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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轻响,茶香飘进来。炀蓝蓝心里一动,嘴角挑起,一回头,却见是她的一个侍卫端着茶进来。“七夜呢?”炀蓝蓝才想起,一整天都没见到七夜的人。 “夜哥一早带人去别院善后,刚回来,这会儿在房间里打点滴呢。”侍卫把茶放在桌上。 炀蓝蓝盯着茶杯口腾起的水汽,香飘四溢。挥手遣退侍卫,她径直出了房间。 七夜的房间门口,并没有透出灯光。炀蓝蓝手指搭上把手,轻转,推门,微怔。房间里的大窗子前,皎皎的月光下,一个穿着轻薄家居服的少年,正坐在窗台上。一只腿支起,精巧的下巴,轻轻抵在膝上,头微微侧着,出神地看着天际。听到门响,窗台上的人转过头来,幽深的眸子里,含着缥缈的光晕。炀蓝蓝站在门口没动,隔着一段距离,歪着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窗子虚掩,微风略过,七夜衣袂飘了一下,炀蓝蓝心里就一动,好一个漂亮绝美的月光下的谪仙。七夜已经坐不住了,他挺身跳下来,按开灯,室内大亮。炀蓝蓝眼前一闪,眼睛有一刻不适应。凝眸再看,那个飘飘欲飞入天际的精灵,一下子被拉近在眼前。炀蓝蓝定了定心,缓缓走进来。目光一扫,才看见床边架子上孤零零的吊瓶,该插在七夜手臂上的针头已经回插进药瓶里。“别院情况怎样?”炀蓝蓝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七夜跟过来,简洁地汇报,“基本炸毁了,人员……死者按集团规定抚恤,伤的,都送了医院。”“一整天,你就都呆在那?”炀蓝蓝皱眉。七夜看了她一眼,点头默认。“你身上有伤,那里碎砖断墙的,又没遮挡,天这么冷,山风又硬,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炀蓝蓝伸手拉起七夜的手,果然又冷又冰。七夜浅笑了一下,“七夜身体无碍……”“有没有问题,要我说才算。”炀蓝蓝拉着他坐在身边,替他捂手,语气却是一本正经地教训,“事情有得是,什么该亲为,什么该让手下人去干,你分不清?你虽是七字头,也只生了两只手,一个脑袋,又没学过□术,如果样样都亲为,岂不累死了?”炀蓝蓝小心地搓着七夜冰冷的手指,又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果然有些烫,不禁嗔怪,“你是七字头,办事前,这点觉悟都没有?还用我重新教教你?”七夜低着头坐在床沿,炀蓝蓝絮絮地话若有若无地传进耳朵里,其实此刻,他听得并不太用心。指尖已经有暖流丝丝脉动,一直由手臂传遍全身。七夜悄悄屏住呼吸,想勾起手指泄力,可一双手握在人家手里,万万不能乱动。一迟疑间,那脉脉的悸动已经顺着神经迅速蔓延,熟悉又慌乱的感觉不由自己控制地在身体最深处腾了起来。七夜心里慌乱。极小动作地挺了挺,脸颊就不受控制地腾起红晕。“说委屈你了?”看着七夜垂下目光,长长睫毛颤颤地掩住眼里的情绪,炀蓝蓝停住话头。炀蓝蓝暖暖的气息刷得耳垂痒痒的,七夜屏住呼吸,向后躲了一下,轻轻摇头。炀蓝蓝瞅着他,心里轻轻一笑,语气却不显露出来,“回话。”七夜撩起目光,极快地扫了炀蓝蓝一眼,小声说,“不用重新教,七夜下回注意。”只一瞟,七夜眼里的情绪再也掩不住。炀蓝蓝眉梢一动。这个小东西,在自己面前,竟是一点抵抗力也攒不回来了,荃全那家伙,到底做了件好事。炀蓝蓝心里笑意荡漾起来。也顾不得再训,捉挟地靠近七夜,指尖在他已经发烫的脸颊上轻轻打着圈。“小姐。”七夜终于忍耐不住,不安地向后躲,哀哀的眼神又湿又乱。“好了,我不逗你了。”炀蓝蓝知道这个程度就是在求饶了,七夜正发烧,不能让他太累着,就放开手,半开玩笑地说,“叶儿,只要你说实话,今天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说清了,我就饶过你。”七夜眼神已经迷乱,一句问话,反映了几秒,才听清。他惊诧地睁大眼睛,下一秒,脸色煞白。“小姐。我……真的是在别院。没骗您。”炀蓝蓝倒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也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后悔不迭,眼见着七夜已经起身,忙伸手拉住他,“不是不信你。”她把七夜拉回到身边坐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答应过,信你的,就不会食言。你一整天都在别院,这我信。”七夜也缓过劲来,喘了几口气,“善后,总要有人干。叶儿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活,就自己拿主意,看哪里忙不开,就跑去帮忙了。”说到后来,声音越小。炀蓝蓝绷住唇,盯着七夜看,七夜有些慌地别开目光。本没想较真,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怎样都得有个结果,炀蓝蓝敛了笑意,“叶儿,你不用躲,我问什么,你清楚的。”她停下话,看着七夜。七夜眼神暗了一下,又急急垂下睫毛,盖住了眼里的讯息。炀蓝蓝硬了硬心,沉声,“那好,我替你说。这一整天,你为什么要躲出去?”她探身追了一句,“如果我不问,明天往后,你是不是还要找机会躲出去?”“呃……”七夜语塞。炀蓝蓝目光在七夜的脸上逡巡,“今天早上,有人敲门,你不去开。侍卫传了话,你也不应声。真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七夜目光一闪,头垂得更深。“叶儿,你又要犯老毛病?”炀蓝蓝见说了半天,也撬不开他的嘴,索性沉下脸来。七夜一惊,慌乱地摇摇头,“没,叶儿没跟您耍心眼。”“没有?”炀蓝蓝扬声。七夜脸红成了苹果,咬住唇,不开口。炀蓝蓝沉着脸等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不出声,甩手起身。七夜也跟着站起来。“来人。”一个侍卫探进头。“叫护士,给七夜重新挂吊瓶。”炀蓝蓝吩咐,又扫了垂着头的七夜一眼,“就挂在我房间吧。”“小姐。”七夜抬头,欲言又止。“好吧。”炀蓝蓝别过脸不看他湿湿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不再坚持,“挂在这吧,不准再私自拔下针头来。”“是。”七夜明显松了口气。看着护士弄好药,给七夜扎上,又替七夜掖了掖被角,看着他闭上眼睛在镇定剂作用下睡过去,炀蓝蓝才从外面掩上房门。走廊里有侍卫穿行,见到她都恭声问总裁好。廊灯明亮地照着,炀蓝蓝觉得有一刻晕眩,头痛地按了按太阳xue。七夜,你就这么想躲开我吗?七夜,怎样,才能消除你心里的顾虑?不安的睡梦,不安的浅眠。七夜不喜欢在药里兑镇定剂,因为这个身体,已经被训练得,对药物极度敏感。药液缓缓在静脉里流淌,混在血液里,波澜不惊地回流心脏。全身的神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