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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我的兄弟姐妹啊……”“我……宁肯委屈自己去侍奉一个男人,去做那最低贱,我曾经最不屑的事情,也想要让他们可以好好地活得下去的子民啊……”“如今……我都将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我只是想要替他们报仇,难道我错了吗?真的……错了吗?!”说到最后,他竟泣不成语,坐在地上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靳长恭滑身慢慢矮蹲下来,于他面对面,听着那一声声心底最嘶心裂肺的呐喊声,她伸臂将他颤抖似风中残叶的身躯拥进怀中。“你没有错,错的只是现实,还有那存在于人们心中促成这一切罪孽事件的贪欲。”她唯有如此安慰着。“呜呜……啊啊,陛下,呜呜……”他就像受伤幼兽寻求慰藉,他张臂跪抱着她,将头挨在她的肩膀上,似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嘶声哑音地哭喊着。天越来越阴霾,尤如马车上的某些人的眼睛。在雪无色渐渐平静之后,靳长恭才道。“寡人不能带着你回靳国,你懂吗?”雪无色抿紧唇瓣,却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一声不吭。“现在的你,已经不适合跟在寡人的身边了。”他身体徒然一僵。“你自小便是生活在丽国的皇宫中,后来被送来靳国亦一直待在靳宫中,或许,接下来的时候,你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地看一看这片你不曾真正看透过的大陆,顺便好好地充实一下自我,我想——你最终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靳长恭松开了他,准备起身,他却失措慌张地想伸手抓住她的离开。“不,不要走!”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雪无色不住地摇头。靳长恭却很坚决地拂袖挣开他的手,摇身一转,便踏着规律而沉稳的步伐朝着马车上走去。“陛下,你还记不记得您曾经答应过我,如果我帮你救了秦舞阳,便应充我一个条件?”他趴在地上,看着那绝情的背影,面目泪迹斑斑,凄声大叫。靳长恭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过身,仅仰首淡淡道:“寡人记得,可——若是你此刻要寡人兑现那一个承诺——是带你一起走,那寡人会看不起你的!”雪无色神色一震,似被重击一般颓废委地。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靳长恭转眸,撩袍抬步上了马车,花公公蹲于车旁伸手接过她。“启程!”蜿蜒的队伍重新沿着颠簸的山路缓缓启动了,蒙蒙细雨竟转瞬间便倾盆落下,无人回头的马车后面,雨花渐乱迷人眼,唯一道萧瑟僵硬的身影在雨中静静地伫立着。靳长恭一坐下,便感觉到车内所有人都神色各一地觑着她。她自然感觉到了,却没有多少心思理会他们,烦燥地揉了揉额间,斜躺下来,花公公瞧着靳长恭神色阴晦,立即眼明手快地替她垫了一个软枕,让她舒服地躺着。“当我看遍了这世间的繁花似绵,凋零落魄之后,当我如你所言找到心中的答案是,你就会愿意带着我一起走吗?”遥遥一声嘶哑的声音,带着哽咽般,像是恳求一丝拯救的声音,从后方破空传来。靳长恭动作一滞,她放下手,抬眸隔着一层薄幕的轻纱看着那雨中挺直着身躯的男人,嘴边忍不住微微勾起。“好,寡人拭目以待!”当他们这一支队伍渐行渐远,那一道纤细孤寂身影在朦胧的雨最终模糊不见。“智者此名号,在下真需得让贤于陛下了。”智者瞧靳长恭脸色好转,亦胆子肥了,摇首玩笑了一声。靳长恭懒懒地横了他一眼,掀唇道:“在寡人这里可没有让贤一说,通常自认没有用的人,寡人一般都交花公公去当花肥使的,智者确定要让贤?”智者瞧着四周嘲弄的眼神,轻咳一声,连道:“开玩笑,开玩笑而已。”“陛下,刚才鹞雀传回消息说,云狼在神遗之地中并没有发现莲谨之,甚至连云娘、止公子,以及柳梅姐妹都一样没有消息。”契手上伏着一只乖巧的绿毛小鸟,跟靳长恭回禀道。云狼是靳长恭特地留下来带着一批人去寻找失踪的人,原想神遗之地陨落,他们虽然失散却不想现在竟直接失踪了?“会不会是被苍帝的人抓走了?”夏合欢猜测道。公冶神色莫测,似水映月般清眸微沉,道:“我身边的侍卫已经全部寻来,但是止兰的消息他们却也是不知道,看来必定是出了事。”靳长恭瞳仁幽深无垠,她看向那表情生硬的玛宝,阴冷一笑:“无妨,就算他们真的抓了人质,我们手中亦不是还有一个筹码在吗?”“唔!唔!”玛宝少年闻言,便死命地,狠狠地瞪着靳长恭,想说话却因为xue道被制,又说不出来,只能瞪眼干着急。一路上他们行程很顺利,既没有遇到暗帝设伏的阻碍,也受到各州府衙的官员们纷纷搞不清楚状况出城夹道相迎,但是他们却仅仅是看到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属于靳长恭的马车却只是从他们面前呼啸而过,从不作一丝停留。行程进行到一半,其间华韶一直都没有转醒过来,这让神武一族的人都觉得多少有些奇怪,曾多次想暗中出手探查一下他身体的具体情况,都一一被靳长恭与花公公他们截下。久而久之,族老古邱便心中有了疑虑,但是一时半会儿又寻不着什么证据,碍着靳长恭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敢轻易妄动的。一路之上,除了赶路之余,靳长恭亦沿路观察了靳国这不大一旮达块儿,但设立的州郡却甚多,闲置的官员自然也多,在中枢地域田地荒芜得厉害,基本上鲜少有人耕种犁田。在降雨量的花田区部分的坡田虽然有农民地收获,但粮食栽种却是稀稀拉拉,看起来就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对此,靳长恭与公冶两人曾经抵足夜谈,讨论一些方策。由于止兰与云娘一直没有探听到下落,公冶与他们的行程便是到蕖县城,他便要先行告辞了。似早有预料,靳长恭倒也没有过多挽留,他出来这么久,必定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去处理,况且她回到靳国估计也是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还不知道暗帝那个疯子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她,在此分行,也算是为以后彼此见面无后顾之忧作准备。“得到他们的消息后,记得通知我一声。”靳长恭递给他一柄青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