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女装/对镜)
车停在一家绸缎庄门口。虽然不是薛千山的产业,但也常来常往。掌柜的迎出来:“哟,薛二爷,怎么劳驾您亲自来一趟。您吩咐一声,我们给您送到府上。” 他心想那还是不要送到府上的好。 目光扫过一匹匹大红大绿的布料,被一片蓝色攫住。 一种很少见的蓝。有着阴丹士林蓝的书卷气,又要亮上一点,艳上一点,揉进一点青色,很矜贵,很漂亮。 折扇落在那料子上,轻轻一点。 隔几天,做好的衣裳就送过来。 织锦缎带暗纹,一种很低调的华贵。用了相同明度的银红色做绲边,前襟蝴蝶盘扣的中央嵌上红宝石。是下足了功夫,又不显得太用劲儿。 薛总裁很满意地带着衣裳,前往别苑。 来开门的佣人瞧见是他,愣了一愣,不知道该不该让进。他已经笑着跟人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径自往院中走了。 推开房门,一股烟气、酒气与脂粉气立刻萦绕上来,显然是被闷了一夜,混杂成甜丝丝的靡乱的味道。麻将的残局还堆在桌上。 他面不改色地越过这一切。 小少爷蜷在沙发上,呼吸起伏,身上搭一条薄毯,眼镜随手扔在茶几上。 薛千山给自己倒了杯冷掉的茶,在一旁坐下,很耐心地看着他,没有一点要把人叫醒的意思。 看他面上残红未褪,毛茸茸眼睫投下一片阴影,连接着眼下的乌青。昼夜颠倒的糟糕作息在他身上留痕,同时留下一点诡异的脆弱美感。 杜洛城睁眼的时候就对上一道目光。待看清是谁,又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随口问候一句:“嘛呢,大早上的。” 薛千山拿过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旗袍,打开。布料水一样滑落下来,展现在人眼前。 “什么呀。”杜洛城没细看,也没细想,被闪了眼睛似的,拿手臂挡住脸,就要重新睡过去。 薛千山把他的手拿下来,把衣裳挨到他眼前,晃了晃:“您再想想?” 粼粼波光晃在眼前,杜洛城下意识伸手去接,又没接稳,布料落在脸上,又凉又滑,人才清醒了点。抓住衣裳仔细一看,登时红了脸。 那天被眼前人牢牢圈着铃口握着身前的物件儿,已经涨得发紫,可怜兮兮地吐着清液,偏偏不给他个痛快,后边还要抵着敏感点一下下地磨,一边逼他应承。他脑子里一片空白,都没听清人说什么,就呜咽着答应下来。事后这人给他复述,他给了人一巴掌,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 报应来了。他一翻身,把发烫的脸埋进臂弯。偏要拿出一种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轻浮姿态:“床上的话,谁当真的听啊。” 薛千山俯下身,环着腰把人从臂弯里拔出来,理着他耳边的碎发,说:“七少爷是读书人。应该听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边贴着他说话,一边不安分地捏上他后颈。从脖颈到脊背,一路往下摸,顺着脊椎,揉算盘珠子似的,一节一节揉按着,轻柔而暧昧的。 杜洛城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单纯被人撩拨得烦了,翻身压住了他作乱的手,然后半梦半醒地抓起衣裳起身,踩着地毯往浴室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一指他:“别跟过来啊。” 他阴谋得逞,连忙顺从地点头。 他倒想不跟过去,等人出来给他一个惊喜,但门关上的时间也太长了,想在里边干点什么都够了。 他还是忍不住走过去,开了门。 杜洛城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扣着大腿往下的盘扣。新做的旗袍,扣子涩,他又不惯穿这种带盘扣的衣裳,因此一粒粒扣得很慢。 薛千山上前把他拥进怀里,胸膛贴着脊背。一只手覆上他放在腿上的手,与他一起系着扣子,另一只手捏着人下颌要他转过头,一同望向镜中。 然后一时看得痴了。 青蓝的颜色,衬得整个人如同一块莹白的、泛着光泽的玉。不收省,做了微宽松的剪裁。宽肩窄腰的身量,上边儿撑满了,勾勒出饱满、线条流畅的胸膛,下边儿留出一点余地,只有若有若无的曲线,带出一点含蓄的勾人意味。下摆在踝骨处晃荡着飘拂着,很风流,很潇洒。那线条里的利落与柔和都恰到好处,比起玲珑有致的女性身姿,是一种不同的美。 杜洛城往镜中扫了一眼就想转头,却恰巧对上人直勾勾赤裸裸的目光,被那目光里毫不掩饰的痴迷灼得烧起了一把火,从上到下,哪里都发软,除了嘴。 “有什么好看的,爱看回家看去。”他说。 “不一样,好看。”薛千山也不多说,放开人下颌,转而覆上他颈前的盘扣。 三颗一字扣,一颗一颗地解开,露出修长的脖颈。杜洛城无意识地吞咽,精巧的喉结上下滚动,被追逐着抚摸、揉按。细密电流窜过全身,他身子一僵,微微仰起了头,想躲,却更像邀请。 于是应邀继续往下。前襟停着一只翩然欲飞的蝴蝶,中间的宝石圆润,一拂就开。 杜洛城眼看着扣子被轻易解开,又忍不住自己的嘴了:“你还挺熟练。” 薛千山一愣,然后笑着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衣襟的盘扣上放。没有说话。 杜洛城摸到那一片凹凸,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很不过脑子。恼羞成怒地,顺手攥了一把他的衣领。 他被人一打断,便放弃了上边儿剩下的几粒扣子。解开一半的布料就这么晃荡着,半遮半掩地,现出锁骨与润泽的胸膛,比全脱了更勾引人。 开叉是最常规的高度,到膝盖。他顺着最底下的盘扣,一路往上解,边解边摸,从小腿到大腿,到腿根。然后停留在腿根,在久不见光的娇嫩肌肤上,很轻很轻地打着圈儿,感受着手下传来的战栗。 旗袍最美的时候就是一点一点被解开的时候,从严严实实到半遮半露,再到一丝不挂,像拆礼物。 那就是已经拆到了最要紧的时候。 底下的东西在早上本来就精神着,又被他从下到上地摸,怀里人腿软得快站不住,底下也完全挺立起来,吐出的清液沾湿了锦缎,洇出一片深色。 手指拨开缝隙钻进去,用温热的体温贴着他身下的物件儿,圈着揉着。 紧密相贴的肌肤带来热度,后腰处被抵着更guntang的热度。杜洛城已经被yuhuo烧迷糊了,从心口到小腹,都像燃着一把跳动的火。挺腰用身下的东西蹭着人干燥的掌心,还嫌不够,转过头来索吻,伸出舌尖舔舐交缠着。 薛千山一面与人缠绵地吻着,一面用余光扫过台面上的瓶瓶罐罐,摸出一瓶油来。 捞起他身后的布料,手指裹着晶莹液体送进去,一根,两根,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内壁,戳在敏感点上。说是拓张,却更像单纯的调戏。 到第三根的时候小少爷就受不了了,浑身都发起颤,又被人含住了舌尖一吮,一阵酥麻瞬间传遍每一根神经。 他从喉间溢出一声喘息,解救出自己的唇舌,哑着声音开口:“还做不做了,不做就滚。”一面说,一面还很不知轻重地贴着身后人蹭。 水淋淋的手指抽出来,换上真枪实弹送进去,填满。他被撞得身子往前一倾,差点磕在镜子上,又被人环着腰拉回来,柔韧的臀撞在人胯上,吞得更深。 下边儿抽插顶撞着,上边拨开垂顺的布料,揉捏着胸前两点软红。揉得又涨又硬,再放开。挺立起来的两点果实就贴着衣料摩擦,一阵阵酥麻与刺痛,混杂在快感当中。 还有一种酥痒从最底下传来。布料底端垂在脚踝处,随着顶撞一下下地晃荡着,拂过踝骨与小腿,极轻极轻,那种难言的细密痒意逼得人快要发疯。 杜洛城在人怀里不安地扭动着,微微踮着脚尖曲起腿,试图躲避那种瘙痒。 薛千山敏锐地捕捉到怀中人的小动作,于是缓缓掀起他身前那片布料,把边沿递到他嘴边。 他一心一意沉浸在身后传来的强烈快感与身前的星点刺痛里,分不出心神,下意识地张开嘴,含住了布料的边沿。 神色迷离,含不住的津液沁湿了口中的布料。他自己微闭着眼看不清,薛千山却从镜中瞧了个清清楚楚。被他这副神情激得加重了动作,一下下,擦过深处的凸起,顶到底。 杜洛城本来就被人撩拨得不行,此刻被又深又重地顶弄着,已经快攀上了顶峰。太过了,他被撞得一下下往前倾,额头贴在镜子上,被冰得一颤,却又上瘾般地渴求着这份凉意。 想继续往前,想逃,却被人带回来,狠心地继续顶撞着。一边抵着敏感点抽插,一边握住他已经胀得青筋跳动的性器,抵住了渗着清液的铃口。 他被人陡然一顶,快感已经堆积到了极致,就要喷薄,却忽然被堵住了出口,无处发泄。整个人像被秋千送到最高,又落下来,那么茫然,而又受着折磨。 薛千山就这么圈着抵着他身前的东西,一面来跟他讲条件,贴在他耳边诱哄:“下次穿全套,好不好?” 全套,旗袍,玻璃丝袜,高跟鞋。杜洛城费了很大心神来理解,惊叹于这人故技重施的不要脸。然后咬着牙抑制住喘息:“你丫别给我得寸进尺!” 圈在前端的手指猛然收紧,已经胀成紫红色的性器被这么一捏,针扎一样的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本就没建立起来的心防一下子被瓦解掉。 “行,行,你先放开……嗯——” 话还没说完,薛千山已经很守承诺地松了手,顺带着掐着人的腰一撞。一声拔高的呻吟。白浊的液体喷溅出来,沾了他满手。 他停下动作,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顺势抬头看向镜中。 杜洛城脱力地倚在人怀里喘息着。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薛千山用水淋淋的手指捏住下巴,要他看镜子。唇瓣蹭着他耳垂,吐出灼热气息:“看看你自己。” 他抬眼。眼中雾气蒙蒙,眼尾泛着红,布料还咬在嘴里,湿透了一小片。满目的沉溺,满目的风情,连八大胡同最当红的姐儿都要自愧不如。《战宛城》里咬着手帕媚眼如丝的邹氏,也就不过如此。 那份羞耻感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脸颊霎时红了个透。他呸地把布料吐掉。然而含得太久,吐出来时牵出一道银丝。破碎的羞耻心又塌下一块。 薛千山看着镜中人咬着牙天人交战的模样,决心再添一把火。用拇指慢慢拭掉他唇边晶莹的液体,慢得满含柔情,又如同处刑。然后掰过他的头接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顶撞。 收拾干净一片狼藉,摇摇欲坠的旗袍被解成一片布,带着淋漓水渍,扔过一边。俩人并肩在床上躺下去。薛总裁才刚开口说了一句“刚才——”,就被小少爷一巴掌糊到脸上:“刚才什么都没说,再提就给爷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