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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昇使劲蹬了蹬腿,没有甩掉难缠的水草,于是又翻了个身蜷着身子想用手去拽。只是随便折腾一番,胸中空气耗尽,仿佛要炸开般难受,不巧的是此时又被飘来的草缠住了脖子,卫昇憋红了脸,胡乱又抓又扯,嘴角咕噜噜冒出小串的气泡,眼前也开始模糊不清。一道人鱼般的倩影从眼前飘过。就在卫昇马上支持不住的那一刹那,一双冰凉的唇凑了上来,渡给他救命的空气。卫昇倏然睁眼,掉进了孟棋楠带着笑意的黑亮眼睛里。他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眸子,天上最美的星辰,也没有她美。孟棋楠帮他扯去水草,拉着他一起钻出了水面。俩人刚刚破水而出,周围的侍卫就发现了他们,赶紧游过来把人护送上船。“咳咳……”卫昇被水呛到了,上船后咳嗽两声。安盛急得快哭了:“皇上您先换身儿衣裳,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小人马上去传太医。”卫昇摆摆手示意无碍,转头看向还泡在水里的孟棋楠,不威不怒:“还不上来。”孟棋楠一手拉着船舷,腆着脸笑:“你答应我不生气我就上去,不然我还是呆在水里得了。”说完她在船身借力一蹬,倏一下就窜了老远,又在水里翻腾几下,简直比鱼儿还灵活。楚人善水,怪不得这只小狐狸敢跳湖。可是她居然戏弄他?还害他差点溺死!孟棋楠你玩儿大了!卫昇又爱又恨,头疼得很:“朕不生你气,快上来。”孟棋楠这才又游了回来,也不要人帮忙,扒着船头一下就跃了上来,坐在甲板上拧衣裳上的水。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颇为不雅,安盛急忙拿了张毯子给她裹上。孟棋楠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嬉皮笑脸冲着卫昇道:“我三岁会游水,六岁就能在水底憋一炷香的功夫,人送外号孟小鱼儿!嘿嘿,表叔公刚才是不是把你吓坏了?”卫昇阴着脸,大步亟亟走过去连人带毯抱起她,举着作势要重新丢回水里。孟棋楠哇哇大叫:“你答应了我不生气的!君无戏言!你不守信就是昏君!昏君昏君!”卫昇晃了晃手臂,咬牙道:“朕没有生气,朕只是很想……”孟棋楠把手抽出来紧紧揪住他衣襟,柳眉横竖:“开个玩笑你就想杀我?还说不小气!”日落,瀛洲岛刚好挡住了大半余晖,时光在这一刻仿佛被冲淡变缓,风徐徐过,撩起寥寥几根发丝。卫昇忽然收回了手臂,紧紧搂着孟棋楠,低头用下巴抵着她,声音很低很低:“你说得对,朕刚才确实吓坏了……我吓坏了。”孟棋楠猝不及防被他按进胸膛,被迫听见了他强烈的突突心跳,突然间觉得自己怎么也被传染了似的,心跳加速,脸颊热得像天边的火烧云。气氛有些僵,却又格外美好,卫昇沉默一会儿,像是要解释什么:“纪婕妤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朕对她……算是朕欠了她罢。”腮边guntang,孟棋楠把脸埋进他衣裳里,弱弱哼了一声:“嗯。”船儿慢慢驶回了岸边,当船头靠岸的时候撞上石头,哐啷一下才晃醒了两人。孟棋楠如梦初醒,赶紧从卫昇怀里跳下来,撂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臣妾先回宫了皇上保重龙体慢走不送后会有期!”卫昇看着她凌乱心虚的步伐,摇头付之一笑。孟棋楠身心都狼狈至极,她一边跑一边拍脸:“怎么了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不正常,绝对不正常,心跳得这么快脸还烫得慌……一定是生病了!生病了!”含冰殿。红绛吓得手足无措,青碧也惊得不轻。因为她们的娘娘一回来就把自己塞进了被窝里,左三层右三层裹得死死,不肯说话也不肯出来。“娘娘您出来,天气这么热会捂坏的!”红绛苦口婆心地劝,嘴皮子都说裂了。“……”不理。红绛再劝:“娘娘,您至少先把湿衣裳换下来再睡好不好?”“……”还是不理。最后,还是青碧想了妙招:“娘娘怕是病了,奴婢去请苏太医过来。”话音刚落,孟棋楠就利落掀开被子,坐起来若无其事地扶了扶鬓角:“也好,看了大夫本宫也能安心些。红绛,伺候本宫梳妆。”青碧临出门都愁云惨雾的。听娘娘说话这口气……真是病得不轻啊。今日运气还真好,苏扶桑正当值,于是听了青碧的禀告就背上药箱匆匆跟着走了。而孟棋楠换好干爽的衣裳坐在正殿里,对着盘色香味俱全的玫瑰糕意兴阑珊,恹恹无趣。红绛见状急得直掉泪:娘娘该不会是得了绝症了!苏扶桑进来行了礼,取出脉枕便要先把脉,孟棋楠往常都很配合,今儿却把迟迟不把手拿出来,而是吩咐道:“你们出去守着门口,不准放人进来,本宫有几句话要和苏公子单独讲。”当殿门缓缓阖上,苏扶桑看着孟棋楠凝肃的表情,忽然没来由心神惶惶。他强作镇定:“娘娘有什么话……”“苏公子!”孟棋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住他的手,“我觉得我病了!很重的病!”苏扶桑一惊,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娘娘莫急,微臣先为你把脉……”“把脉没用!”孟棋楠摸着扶桑花儿的手这才觉得心安了许多,她干脆把那只漂亮的妙手按上自己胸口,“病根在这儿,你摸摸我是不是心跳很快?咚咚咚像打鼓一样,我很怕它真的蹦出来啊!”苏扶桑奋力挣开孟棋楠的抓握,后退拉开距离,极为疏离地鞠躬:“男女授受不亲,微臣实在惶恐。”唔?孟棋楠愣了愣,低眉看看自己不安分的手,连忙解释:“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以前也许是想怎么着你但是现在我只想看病……”话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太反常了,太反常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对秀色可餐的扶桑花儿也没了心思?连如花似玉的男人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了?寡人病入膏肓了……好不容易说清了误会,两人终于正儿八经坐下来问诊。苏扶桑手指搭在孟棋楠腕上,一边听脉一边面露不解:“从脉相上看,娘娘似乎……并没有患病。”孟棋楠比他还不解:“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