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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用得着她给cao心前程,怪不得当初她说要给他安排门路,他立马避之唯恐不及,她还真是狗拿耗子。谢瑶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着床头烛光看到信中最后一句,酸味立马就没了,转而开始冒甜水。信上说,他不日便会上门提亲,必将光明正大迎她过门。如果徐行俨如今站在面前,谢瑶定然要啐他一口。这话说得,谁娶亲不是光明正大,难道还要偷偷摸摸不成?只是不知他能被授个什么官衔,虽说父亲对门第不甚看重,但以他原本的家徒四壁,要父亲同意这门婚事,恐怕还要费一番工夫口舌,而且他若只是个打铁匠,那还真是……想到这里,她突然就有些xiele劲儿,回到洛阳已经三日,那人却没有丝毫动静。也许事情并未如他预料中那般顺利?再者,这皇家的亲岂是说认就认的,他不会是亲没认上,又想到以后重重艰难,便知难而退了吧?谢瑶这胡思乱想的症状犯起来便没完没了,她甚至突然想到徐行俨当初曾对她说过的那个在他心中天底下最丽质聪慧的女子,这样算起来,无论如何她也只能排第二了,他那心爱之人已经不在人世,人死了便成了他心头朱砂,她自然也是抢不过一个死人。或者是他觉得若再娶了别人会对不起心爱之人,突然变卦要反悔了吧?而且,若他当真被陛下授了官衔,说不定父亲这里阻力更大,他老人家生性耿直,最看不惯别人不走正途,徐行俨若靠着女帝这层关系真得了个什么封赏,还真有可能被父亲拒之门外……这样一想,方才那些酸啊甜啊的,便通通消失无踪了。这个徐行俨简直是个灾星,她过去这么多年快快活活过得舒心得很,他一出现,这不到半年时间,自己乱七八糟生出的想法简直比过去十多年加起来都多。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古人之言当真很有道理,她在这里胡思乱想,那姓徐的不定正在蒙头大睡呢。想到这里,谢瑶便没了再将这信看第二遍的打算了,直接往床头一扔,塞到枕头下,四肢张开瘫到床上,看着头顶的银香囊打瞌睡。前一晚脑中想的太多,结果睡得不好,谢瑶第二日便有些恹恹的,卢氏给她梳头的时候她依旧没什么精神。直到有仆人在院子里喊话,说裴舍人在正堂等着,有急事叫她出门。谢瑶的睡意一下子便被惊跑了,说起来她已经许久不曾见到裴莞,这人突然上门还这么急,大约事情确实不小。来到正堂前厅时,裴莞就在门外来回踱步,连前厅正门都不曾进去,除此之外也没人作陪,想来是她来得紧急,谢夫人还没梳好头过来。裴莞看到她,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往外走。直到坐上大门外等着的马车,谢瑶还有些莫名其妙。她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见是往西行,更是纳闷,谢府位于洛阳城洛水以北偏东,再往西接近皇城的位置都是皇室那一家子的,这往西去还能去哪儿?“你这难不成是要带我去皇宫?”裴莞不答,只是盯着谢瑶上下打量。谢瑶被她看得心头发憷,往旁边退了退,离她远一些,才又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裴莞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是去皇宫,至于到底去何处,马上便见分晓。”马车进了距离宫墙两坊的景仁坊,这地方距离禁中这么近,住着的可全都是皇亲国戚。马车在一栋大宅子外停下,谢瑶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宅子一脸困惑。这座宅子前墙宽阔,外面看不到进深,但从这朱红高大的大门以及门口蹲着的两座石狮来看,宅子主人派头应该不小。但怪就怪在,门楣上并未挂出匾额,只是光秃秃一片,看着分外不协调。裴莞也并未解释,率先踏上台阶敲了门。朱红大门启开一道门缝,一个老汉探出头看了一眼,忙叫了一声“舍人”,遂开门请裴莞进去。裴莞回头看向还在下面站着发愣的谢瑶,朝门内抬了抬下巴,“你不进定要后悔。”谢瑶回过神,赶紧快步跟上。宅子宽阔肃穆,房屋敦实,不见雕梁画柱,但占地极大。裴莞说:“这是曾经的梁王府邸,两年前梁王伏诛之后,宅子便空了下来,内宫局造过册,也一直派人打理,梁王是武将,也不懂附庸风雅,修整都是直来直去,没整出来什么花样,所以这宅子看着就没那么精致,这里要住人,还是要寻些花匠木工来打理一番。”谢瑶四周打量,确实如裴莞所说,点了点头,却也有些迷糊,不知她这是要搞什么名堂。裴莞又道:“这宅子陛下前两天刚赏下来,院子虽大,但没人气,以后可以多添点仆人婢子,不然半夜出门空荡荡一座大宅子,也挺吓人的。”谢瑶莫名地看着前面的裴莞,见她到一处便给她指点一处,完全不见了方才的急切,心中突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来。直走到后院内堂,裴莞在院子里止住步子,指了指面前的房门,“人就在里面,我是没辙了才去找你,烧了三日,今早府中下人去我那里回禀,半夜里一直在说胡话,叫一个名字,再这么病下去,我怕人就傻了……“裴莞话还未完,谢瑶已经冲了进去。她还在抬手指着前面,见状僵了半边身子,半晌才放下手臂,怔怔地看着洞开的房门。良久,才终于笑了笑,低声说:“得夫若此,夫复何求,阿瑶,你当真是好福气……”第三十八章卧房内弥漫着草药的苦涩,床头一个婢女拿着帕子在给床上之人擦汗,床帐遮挡,远处只能看到锦被之下隆起的形状。谢瑶进了屋子便不自觉放缓了脚步,缓缓走到床前,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徐行俨面色苍白,嘴唇开裂,眉头一直紧皱,不知梦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大约之前得过裴莞交代,婢女看到有人来,便将手中帕子放回盆中,对谢瑶屈身一礼,而后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外,又随手带上房门。谢瑶在床沿坐下,盯着徐行俨的脸看了一会儿,从他紧蹙的眉头,到紧闭的双目,再到高挺的鼻梁,大约是在发汗,鼻尖上冒出小小的两点汗珠。她又将视线落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