我的宝贝,可我不能让你离开,外面的世界的太危险,数不清的风风雨雨,你伤了怎么办,饿了怎么办,哭的时候谁来哄你……我只有你,最重要的一直都只有你,不能失去,明白么?”看到她那冷漠决绝的眼神,他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滋味,原来他也是会害怕的……仅一瞬间,仿佛一切都燃烧成灰,前尘往事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没——有——了——再也没有那双漆黑的眼睛,温柔地看他,再也没有那个糯糯的声音,甜甜地唤他……放她离开,他的世界将再度空白。那么,那么,空白。恐惧,铺天盖地的恐惧。*醒来后,朵朵发现自己被软禁了,她的房间被布上了结界,除了那个恶劣的男人,连风音和邱析都进不来。她侧卧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站在窗前的背影,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他就那么站在窗前,静静遥望天边极远的地方,手执酒杯,酒不停,却不开口说话。天际夜云微渺,偶有清风掠过他掠过发梢,掠过平静的眉眼,他的神情无悲无喜,淡淡一片寂然,只是淡到极致,却生出红尘劫世最深的痛楚。朵朵,再给我点时间,再等一等,再给我一些时间就好,我会用尽所有方法治好你。原谅我用这种方法留住你,你在生病,就算你真正讨厌我,我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们说好的,要陪对方一辈子,想趁着生病耍赖……想都不要想!我在努力,我一直都在努力,还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可以治好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乖一点,非得在这时候胡闹?一声叹息……听到他极淡极淡的叹息,还未听清,便轻轻消散在风中。她怀疑自己如果一直不说话,他会一直这样静静喝下去,看浮云如幻,听风过长天,一千年、一万年,固执地站在哪里,直到变成一尊雕像。她想为这种无谓的固执发笑,可心里又难受得很,连一句“你别这样”都说不出口,因为说什么都是错。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只手轻轻在她背心抚过,掌心有热力吞吐,不知不觉又醒了过来,睁眼便见他弯腰坐在床头,宽大的袖子抚过她的脸颊。她试着要躲,却听他低声道:“三天没吃过东西,输点真气你会好受些。”“你这又是何必呢?”她低低笑了一声,好似叹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