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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空地,一株巨大的桃树立在眼前,这株桃树盘根纠结,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年,巨大的花冠徐徐铺开,宛如一张巨大的华伞,上面竟同时盛开着绯红、浅红、粉白三种桃花。微风起时,乱花吹雪,美轮美奂。她的目光完全停驻在那株巨大的花树下。清风掀起层层粉浪,落英缤纷,飘花如雨,凤帝独自伫立在乱落花雨中,玉白的袖袍无风自舞,流云般在他身边涌动。青铜面具不知何时取下了,某朵乍见到这张刻骨难忘的脸,手腕禁不住一颤,端着的菜盘差点摔在地上。好像……好像有很久没见到他的脸了。某朵看着他,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嘴角噙了一分让人看不懂的笑意。159章你乖,老子就不用蛮力更新时间:2013-3-623:51:35本章字数:5882那张脸对她有太大的杀伤力,就是睡着了也会出现在梦里。不愿就这样被他轻易蛊惑,她很想转身离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眼睛也不离那漫天绯色中,白得不染尘埃的身影。暗香浮动,淡香的风从鼻端轻轻的擦过,微微的痒,从鼻尖一直到心底。凤帝似乎没看到她,目光只凝注着自己的双手,一道丝缎般的光芒缓缓流泻其上,让他清绝的容颜看上去那么不真实,夭红盛开于皓雪之上,惊心动魄,无尽风华。某朵将手里的餐盘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站在不远处,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桃花盛放,无边锦绣般铺满整个天地,唯有这一袭白衣,清绝俗世,片尘不染。一片落英轻轻飞过,飞过他清绝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指尖,凝点微光,瞬间绽放为一声清脆的仙音,流贯天地。那一声,清绝悠远,仿佛雪夜之中,听到的一声鹤鸣,树头夭桃被这一声催动,纷纷坠落。他双袖缓缓张开,指尖一线清光挥洒而出,万点夭红,一齐变成天河中最灿烂的星辰,在他指尖飞舞,在天地间飞舞,在他无尽的风华中飞舞。某朵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前这如诗如画的一幕,让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记忆深处的某根弦好似在蠢蠢欲动,心也不由蹙了起来。感觉——非!常!不!好!不管忘记了什么,只要是跟他有关的,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记起来。记起来又如何?不一样了,很多事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有了师傅,和他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女人。女人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难以忘怀,头痛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师傅就会好很多。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去执着一个让自己痛的人,而放弃那个解救自己的人?她说做师傅的女人,是真心的。一个男人肯为了让你开心,独自承受几千人的死命……天人五衰,那是何等的痛苦?就算离开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牵挂。想去地府看看他,想陪他说说话,想跳舞给他看。就给他一个人看,跳几次都可以。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他说想看她跳舞时,为什么她没跳?师傅说他要的不多,事实也是这样,他要的真的不多。别说问“你爱我吗?”连一句“你喜欢我吗?”都没问过。而她却那么吝啬,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爱,只是在他愿意帮她拯救那些百姓时,才说了一句“我喜欢你。”……其实这话说起来一点都不难,原本就喜欢,多说几次有何不可?身体已经完全接受了他,还要固执地坚持什么?凝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她眨了眨眼,逼回即将涌出的泪,轻轻浅浅地弯了弯嘴角,笑得苦涩。玉指漫挥,花落如雨,在他双袖之间稍稍停伫,便与指尖的光芒结合,悠扬清越的琴声,便由其中挥洒而出,然后纷纷落下。红尘,映衬着他如雪的衣衫,让他的高华绝尘中,多了几分亲近的温柔。曲调连绵悠长,宛如流水一般在桃林中滑过,万点绯红的桃花从他手中无声飞散,如疾雨,如陨星,如天地间散漫的尘埃。但静静凝望的少女眼中却没有落花,桃树,只看到了一袭白衣,萧散漫舞。舞尽风流只余香,琴音高远,调随花动。她这才明白,凤帝竟是以桃花为琴,风月为弦,弹奏出这堪比天籁的琴音……她虽不解音律,却也忍不住被眼前的情景深深震撼。每一朵桃花的陨落、破碎,都宛如悲伤的精灵,踏着天地间至美的节奏而舞,最后舞尽生命,化为尘埃,而他温润如玉的双手,则是天地间最好的舞台。曲调转疾,花飞如雨,这曲调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说的优雅、悲伤,宛如一幅在记忆中忘怀已久的图,虽已褪色,但偶然回想起来,却是无尽的追缅与凄伤。凤帝并没有抬头看她,只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那道光芒。光芒宛如轻粉的缎带,在微风里,落花中,在他手间轻轻飘扬,而落红就在缎带中再度绽放。这是零落前最后的美丽,哀艳得惊心动魄,他星辰般澄澈的眸子凝视着自己的双手,是如此心无旁骛,就算天地改异,岁月变迁,也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渐渐远去,仿佛从天际而来,又终于回归九霄。一曲终了,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收袖而立,终于抬眸望向朵朵,薄唇微扬,柔和的眉,柔和的眼,好似在笑,但一双眸子却深沉似海。朵朵也回望着他,一抹不知名的情绪从她眼底一闪而过,快得令人无法看清。默了默,双手环胸,一步步向他走去。在他身前站定,踮起脚尖,唇覆上他的耳畔,低语道:“现在该叫你父皇,还是无名公子?”凤帝眼微微一眯,眸里闪过纵容温情,嘴角噙笑,手悄无声息地放在了她的腰间,若有似无地环着她往自己怀里带,俯身,也在她耳畔低语道:“公子和小杂役的游戏结束了,你说该叫什么?刚才的曲子,朵朵喜欢么?”“父皇知道的,太过高深的艺术,我一向不太会欣赏。”她顶着牛翠花的脸笑得没心没肺。凤帝不以为意,下颌在她发顶轻轻摩挲:“这首曲子谱好几年了,一直想送给你……”朵朵诧异地望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