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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这一摆出来,大燕就要有个遭宗室厌弃的皇帝了,后尾之事更是不好收拾。朝臣心照不宣,但对德王的跋扈嚣张也是有所厌恶的,但德王命好,是当朝皇叔不说,还是宋家结亲,也就只能忍了他了。好在德王不插手政事,一月上一次大朝,还不次次都上,他不来也就当没他这个人,但他一来,众人就想起了他的手笔,对他忌惮不已,于是除了宗室中人围绕他左右,没人上前与这位德王爷攀话。就是宋家,也是离他离得远远的,两派人马不碰头。德王被人视如蛇蝎避之不急,如此的好处就是没人敢触及德王的事,生怕他们就是下一个陈相。连皇帝都只能忍下的人,他们拿什么去得罪?德王府一下子就清静了下来,连府中的探子都悄不作声地消失了好几批,不干回老家了。德王妃自怀孕以来就有点闲了,这次出手把皇帝气了个半死,觉更是睡得安稳,德王见她悠闲自在他也就自在,但他倒是没有因此闲下来,而是把以前没有拿出来做的事提了出来开始规划。他要扩张晏城。他跟易皇后说的话不假,他是不怕他侄子秋后算帐,因为大不了就是一个打字。而现今国势不稳的大侄子不可能跟他打,尤其大侄子手中的军权还不稳,之前侄儿手中的军权是由他在帮着平定,那些还认他的旧将还没有个个都走,另一半旧将已在他帐下,再则晏城的马肥民强,这条条都被他侄儿忌惮,而他侄儿长于其母之手,哪怕这些年手上有了权学会了果断,但他瞻前顾后的本性难移,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这暴风雨前的平静容不得人松懈,晏城那边的人还未进燕都德王就自己思虑排布了起来,很不得闲。宋小五接手了周承的带养,让他读书之余就呆在她身边,周承在她身边呆不住,但德王妃手上也有公务,不是后宅掌家的小事,而是封地宗室的要务,那些都是他爱听之事,由此也就坐了下来。等宋大人再次上朝,燕帝病倒了,高烧了数日险些致命。宋小五在德王府里听闻皇帝又活了过来,对此笑了一下。之前五皇子是个身子不好的,时常发烧,宋小五跟皇后示好,送过药膳方子,也送过退烧办法,皇帝病发当中皇后派了人来德王府要药,宋小五也给了。这几日皇后日夜守在皇帝身边,人是守过来了,不知日后这夫妻俩会如何。皇室不是没有真情,但真情这种东西,只要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看轻了份量,那情就会反成仇,因爱生恨之事比比皆是。德王在此当中只派了府里人去宫里问候,他没去。这日,刘天师给德王府上了请帖,欲要拜见。这几日刘天师被召进宫中未出,这一出来就亲自来德王府拜见了,这厢德王正在书房里跟师爷们说话,宋小五便叫人把这位天师请了进来。这位天师可是她大动干戈的原因,如若不是皇帝的手伸得太长,她还不想跟皇帝闹得如此地步。现在事情一切捅到明面上来了,以后遭到打压的晏城的发展就难了,光是人就引不进来,皇帝就要死守各地不放人去晏城,晏城只能靠自身发展,无法借助外力。皇帝现已开始暗中下令各地不许跟晏城通商了,等不认晏城的官令之时,晏城的麻烦更多。她是希望皇帝死的,但她吓吓皇帝的本事有,但弄死皇帝却由不得她,她先前还有点寄望于皇后,但目前看来,天下还是燕帝的。宋小五一听刘天师本人来了,就让人带去中院的秋水亭,她则穿戴了一番才过来,到的时候刘天师已到,正在吃着冰瓜喝着凉水。周朝一般贵族府邸有前院后宅之前,成年的儿子们皆住在前院,后宅住着妻妾女眷,前后中间往往只有一道可供男主人通行的门,但德王府由德王妃说了算,德王妃嫁进来有了身子不久,闲得无聊就把中间的门打通了,中院的秋水亭就建在了此前后院供后宅女眷游玩的秋水湖上。德王府本身就是前朝太子府,又平了后山半座石山当主殿扩建而来,府中百年老树数百棵,这偌大的秋水湖边就占了近百棵,这夏日的绿荫湖色带来了丝丝凉气,刘天师等了一会儿就尝试着吃了好几块点心,等德王妃一到,这吃饱了的心情有点好,跟德王妃请安的时候带了点笑,比之前见德王妃时那见妖女的表情要和善了不少。“王妃娘娘。”“天师大人,请。”宋小五请了人入座,先行坐下,杨柳在她背后塞了一个软垫,宋小五朝她偏了下头,“你到一旁侯着。”“是。”杨柳已有孕,她夫郎是铁卫中人,已被调在了府中行事,她身子康健,还在主母面前近身侍候,但主母体恤,不会让她时时站着,多数时候都会让她在旁坐着等着召唤侍候。“久等了。”下人已放下了茶水点心退下,宋小五喜欢亲自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与刘天师道了一句。“您客气。”“请问,所来何事?”德王妃开门见山,刘天师抬头,看着她如少女一样光洁美丽的脸,她神情从容平静,只看脸蛋,就像谙世事未染过红尘,从她身上就足可见皮相欺人之深了。刘天师动了动嘴皮,没有出言,德王妃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便又垂眼抿了口水。她静待了片刻,看着湖面的水光时方听刘天师道:“老朽出山之时,还道末代之相是出自王妃娘娘您之身上。”是吗?宋小五转头,看着银发童颜的刘天师:“那现在呢?”刘天师苦笑,“前几日老朽见那颗帝王星又往下坠,在观相台与钦天监处的大人议论了您几番……”宋小五礼貌地半偏了头,等他下文。“老朽听他们说老朽指的那颗帝王星这些年起起伏伏了几回,这一次并不是它的最低处,曾有一度,它就像消失在了星空当中,是您嫁给德王后方才重又现世。”“嗯,还有这种说法。”宋小五生得离奇,但她连寺庙都很少去,就是去了也不会多想,她没有敬鬼神的心,还大有鬼神来了就一战,是输是赢无所谓的心,于是就是突然乍见刘天师这种人才,她也没有被收之感。说来,真正能伤她的,也就父母小鬼了。她的话让刘天师顿了一下,接又道:“这些话老朽未瞒圣上,皆一五一十跟他说了。”“他信?”“圣上半信半疑,没有信,也没有不信,”刘天师看向了宋小五:“老朽前来见您,是想跟您说另一事。”“请。”德王妃不赘言,刘天师对她的待人之风也详知过,这时也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