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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等的,你出来以后直接就走了,”他望着我,眼睛很深,“你一路上都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脸上一红。“……没想什么。”我有点心虚,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他稍稍侧头看我,“不是说好要把东西给你?”“真的不用啊,”我摇头,“我不好意思再收你的礼物啦。”“还不知道是什么,就先说不要?”“嗯……是什么?”“德国特产的大香肠。”“……我要!!”他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见石越卿的时候,对他的印象不过是五官长得很周正,以至于稍显严厉,但我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的脸部线条轮廓都很硬朗,我曾经一直觉得,五官硬朗的人气势通常咄咄逼人,笑起来一定不会好看。然而在这一点上,石越卿是个特例。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黑色的眼睛里像是蕴了一汪清泉,能让我瞬间忘记周遭的一切,一时间只觉得温暖如春。附近的教堂敲响了十一点的钟,我这才忽然想起夜场的阿汤哥马上就要开演了。我看看他,却见他正侧身去看那张电影时间表。我凑过去。他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我说不清,也形容不来,就像是清晨跑步时公园里带着的那种露水气息,清新又令人心旷神怡。“我想看这一场,”我指了指,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脱口而出又问,“石越卿,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看?我来请你。”他愣了一愣,直直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脸上一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这是在干什么?我刚刚是主动邀请了一个男人一起看近午夜场的电影吗?“不是,你…你别多想,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就是想感激你一下。”我连忙解释,微顿了顿,我又说,“今天确实有点太晚了,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就改天再说。”不想我话音还没有落,就听他开口接道:“我方便。”……夜场电影的人不多,我们进去买票,最中间一排最好的位置。付钱的时候我生怕他跟我抢,死死地霸占着柜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刚挣到手的现金掏出来。他无奈:“小满,你真的一定要请?”“嗯。”我点头道,“一定要请。”他拗不过我,便不再坚持,转身却到旁边的吧台买了两大桶爆米花。我拿了票向他走过去,他没有背包,那么硬朗的一个人,一手一桶爆米花。那模样不知怎的,竟让我忍不住笑出来。我站到他面前去,他看了看我,将其中一桶递给我。我接过来,迫不及待地丢了一个进嘴里。“甜的。“我嘿嘿一笑。我们进去的时候,放映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我们一人拿着一份爆米花,找到位置坐下,屏幕上开始放映其他新片的广告。那桶爆米花特别好吃,我一个接一个,简直停不下来。他抱着另外一桶,一直看着我,却一个都没动。我说:“爆米花特别好吃,你怎么不吃?”“给你留着。”我侧头看他的时候,他也正望着我,眼睛里满满的笑意。“我请了你电影票,你买给我两大桶爆米花,咱俩算是扯平了。”我想了一想,却又苦恼道,“可是这样我还是欠着你的情,咋办?”他将手里的爆米花放到地上,“把欠我的一顿饭还上。”我一怔,“我什么时候欠你一顿饭?你是说兰州拉面那回吗?”“不是,”他摇头,“你答应要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的。”被他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确实,那天吃面的时候,我夸下海口,说自己做饭多么好吃,多么厉害。我记得他那时候接了一句,说改天要做给他尝尝,我说好。我可怜巴巴地说:“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我那不过是顺嘴一说啊。”“不行,”他挑眉,“你都说了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我刚想反驳,放映厅四周暗了下来,屏幕上出现了放映许可。光线一暗,我只觉得他的侧脸线条清晰,光影疏离下,衬得五官立体,令我一时间挪不开眼睛。电影已经开始了,有对话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却被我忽视过去。我看到他长长的两根龙须眉毛,他本来就有很浓密的眉,那两根是真的特别长,弄得我忍不住,好想要摸一摸。不想却突然听到他说:“小满,你再看我,就要错过经典的扒飞机了。”我脸上一红,这才赶忙转过头去。他一直望着屏幕,似乎看得很认真,而我那一场电影里,却一直都在走神。明明是已经期待了那么久的阿汤哥,此刻对我竟一点吸引力都没有。我只觉得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下意识得被身边这个人吸走,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总想要看看他。就像岳溪说的,石越卿他其实长得跟当下明星们的那种帅气完全不沾边,气质也截然不同。他不柔和,有棱有角的,十分凌厉,像笔直的松柏或是出鞘的利刃。我记得沈磐曾跟我说,说他平时待人比较冷淡,这一点我倒是没有看出来。在我与他的接触中,他的眼神一直很真诚,总是蕴着或浅或深的笑意。我又抓了一颗爆米花吃。其实我也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时不时地就想到他,总是希望能见到他。但我心里又清楚,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背景不同,家世不同,专业领域更是一点都不沾边。他是学汽车的,应该属于机械工程和工业设计一类的,而我呢?弹钢琴的音乐学生。如果说真的在一起,那该是什么样的画面?银幕上阿汤哥正在奋勇地出生入死,而我的思绪却早已经神游天外。我想,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有一张大桌子,摆上一台大屏幕的电脑,用来画图。而我却一定需要一台琴。他画图的时候可能需要专注些,那我就弹些轻轻柔柔的曲子,也不会如何打扰到他。这样的画面想出来,我忽然觉得,好像也不错。他做事情的时候总是很认真。他认真时……我想起上礼拜做兼职,他坐在我的琴对面,处理公事的模样。我总是听说一个人的性格有很多面,需要用长久的时间,才能慢慢地了解一个人的每一面,才能真真正正地记住一个人。然而我怎么觉得,自己不过见石越卿这寥寥几次,他在我的心里就已经存下了很多模样,挥之不去,更难以忘怀。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忍不住又去偷瞄他。电影院里很黑,只有大屏幕上时明时暗。他似乎看得聚精会神,并没有望向我,因而我便开始有些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