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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大门外郑大人的车架到了。”顾程慌忙起来迎将出去,虽说如今两人私交甚笃,到底人家是顶头的上司,来他这里贺喜却不妥,可见给了多大体面。顾程只觉满面生光,迎着郑千户下了车,瞥见郑千户身边的瑞香,暗道,想来那戏子被玩残了,这几日却都没见,上前刚要见礼,被郑千户一把拉住手道:“你我之间何用如此?”拉着手亲亲热热进了里头,郑千户还是头一回来这顾府,见虽不算大,却也层层院落,收拾的甚为齐整,便暗暗点头,瞥见一旁的钱天贵,不禁笑道:“你倒是早,还未曾去给你府上贺喜呢,你倒先来凑他的热闹。”钱天贵笑道:“我那宅子上不得台面,待我收拾妥当,必请大人去热闹一场。”郑千户知他手头拮据,这来了顾程府上,不定是要拆借银子的,却也不点破,笑笑的进去,到了席间,瞥见了王家姊妹两个,知道玉姐是顾程的老相好,便只去瞧她边上的玉香,只见年纪不过十三四,眉宇间颇有些英气,发髻也挽了个古怪式样,只挽在头顶,别了一支青玉簪,嫩白小巧的耳珠上,连个坠子都不戴,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些鲜艳裙儿衫儿,只一件月白褶子,看上去倒有些雌雄莫辨之姿。郑千户惯来好这口,这一瞧哪还忍得住,坐与席上,一双眼不时盯着玉香瞧,顾程便知入了他的眼,笑着把玉香唤过来道:“不想你娘今儿舍得让你出来唱,这些日子不见,倒越发标致了,上回你娘还让爷寻个好子弟梳拢了你,却一时没得空,如今可接了客不曾?”玉香有些羞答答的瞥了郑千户一眼,摇摇头:“娘道奴年纪还小呢,过些时候再寻也好。”郑千户问:“今年多大了?”玉香道:“过了年就十五了。”正合在郑千户心坎上,这郑千户一好男风,二好幼女,见了这玉香哪有不爱的,一把搂在身边亲了个嘴道:“我的儿,去哪里寻好子弟,现成不就一个,若肯跟了爷,多少穿戴都由得你,你倒是应不应,若应了这会儿爷便使人跟你娘说去,也莫在哪儿里了,今儿就跟爷家去,好生快活快活。”玉姐在旁忙道:“还不应了大人,这可是你的造化呢,娘知道不定多欢喜呢。”玉香便羞涩难当的点了点头,把郑千户爱的,吃了口酒哺入她唇间,与她亲嘴砸吮,手也在他身上摸了几把,搂在腿上,跟她说笑yin乐,倒把瑞香撇在了一边。顾程冲瑞香使了眼色,瑞香便起身,推说身上不好,要先家去,郑千户巴不得他赶紧走,一叠声应了。玉姐儿便也借机跟顾程道:“奴还未见过徐jiejie,爷若准许奴去拜见,却是奴的造化了。”顾程早也有意纳她进来,如今却有些拿不准大姐儿的脾性,便先让旺儿进去询问探听,旺儿抬眼见大姐儿那脸色便知,恐玉姐儿这番想头要落空了。果听大姐儿哼了一声道:“哪敢劳动她来见礼,你去跟他道,若要见礼也该着去后院拜见二娘,怎会轮到我一个丫头身上,别折了我的寿吧!”74旺儿一晒,心道就知这位不好相与,转身出去,在顾程耳边回了,顾程却嗤一声笑了道:“偏她就爱拈酸吃醋,今儿不知又哪儿不痛快了。”扭身对玉姐儿道:“她如今身子重,性儿难免燥,倒是见不得生人,若想去见礼,让婆子引着你去后院给玉芳磕个头便了。”玉姐儿心道,好大的架子,早听说这丫头是个别样厉害的,今儿一瞧可不连爷都辖制住了,什么见不得生人,不定是瞧不上自己是个粉头出身罢了,她又能高去哪儿,说到底儿不过一个丫头,自己巴巴的要给她见礼,她倒拿了大。心里气不忿,面上却也没敢露,只跟着婆子去了后院给玉芳磕头,玉芳见了她,亲热的拉到炕边上道:“前几月我还跟爷道,纳了你进来,我们姐妹到了一处也好说话儿,不想却耽搁到了这会儿,你莫心里怨怪爷,如今爷心里还有哪个,不定都装着书房院哪位了。”玉姐儿一听,便知二娘这心里存着积怨呢,便道:“倒是奴的不是了,原说没见过她,这回儿来正巧去见个礼,不想却被她驳了回来,倒弄了奴一个赤红脸儿,想是我们这样的人儿放不进眼去呢。”玉芳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仗着肚子里那块rou罢了,这会儿由着她使性子,赶明儿生下个什么还不知道呢,怎就一定是哥儿,偏爷成日心里嘴里念着,她倒越发金贵起来,别说你,便是我巴巴的去了,她也没个好脸儿待承呢,偏爷宝贝着,赶明儿你进来若因这个生气,可有的气了。”玉姐儿道:“有句话二娘可听说,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奴便不信,她还能一辈子得宠不成,这会儿把人都得罪了,瞧她到时如何。”两人发了会儿牢sao,玉芳赏了她两只银簪一条玉绦给她,玉姐儿才告退去了。玉芳暗道,这倒是条好枪,赶明儿她进府,让她跟大姐儿争风,自己在中间却正好落个好人,只这也不过一个下下策,如今三娘除了,大姐儿若真生个儿子出来,这府里哪还有自己什么事儿,若想要日后安生,还得从大姐儿身上做文章,却需慢慢筹谋才是。且说,顾程这场酒席宴直吃到入了夜方才尽兴,郑千户吃的大醉便有些乱,席间搂着玉香揉搓起来,越发不像话,顾程忙让玉香扶着他去了。这边散了席,玉姐儿便有意落后些,见众人都去了,便傍着顾程道:“这些日子奴把门儿都依遍了,也未盼的爷至,今儿可要去奴哪里,不然奴不依的。”顾程近日未沾妇人身子,这会儿酒气上来,也起了兴,待要跟她去,却忽想起大姐儿,便搂着玉姐儿亲了一口道:“你且去,爷瞧瞧大姐儿便去寻你。”玉姐儿道:“可见心里只她一个,这么一会儿都不舍得抛闪。”顾程道:“她如今怀着爷的子嗣呢,轻忽不得。”玉姐儿无法儿,这才一步三回首的去了。顾程折返回书房院,刚迈进外屋,见里屋的纱帐已落下,只李婆子在外屋守夜,见顾程进来,忙起身见礼,顾程瞄了眼里头小声问:“可睡了?”他话音刚落,便听里头大姐儿道:“外头吹拉弹唱好不热闹,又不是猪怎睡的着。”顾程却笑了起来,撩起纱帐走了进去,只见大姐儿坐在床上,瞥眼瞪着自己,不禁好笑,在她身边儿挨着坐下道:“又怎了?爷还道大姐儿温柔可亲了,这会儿却又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