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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懂中文,但因为日语里有的字和佐藤手机里显示的汉字很相似,再加上那一个个颜色鲜艳的图标,大致能推算出哪个是什么板块的内容。他的手机大多是跟科技、金融有关的软件,我滑来滑去,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找到Instagram。手指在空气中犹疑了几秒,我抬头看了下淋浴间,水声依旧不断,于是屏息点入。佐藤的Ins很干净,几乎看不见任何生活的痕迹,他好像并不热衷在社交新媒体里展现自我。仅仅有两张照片的更新,第一张发表状态在两年多前,是一张典型美国大学图书馆的照片,书目错杂琳琅,很像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中的场景,他在下方的配字里写着“GreenLibraryinStanford”。我很快就划了过去,来到了第二张照片,它的发布状态是一年前,定位在美国的黄石大峡谷,是一张合照,隐约能看见站在中间英挺俊秀的佐藤,他的右臂闲适地搭靠在越野车架上,左手轻轻搂住了一个女人。我心下一惊,手指不禁把那张合照放大再放大,直到放大到那个女人占满1/3的屏幕,像素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尽管看不清楚她的脸,但那也难掩照片中女子的美丽与娇俏。她的头发乌亮微曲浓密,随意搭揽在肩膀一侧,咧开了嘴角,笑容自信洒脱。照片下仅有一条评论,那条写着“亲爱的,你发的图片好糊。”我看不懂中文,下面有自动翻译成英文的功能,点了之后,才明白了意思。那个前缀让我隐隐不安,照片中女人的笑是愈发刺眼。淋浴间里的水声越来越小,我加快速度,退掉了Instagram,打开了手机里的相册。佐藤的相册很整洁,只有几十张,往下轻轻一划就可以到底。我快速浏览了几下,手指在几张合照上停下,点开,放大,他的身旁始终站着一个女人,每次都是单手搂着,状态亲昵。使我感到窒息的是,这些照片里的女人长着同一张脸,也恰好对上了Ins里那模糊的轮廓。佐藤绝对有秘密,他瞒着,没有告诉我。强烈的自尊心在此刻怦然响动,我紧紧抓住手机,死死握在手中,我可以忍受他不爱我,但无法忍受他对我说谎,无法忍受除我们之外还有别的人存在。他裹着白浴袍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眼眸低垂,手中的发巾随意擦拭了几下湿发,显然是还没有看见我的不安。在他正准备上床,重新揽住我腰身的时候,我把手机递送到了他眼皮子底下。我颤抖着说,你手机里这个女人是谁。他的手僵住了,我内心的酸涩又加深了一分。男人的嘴会骗人,但不经意间的小动作永远不会。我把手机扔在了床单上,那张照片直接进入他的眼睛,他再也无法逃避。佐藤的情绪平复地很快,他抬眸,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语气已含有一丝怒意。他说,葵,没有经过允许,为什么要私自翻看我的手机,你不该这样。我苦笑,那我该怎么样,就这样当作不知道,被你一直蒙骗下去吗。他继续说,游戏协议里并没有说明,双方有向彼此坦白隐私的义务。我却突然笑了,凄然地看着他,话到嘴中又突然咽了下去。我叹了口气,说道,佐藤,她其实是你的女朋友吧。你说不想谈恋爱,应该早就谈了女友对吧。我真是个天大的白痴,呵呵。佐藤看着我,脸色很沉很压抑。他突然开口,好了,不要说这些了,与我们的游戏无关。我不知该生气还是笑,他的态度实在让人心寒,这明显不是我想要的答复。我从凳子上随意捡起一件外套,裹住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慢慢走向他,大胆凝视他的双眼,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勇敢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中情愫晦暗不明,我们无言对视了良久。我忽然说,算了,中止游戏吧,你欺骗了我,我不想再继续了。他依旧注视着我,慢慢吐出了几个字。他说,你确定吗,葵。我失笑,眼角已有些许泪水,看着他后面飘动的帘窗,悠悠向他说出最后一句话,声音飘得很远。我说,其实一开始就是我错了,不过爱上了自己幻想中的佐藤,幻想中的佐藤是完美的,没有任何缺点。可我活在一个现实的世界,不是么,现实里的佐藤不可能完美,物以类聚,他其实跟高桥是一样的人。我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以后,等待着我的是炼狱一般的折磨。40.日记:囚禁我被佐藤囚禁了起来。在一个暗而逼仄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是哪,也许是某个杂货铺的地下室,也许是某个小仓库。有微弱的光线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窗户很高,我就算直起身站立也够不着。我甚至忘记了时间,不知道今天几号,忽然之间昏过去,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这里比牢房的条件还要差,三餐基本上都是清水泡饭,从正对着我的那扇门下面的一个小窗口送进,每次都会有一只手,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里的细节,不知是谁的手。我在这已经呆了三天了,没有去学校上课,我不知道佐藤以什么理由逃过了学校的调查,以至于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日本警署的鸣笛声。周围极其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让我心脏狂跳。我本以为那个男人淡漠而无情,却没想到他的内心是如此阴狠而暴戾,就像一个罪犯一样,对我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意识清醒的时候,我仅仅记住了他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的声线比魔鬼还要恐怖冷冽,他说,葵,你犯了大错,这是惩罚。我蜷缩在暗房的一个角落,这里布满了灰尘,我的手和脚都被捆绑着,整个人像临行前的罪犯一样如球般窝缩在一起,浑身颤抖。三天来,我没有在这里再见过佐藤,只有那一双送饭的手从窗户中伸进来再缩回去,做好的饭菜和水整齐摆放在一个红木漆托盘中,吃完后,残羹剩饭又再被那双手收回。佐藤说游戏中会有囚捆,我曾经不能接受,所以他也没有强迫过我。但事到如今,他不再过问我的感受,一意孤行把我关在这一间不知时日的暗房之中,对我动用私刑。这早已超出游戏的界限,这是犯罪。我不清楚过了多久,那扇紧锁的大门终于露出一道长而刺眼的光线,接着是陈腐的木门发出“咯吱”的声响,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背着刺眼的光线朝我走来。我于地板之上看见他的投影,被拉长地有些变形,他的手中握着一捆东西,细而长,像卷好的麻绳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