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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一边拉我起来,一边又颇为无奈地反问我道:“不然你想要怎么样?”我能怎么样?一时被他问得怔住,我干杵在原地同他呆呆地对视了足足两秒,期间仔细想了一会儿,复又缓缓将目光偏向了一边,转而黯然说道:“算了……”算了。他娶他的可爱公主,我过我的悠哉日子,谁也不欠谁的,谁也别干涉谁,这样最好。正这么幽幽想着,我眼底陡然一涩,刚想着背过身去将痛楚的表情悉数隐藏在黑暗里,那手腕之间却是忽然一颤,旋即又无故覆上了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就像是蓦然背负了所有沉重的心事,沐樾言抬手紧紧扣在我腕上,像是生怕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般,那黝黑的眸底皆是难以言喻的焦灼与不安。我匆匆扫了他一眼,却终究是无话可讲,兀自偏过了头去,试图掩饰内心的仓皇。然而,下一秒,那覆在我手腕上的力量却是霎时又加重了几分,就仿佛是在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狠狠地将我朝他怀里径直拉了过去。那一刻,照明了整条通道的火折子陡然熄灭,而我的大脑亦是随之骇得一片空白。一片模糊的黑暗里,沐樾言以双手绕过我的后背,近乎是竭尽全力地将我紧紧摁入了他的胸膛,而与此同时,却又像是在蓦然害怕着什么一样,连带着呼吸都在微微地颤抖。“五个月前,姜云迟写信来说你不见了……可是因着沿途战乱不断,那封信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过了有足足一个月。”探手轻轻抚在我细软光滑的发间,他贴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原想着是你厚着脸皮又跑回来了,所以还派人在谨耀城里仔仔细细地搜了一大圈……可是搜到头来,却是一无所获。”泪水停在眼眶一刻不停地打着转,我俯首将整张脸都死死埋在他的胸口,已俨然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后来是那箫霜园竹屋外的守卫无意和我提起,说前一阵子总有个陌生男子在附近神出鬼没,却是怎么也摸不到行踪——我就大概能猜出来,你去哪里了。”沐樾言涩声说道,“那个时候,我特别害怕……我甚至不敢去想,你如果被你师兄带走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所以自那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寻找你的下落,包括来轶水镇调查这一事,我也是想借此机会扩大寻找你的范围。”我眼角酸得厉害,却是始终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半滴。“本来我以为遇到你了,你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可是偏偏就是在刚才,你却是又直接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了。”拥着我的双臂又下意识地紧了紧,沐樾言颤声说道,“……每次找到你的时候,我都在想,你命大,以后一定不会再出事了。可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包括一直到现在,我也还在怕,总觉得如果稍微一松手,你就不在了。”话音未落,我的泪水却已是如雨一般滂沱而下。良久无话,我兀自闷头在他怀里哭得整张肩膀都在颤抖,然而蓄力蓄得久了,却还是忍不住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近乎蛮横的语气反问他道:“……姓沐的,你怕什么?你告诉我你怕什么啊?之前在谨耀城的时候,你不还一脸冷冰冰地让我收拾东西回‘老家’去吗?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我如果真的回去了,这一辈子我都没可能再回来了……你知道吗?”沐樾言眸色微微一顿,旋即又结结巴巴地回答我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来来去去的话,通过指定的媒介就可以完成了。”“你……”我听罢愣是给他气得一时语塞,半晌噎住,却又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红着脸一把将他推开道:“你抱个什么抱,不准抱!影响不好……举止轻浮!多多自重!”沐樾言怔了一怔,复又忍不住弯唇笑道:“你别的记不住,这些话倒是记得很清楚。”当然得清楚了——我心道当初在那阑饮山上,我舍弃了自己的名节去救他性命的时候,这狗东西就刚好是这么一字不落地回应我的……然而侧目时不巧望见他那难得冰山融化的温柔一笑,我却又是被震得心跳陡然一停,旋即像是无端乱了阵脚一般的,顿时没了半点节奏。面色似乎又红得更厉害了一些,我抿唇犹豫了半晌,而余光恰又瞥见他那笑容未褪的柔和面孔,终究是被扰得一时心神不安,遂干脆拧了拧眉头,继续凶神恶煞地出声唬他道:“不准笑!随便轻薄别人就算了,谁还准许你笑了?”而话刚说完,沐樾言却已是似有似无地轻咳了两声,登时敛了面上笑容,恢复到了往日的一脸淡然道:“好了……别闹了,我陪你上去吧。”“上去?”我听罢微微皱眉道,“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坑,你又上去干什么?”“方才我在翁凭的墓碑周围扫视了一圈,大概也猜出了真正的玄机可能就藏在地下。”沐樾言正色道,“只是那会儿一时顾着同你说别的话去了,倒是忘了提醒你注意脚下。”“哦……”行吧,我今天摔成了这副鬼样子,以后都要记在账上找他一笔笔地算清。“这墓碑底下虽然不及那孟家地底的机关布置得周密难躲,然而于你来说,还是太危险了。”沐樾言道,“等陪你上去找到陆先生之后,我再回来仔细查探一番。”“呃……师父?”我略有不安地望向他道,“我方才送小杯回屋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和书珏的人影了,然后回来在翁凭的墓碑又绕了好久,也依然是没有找到他们……”“陆先生不见了?”沐樾言满面诧异地问道。“是的。”心头忧虑陡然又往上堆积了几分,我死死地将手掌紧握成拳,转而局促不安地对他说道,“我很怕……师父他会不会不慎着了那杀人魔头的道,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状况中,一时难以逃脱?”“不会。”沐樾言摇头道,“陆先生一向聪明警惕,不至于那么轻易地落入贼人陷阱。既然事已至此,他们若是都不在那地面之上,那就很有可能在这地底下。”“地底?”“嗯。”沐樾言凝神望着脚下的一片黑暗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头顶上这座墓碑的主人翁凭,现在不光是毫发无伤地活着,而且我们目前所在的这一块窄小空间,很有可能就是他私藏武器的地下仓库。”☆、蹊跷“……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垂眸道,“我一直觉得翁小杯和曲红絮两个人说话时都隐约有些古怪,可是又指不出来古怪在哪里。”沐樾言听罢却是眉头紧锁道:“她们母女二人的情况我并未知道多少,只是偶尔能听得个一字半句罢了。”我见他尚未全然了解这事中那你抓着我,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