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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发疼眼睛发绿,又不敢饿着了肚子里的杨家小祖宗,只能继续吃,吃了等着继续吐。林娇以前虽然没生过娃,但也知道少有孕妇像她这样吐得到了这程度,请了郎中来看服了几帖药,没用。且也怕服药对孕期有影响,也不吃。李夫人看不下去,每日只叫人做最清淡的口味,甚至怕那些吃食染了厨房的油腥味熏到她现在比狗还灵的鼻子,自己也跟着她一道吃素淡的。但还是没用。林娇被折腾得有气没力痛苦不堪。先前还担心着杨敬轩的安危问题,现在一知道他没事了,对这个始作俑者的仇恨便如黄河之水滚滚不绝,只等着他回来一并算总账。至于捎信告诉他自己正在替他杨家孵蛋好让他高兴这种事……想都别想!六月,林娇已经随了李夫人一道迁回清河。战事刚定,往来马队还未完全复兴,想来生意便是有,也极寡淡,林娇便没立刻重新开张脚店。倒是李夫人不放心她身边人。一个是有点不着天地的招娣,一个是才十岁出头的能武,所以全接过去了到县衙与自己同住。离去之前虎大王本就被寄养在这里,如今倒又一家团聚了。李夫人每日细心调理林娇饮食。虽比头个月要好些,只还是闻不得油水味。倒把李夫人愁得不行,道:“瞧你这面黄黄的样儿,敬轩回来瞧见,不定怎么心疼,怪我这干娘没把你照看好呢。”林娇如今快五个月的身孕了。她这只孵蛋的母鸡虽然一天到晚吐得要死要活病歪歪的,只肚子里的那个杨家小祖宗把她元气都吸去了很欢脱倒是真的。小腹处已隆球,瞧着一日高一日,一早踢顶林娇肚皮几下就算了,有时半夜她睡了过去时,也要来段伸展运动弄醒她。总之就是各种变着法地折腾。林娇已经算好了,自己肚子里这小祖宗的爹现在应该就在回来的路上,她也在一天天培养自己的仇恨。等到一个月后他回来,要是也留了胡子啊之类的,她一定会效仿阿元,先狠狠揪它几根下来玩,绝不手软。这天午饭,林娇吃了碗县衙厨子特意给她做的粟粉面,面里下了嫩笋和剁碎的虾绒球,因为昨天吃过一回,难得没吐,所以李夫人吩咐今天又做。林娇吃了,坐片刻见也没吐的感觉,有些高兴,这才被阿元扶着起身,想回屋先补一觉,实在是昨夜又没睡好。没想到起来刚走两步,胃里一阵翻涌,竟又俯身吐了个精光。李夫人命阿元端了清水让她先漱口,又要亲自去吩咐厨子再做别的。林娇实在是没胃口了,忙阻了,补喝几口寡淡的白粥便回屋里一头栽在榻上,把杨敬轩拎出来又暗骂了一顿。迷迷糊糊终于睡了过去。睡梦中一个翻身,手竟似打到了什么,本就睡得不深,睁开了眼,顿时呆住了。她身边的榻沿上,坐了个身着布衣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低头正看着她。脸容之上还带了丝风尘,精神看着却极好,目光炯炯。神情间满是欢喜,又有些担忧的样子。可不就是她睡之前还正骂了一通的孩子他爹!这世上没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果然说的没错。林娇扫他一眼,没胡子可抓,下巴颏上不过是圈没来得及刮净的青刺胡茬。一语不发,猛地坐了起来握起两只拳头就朝他胸口死命地捶,擂鼓般地捶得咚咚作响。这男人呢,一打完仗就脱了战袍,把虎符往李观涛那里一送,自己便日夜兼程地往这里没命地赶,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心爱的女人。来的路上他可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突然提早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反应。高兴激动那是必须的。倒不是自恋,而是他对这个有十足把握。飞奔过来主动送香吻也是很有可能的。至于剩下的别的那什么什么的,也不是没希望的。他一路上就是靠着这强大的精神支柱,才硬是把本来要俩月的行程给压缩到了一半,而且人还精神焕发,越到后头越是劲头十足。没想到今天刚入清河衙门,迎接他的不是甜蜜小女人,先是他要当爹的消息。老实说,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爹了,还是心爱女人给他生的仔仔,自然一千一百个高兴。但问题是他之前毫无心理准备,本来一心只想着回来给她惊喜然后抱老婆的,现在居然一抱有俩大拖小,这个就不止是高兴,还惊吓了。也没心思再听李夫人说别的什么了,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简单提了几句外头的事,说李观涛约莫下月才能回,知道她在睡觉,一口气便直奔到她住的屋子前才停了脚步,在门口六神无主地绕了好几个的圈,等怦怦跳的心稍定了些,这才慢慢推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她榻侧看她。见因了天渐暖,她身上只穿件豆绿的春衫,曲腿侧卧着,腰身还和以前差不多,只小腹处却果然隆出了个山包。再看她睡容,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竟是瘦了,哪里还有从前的红润鲜艳模样?顿时心疼起来。忽然见她翻了个身,手打到自己醒来,睁大了眼,还以为她要又惊又喜地扑过来死死抱住自己,没想到却忽然面现怒色,握起两只小拳头便狠命捶了过来。虽然不痛不痒,却也是吓了一跳,任由她捶了十几下,见她还不停,这才一手握住一只小粉拳道:“阿娇,你这是怎么了?”林娇见手被他抓住动不了了,气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不想看到你!”杨敬轩一头雾水,只见她面上神情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哪里还肯说个不字,忙一口应了道:“是是,都是我不好。你别气坏了身子。”林娇更气了,用力挣脱开他手,哼了声道:“你知道我抱了你的窝,很高兴吧?很得意吧?觉着自己厉害吧?”见他先摇头,后又点头,一脸迷茫之色,更恼了,把从前的胡搅蛮缠本事一股脑儿地都使了出来,道,“你刚才既然说你不好。你哪里不好了,你自己说!”杨敬轩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哪里不好。只被她这样逼问,只想让她快点对自己露出笑脸,抓了下头,只好说:“我不该撇下你这么久,连你有了身子的事都不知道。阿娇你真的辛苦了……”据说女人在怀孕时,性子最易喜怒不定自怜自艾。从生理上说,貌似血液黏度酸性都有改变,从心理上说,眼见自己要从个女孩变成大婶,身材一日日走样,对这种变化的潜意识抵抗心理说不定还胜过要为人母的喜悦自豪。林娇大概就属于这种母性不强的类型。听到辛苦俩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想起自己自打怀了他娃娃的种种情状,气就不打一处来,恨恨道:“都怪你!你前次为什么要拖着我过去干那事?你一走我就有了,寨子里谁都知道那晚上你拉我去做什么了!害得我简直没脸出去见人了!还有,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