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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好,听不懂硬听,完了还要问几句,爷爷总算找到一个上道的年轻人,拉着他一直说个没完。奶奶就拉着周越指着问,“是同学啊?”周越拿洗好的碗筷过清水,抬眼一看,“是嘛。”“可别跟奶奶打马虎眼。”周越嘿嘿笑了两声,她有什么事都跟奶奶说,也不打算瞒,“他来送我,赶不上回去的车,总不能把他扔在马路上。干脆就带回来给你看看。”奶奶叹了一声说,“你们现在的小孩啊......只是你们年纪小,又在上学,得拎得清轻重。”“他成绩可好了,今年要高考,在我们学校排前几,您看我期末考,是不是比以前进步了好多,都是他教的。”“那倒是要谢谢人家。”奶奶看了她一眼,斟酌着说,“你在临东离得远,奶奶平常只能给你打打电话,但奶奶跟你说过的,女孩子要懂得自珍自爱,赶不上车住一夜倒是没什么,只是既然带回来给奶奶看了,就应该不是闹着玩的,知道吗?”周越低着头说,“我只是觉得他很好嘛,要不然就给扔街上了。”奶奶也知道她的性子,歪三扭四的人踹都来不及,也不会往这带的,抬头眯着眼看了看,“长得倒是很精神。”“是嘛。“周越笑。“要是我妈打电话来,不要说人在这啊。”周越忽然想起来。奶奶说,“那你得跟你爹爹说,要不然他到处显摆,数他嗓门大。”说话间周爷爷拉着陈寒往坡下面走,奶奶在厨房大声叫他,“你又带人上哪去?”周爷爷也大声的隔了老远对话,“我带他去看看我那个,那个草莓地。”“你那个草莓地都养不活,蔫巴蔫巴的,大冬天的有什么可看的?”“那小孩子没看过吗。”他说的陈寒好像还挺没见过世面,“去转转就回来,把稀饭熬上,回来吃晚饭。”农村晚上睡得早,他们俩在小中巴车上伸不开腿脚的窝了一天,本来就有点累,尤其陈寒还被周爷爷拉着从村东头逛到了村西头,回来洗洗就都睡下了。陈寒住的周越堂兄原来的房间,周越等晚上才偷溜进去,陈寒正在铺床,农村那种花花绿绿的被罩和床单,大棉被又大又沉,头顶一盏白炽灯,床旁边还有个大木箱子,跟他的气质极度违和。冬天晚上静悄悄的,只有家里的狗偶尔叫唤几声。“住的习惯吗?”“挺好。”“晚上听见什么声儿就躲在被子里。”周越看了看窗户外,他这屋子后面就是山,乍一看黑乎乎的树枝夹杂,还挺瘆人,她就故意换了个低沉的声调,故意说。“要是有人在你旁边喘气啊,砸你窗户啊,开你门啊,你就默念,唵嘛呢叭咪吽,来我教你,得这么念......”陈寒斜眼看她,听她胡扯,等她说完了过来拉她,“来我带你看个好东西。”旧木箱子上铺了一块玻璃,下面压着老照片,陈寒弯腰找了一找,指着一张已经泛黄了的照片,上面一张老桑拿,旁边站着个新娘,新娘腿边还扒了个黑乎乎的玩意,仔细一看是个小孩,穿着脏的看不出色的大外套,脸上两朵高原红,拖着鼻涕,乃是个真人版村头二傻子。“这是你吧?“陈寒笑得不行,“我看了半天才认出来,眉目间隐约还有当年风采。”“还有这个。”他指着一张近些年的,上面的女孩胖成个球,脸又圆又胖,穿着土气的长羽绒服,拉链拉到顶,里面是个高领毛衣,堆的连脖子都没有,惨不忍睹。他去捏她的脸,试试手感,“你其实是整容了吧?你这脸以后会不会塌?”“会塌,塌成个老妖婆。”周越拂开他的手,低头去看,“别说,现在看看我那时候也不算特别难看,看看这眉眼,隐约透着股灵气,撑起了这身打扮。”“对。”陈寒笑着说,“一股大山深处村头二丫的灵气。”“你完了,我让我的小伙伴晚上都来找你,你等着吧,晚上就把你带走。”周越冲他举了举拳头。陈寒嗤笑了一声,往前逼了两步,刚一伸手,周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不稳还崴了,无声的做了个流氓的口型,一转身跑了。陈寒第二天是在“吃早饭了,起来吃早饭了”一连串的摇晃中醒的,迷瞪瞪睁开眼,周爷爷拿着一块饼站在床头,朝他晃晃,“吃早饭了。”陈寒猛的一清醒,一时没反应过来,撑着胳膊原地躺着愣了一会,想清楚自己现在在哪之后,猛的一顿,硬生生生出了一种新媳妇嫁过来第一天,就一口气睡到了中午十二点没起床的无措感,“马上来。”周爷爷走了之后一拿手机,六点零二。难怪这不遮光的窗帘都没怎么扰到他,这天亮了吗!他爬起来,裹着袄子出去,号称放假十一点前不睁眼的周越居然精神奕奕的坐在廊下小板凳上,周奶奶正在给她编马尾,一边垂了一个。“早上好。”她摆摆手,“我奶奶让你吃了早饭再走。”时间还早,村间陇上弥漫着一股蒙蒙的雾气,空气清清冷冷的,有股很干净的气息,夹杂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屋前的水泥地上几只鸡低头吃饭,偶尔抬头不屑的看他一眼。周越的两个麻花小辫编好,身上还穿着老旧的大花棉袄和大棉鞋,要多村有多村,全靠一张脸撑,“洗漱完了进厨房吃饭。”周爷爷带着他跟狗一同蹲在土地上洗漱,看他穿着板鞋,进房间拎了一双毛线老棉鞋出来给他,“这个,新的,你那鞋穿着跟光脚似的。看我们越越多知道暖和。”狗顺着声看了他一眼。陈寒蹲在花花草草间跟那土狗对视,顿时有点茫然了。奶奶在灶前做菜粑粑,一个个贴在铁锅周围,现做现吃,陈寒一进厨房只听见周越的声音,没看见人,奶奶说,“自己拿碗。”周越坐在灶台后面生火添柴,闻声探出头来,“自己拿饼。”陈寒端着碗往灶台后看了一眼,周越说,“柴火灶,没见过吗?”“你还会生火?”周越手里举着柴火,“可不是。”“火都是她爹爹生的,越越只会往里添柴,就只添柴还时不时能把火烧灭,她哪里会这个。”“怎么拆我台呢。”周越敲了敲灶台。陈寒低低的笑着。怕走迟了又堵车,陈寒去赶最早的一班车,周家祖孙三个送他去村口等车,爷爷直接把那双大棉鞋给他装着了,奶奶又给他装了点菜粑粑路上吃,找了半天给他找了个稍微好看点迎驾贡酒的袋子装着,好歹没用塑料袋和蛇皮口袋。“我待会送他上车,你们先回去吧。”周越推着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