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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西惟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一下,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今天不是愚人节……”车外灿烂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可程西惟却觉得一阵阵发冷。电话那头艾草还在说些什么,但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木讷地重复:“不会的,她不会的。”艾草还在说话,程西惟骤然提高了声音:“我说了她不会的!”孟景忱早已察觉到不对,连忙抢过了她的手机,却不想,电话那头也已经换了一个人,竟是纪修。孟景忱一边跟纪修了解情况,一边不放心地搂住程西惟。程西惟在最初的茫然之后,像是终于接受了何羡做傻事的事实。她缓缓地低下头,佝偻起自己的身子,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就可以抵御这个可怕的消息带给她的冲击。孟景忱挂断电话后,直接在她手机上改签了回国的机票,随后又找到微信上的导演头像,帮程西惟请好假。做完这些后,他抱住程西惟,双唇在她发顶轻轻一吻,低声道:“纪修说何羡还在抢救,应该能脱离危险。”程西惟双手捂着面颊,听完他的话,她慢慢抬起头。车窗上印出她惨白的脸和通红的眼圈。她眯起双眼看着外面耀眼的阳光,怎么也无法接受,何羡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跟世界告别。在她心里,何羡那么乐观,那么坚强,又那么可爱。不久之前,她们三个人还一起去游乐场,一起看烟花,何羡还在朋友圈说“懂我奇奇怪怪,陪我可可爱爱”。她们是可可爱爱的三个好姐妹,不管遇到什么,都会陪伴在彼此身边的好姐妹,何羡怎么忍心抛下她们独自离去呢?第五十九章到宁城机场已经是下午,黑色辉腾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了宁城第一医院。这一路过来,程西惟的情绪已经平静许多。孟景忱也跟她转述了纪修在电话里说的话。原来,过去的几个月里,纪修一直以追求的状态陪在何羡身边,这也是程西惟跟艾草一直知道的。所以,她们才那么放心,以为何羡又回到了碰到林绪之前的状态。可事实哪有这么简单。之前林绪公司的税务问题被揭发之后,林绪便受到了相关处罚,相应的,公司也补了不少税。可问题偏偏出在林绪老婆身上,那个女人坚定地认为男人出轨,必定是因为身边不要脸的小姑娘勾引,男人多无辜多天真啊,怎么会主动出轨?于是,林绪老婆辗转查到了何羡老家的信息,将她与林绪的事往那边一顿宣扬,何羡顿时变成了老家邻里口中的“臭不要脸”,就连她凭自己文采写赚的钱,也被大家说成是卖身卖来的。其实,何羡倒是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毕竟当初她刚刚卖出第一个百万版权时,老家那些三八也有嚼舌根,说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能赚这么多钱,这钱肯定不干净。只不过,当她的第一部拍成电视剧在几家电视台播出,这些声音也就慢慢销声匿迹。然而,这回林绪老婆的一顿cao作,何羡又变成了老家人口中“靠卖身才卖出版权”的臭不要脸。何羡早已搬出老家在宁城定居,自然不在乎,可她老家的父母却不这么想。传言没几天,他们就找来宁城何羡家里,跟她讨论这件事。说是讨论,其实是责骂。一进门,何父就甩了何羡一巴掌,指责她:“我们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会给我们丢人!你干那些丑事之前,想过我们吗?!”何羡捂着脸,又气又伤心,她梗着脖子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父母:“我被骗了!”何母吼道:“怎么不骗别人就骗你?!如果不是你放出了什么信号,别人能可着你骗?!”然后,何羡就哈哈大笑起来,她红着眼圈,看着所谓生她养她的父母。多讽刺啊!最后,何家父母对何羡说:“现在我们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光了,你meimei的婚事都差点被你搅黄,我们在村里也待不下去了!”何羡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所以呢?”何母看向她,一脸理所当然:“你赚了那么多钱,给你meimei买套房子怎么了?就当你欠我们的。”何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眼圈还红着,但她很冷静地问他们:“要多少?”何母报了一个数字。何羡托着额头,轻轻地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流下。纪修进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跟家人对峙的这一幕。后来,何羡答应了父母的要求,但同时也对他们说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钱,该还的我也还得差不多了。”再往后,何羡把钱转到了父母的账户,也听说他们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纪修不时地请何羡吃饭、出去散步,何羡每次都答应,跟纪修在一起时,她都是笑着的。然后就在今天,纪修去何羡家里找她,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打手机也不接。也亏得纪修多长了一个心眼,想起那些独居女生跌倒在浴室半个月才被人发现的新闻,于是找来物业强行开门。最终,他在床上找到了一脸祥和的何羡,以及床头的一封遗书。程西惟跟孟景忱赶到医院时,何羡还没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不过医生告诉他们,最危险的时期已经过了,只要今晚没有出现异常,明天一早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程西惟站在重症病房的玻璃门外,她趴着透明的玻璃门,看着里面挂满各类仪器的何羡。纪修也是一脸憔悴,孟景忱拍拍他的肩膀,陪他去外面抽烟。艾草走到程西惟身边,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羡羡留给我们的。”程西惟机械地扭过头,目光落在那个信封上,半晌才伸手接过。“你看过了吗?”她问艾草。艾草点了点头。程西惟展开信纸,上面是何羡一手狗爬的字。她忽然想起以前看何羡签扉页,她还嘲笑何羡:“你这字也太丑了吧,读者认得出来吗?”那时候,何羡笑得一脸得意:“签名可不就是越丑越好?再说了,全中国也就我能写出这丑字,说明我就是读者的唯一!”可是现在,读者们唯一的大大却吞安眠药自杀,躺在了重症监护室。程西惟低头读信,何羡在信中写道:“西西、艾草,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其实之前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有没有另一个世界呢?现在,我打算亲自去验证一下。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们告别,可是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忘记了怎样让自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