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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音来了,正跟凤帝汇报什么。凤帝却一直看着厨房,突然间有点恍惚,他们的日子过得是不是太美妙了?曾几何时,他也体会过这种美妙,只是,不过短短几年,却恍如隔世。怔楞间,眼睛始终没离开厨房里的人。她把袖口挽得很高,露出一截细嫩的手臂,越发衬得白肤胜雪,两条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胸前荡来荡去,晶莹的汗珠挂在挺翘的鼻尖上,小小的脸粉粉的,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一个菜出锅,她拈起一小块鸡丁尝了一口,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满意地点点头,又去忙其他的。他觉得自己很饿,很想一口吞掉什么东西,却一时分不清楚到底是哪里饿。胃?还是身体?“陛下?”凤帝虽退位,风音还是习惯性称他为陛下,他汇报完毕,却连个响都没听到。“你说什么?”凤帝显然神游太虚去了。风音有些不敢置疑,只有鹦鹉学舌似的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凤帝听完,颇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王母来了又怎么样?就说朕身体不适,恕不招待。”“夭魅……”璇霄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一点情面都不留地将月歌赶走,也难怪王母会找上门来,夭魅现在神叨叨的,不见也好。风音委屈地撅了撅嘴,便回天凤宫打发王母去了。“各位爷请入座吧,开饭。”某朵将菜用托盘端出来。夜幽篁当先坐下,打开桌上一个菜盅的盖子吸吸鼻子,“啊,好香啊,朵朵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想要伸手去捏一块尝尝,手刚伸出去就被打了回来。“哎呀!”揉揉手,一脸委屈的瞪着打他的凶“手”。某朵挑眉回瞪着他,夜幽篁发现自己这一套,某朵已经免疫后,他也不玩了,轻哼一声,撩起袍摆翘起二郎腿,等人齐了再吃也不迟。片刻,众人一一落座,五个男人和某朵围坐一桌,卿凰宫小分队一桌。“朵朵这厨艺倒是可以和我金喜阁的大厨一较高低了。”楚涟看着一桌菜式,满意地连连点头。凤帝看了看放在他面前的清炒百合,微抬凤眸看了一眼某朵,看不出情绪的那种眼神,当然也就不知道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吃饭吃饭,你们随意,本尊就不客气了。”夜幽篁早就等不及了,拿起筷子夹起那块被他盯了很久的黄金骨。都是些家常菜,五荤五素,一个汤,凤帝和璇霄吃得清淡,素菜多半放在他们面前。花爷什么都吃,不需要她费心。楚涟是单纯的rou食类,菜肴不需要精致,但口味偏重,尤其喜欢吃辣,这一点倒是与她不谋而合。而夜幽篁虽然也是rou食类,但特别注重菜肴的口感和材料的好坏,他是一口辣椒都不吃的。她不记得是谁说过,rou食生物向来攻击性和侵略性都极强,因为时刻处于饥饿状态,居安思危。草食类则全然不同,到处是丰美的水草,自然可以温文尔雅,高风亮节。看了看凤帝和璇霄,她暗自摇头,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桌上最具攻击性的就是这两位草食类。夜幽篁拿出一坛果酒,这酒入口绵软,甘厚醇香,这种阴柔低冽的果酒自然讨不到几个男人的欢心。这酒是他专门为朵朵准备的,今天拿出来,纯粹是为了调节气氛,醉眼看花花也醉,酒可以让一切的不自在变得行云流水,无懈可击。某朵酒量浅,就是果酒也不敢多喝,今天却是难得的豪气,跟身边的璇霄连干三杯,竟然还意犹未尽。璇霄也不管她,由着她喝。私下里,他还真希望她今天能醉一醉,醉了就不用逼迫自己装作什么都看不到样子。某朵喝过酒后,眼睛越发显得清亮,烟波浩淼,一片碧水蓝天。双颊染上了胭脂般的淡淡红晕,眼波流转,芳草萋萋,仿佛微醺的夏风抚遍红尘岸边的花红柳绿,整个世界因她的明眸善睐,顿时变得生动起来,蓬荜生辉般光鲜亮丽。凤帝坐在她对面,端着酒杯看着她。她今天谈兴很浓,一张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都是在人界留学时的趣事。以花爷为首的超版F4风靡万千少女,不管去哪儿,都被疯狂的女粉丝围追堵截。她参加校庆的拉丁比赛惊艳四座,还有与其他高校的辩论剑拔弩张等等。男人们几乎插不上话,就听她一个人兴致盎然地滔滔不绝。凤帝很少动筷,端着酒杯浅酌慢饮,时不时看着她,看着那让他梦萦魂绕的盈盈檀口,有节奏地上下翕合着,一串串明快流畅的音符,欢快的跳跃在空气里。璇霄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空腹喝酒伤身,先吃点菜。”“谢谢。”某朵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回敬他一个虾丸,“第一次做,师傅也试试。”“我也要!”夜幽篁将碗往她面前一伸,不满地抱怨道:“什么都先想着你师傅,朵朵,你也太偏心眼了!”璇霄意味莫名地瞥他一眼,将丸子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小夜,你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我跟师傅这叫礼尚往来。”夹了一个丸子放他碗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和楚涟的伤还没好,多喝点汤,这汤我放了不少灵芝仙草,大补的。”给楚涟和花爷也装了一碗,“花爷在晴海窝了半年,难得回来一次,你也给我好好补补。”说着伸手将他额前散落的一缕刘海拨在耳后,动作很是温柔,“你现在虽身居二品将军,但实战经验还浅,把你那唯我独尊的性子收敛一下,对战的时候多听听小夜和楚涟的意见,你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回来,我饶不了你,记住了吗?”“记住了。”花爷微笑点头,眼里有水光若隐若现,“我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凤帝端着杯子的手不知觉地紧了一下,很细微的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仰头把酒喝下,可他发现今天的果酒是苦的,像烧红的刀子,火辣辣地刺进胃里,生生的割着喉咙。肠胃像毒蛇纠结在一起,绞痛得厉害。心也是苦的,是疼的,被人活活戳成了筛子,千疮百孔,簌簌抖着鲜红的碎rou,鲜血淋漓。 他想,这种痛楚会不会就这样半死不活地折磨他一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