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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感降临在她的肩上。确认彼此的感情,着实是一件甜蜜的事情,方遥心中也清楚,她再也不能装傻充愣,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见到情势不对,就立马跑掉。程易轲意识不良,声音低靡,“我明天要走,今天凌晨就要去赶最早的渡轮。”方遥没听进去,一直低着头看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不自觉地用食指的指甲去碰那颗扣子。“发什么呆呢?”,程易轲小声地问她,方遥才恍惚地抬起头。“你今天,是做渡轮来的?”,她有些意外,眼目中隐隐有泪花。方遥又低下了头,一句话未说,心里早是波澜暗涌,面上继续风轻云淡,她再次用手指去碰他的扣子。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的时候,程易轲终于用力握住了她的手,他目光可疑地闪过。“你是存心的吗?”方遥眼也不眨,“什么存心?”程易轲笑了,低头,长卷的睫毛慌张地眨着,的确是一张好皮囊。方遥突然间领悟到什么,脸上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嘴角的笑意相当可疑,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压低,多余的话她一句没说,只是学着他的口吻加重了几分音色,“什么存心?”程易轲一脸被人冒犯似的抬头冲她威胁似的笑,“喂。”方遥收回放肆又危险的眼神,抬了抬眉头,“好,我不调戏你了,程弟弟。”她欢快地笑了一声,趁他不备,从他手中抽出被握住的手。☆、43第二天早上,方遥和程远轲一起送他坐巴士回南城。陪行的程远轲一脸凝重,就跟送他去前线打仗似的。程易轲走的时候,一句话没说,只是轻轻握了一下方遥的手,然后轻轻放下。这回,他松开得快,反倒是方遥,一双带着他温度的手,有些不知所以地悬在半空中,又不舍得放下。小镇的晨风吹得人皮肤难受,好像薄荷一样,又凉又痛,恨不得把你那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全部吹出来。方遥颧骨上感到刺骨的一痛,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脸颊,那里很好,什么也没有。她随着程远轲走到巴士站里的挡风架下,方遥还是不舒服,有句话在喉咙里任性妄为,可是就是说不出口,直到程易轲上的那辆的巴士越走越远,她才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吃了满口的凉风,逼得她直打嗝,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一直觉得哪里疼,原来不是皮肤上的疼,而是心上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在程易轲上了巴士的那一刻,他坐在车窗边眼神明净地看着她,冲她笑,招了招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通过嘴巴一张一合可以读出,他在说:“再见。”直到那辆小巴士一摇一晃地从她眼前消失,那句话,方遥都没能说出来。她真想说,“你能不能不要走。”我真的很需要你。程远轲从巴士站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就不对劲,方遥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没事吧?不过是送你弟弟走,别弄得你们俩感情多深好吗?”程远轲没理会她,独自朝前走,路过一个便利店的时候,他驻足半刻,然后回头对方遥说,“你要抽烟吗?”方遥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程远轲颓然一笑,“我忘了,你是好孩子。”程远轲拿了一包很普通的香烟,当他点燃后,蒙着烟雾缭绕中,方遥仔细地端详着他一眼,若有所悟地说,“其实,你应该过的不快乐吧?”程远轲歪了歪脖子,摆出一脸的雅痞样,“怎么会,不别看我被调到这个小地方啊,我只要想走就可以走,我跟你可不一样。”,话语间仍有孤冷清傲的成分。方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可是,那是要有代价的吧?”程远轲原本流畅的眼神和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他的眼皮跳了跳,回过头对方遥说,“方遥小姐。你真的很会洞察人心,我终于知道,我弟弟是怎么被你绕的团团转了。”“不是我的本事大,而是你太不会演戏,一个蹩脚的演员最好不好出来丢人现眼,不然碰到一个高手,你就完蛋了。”程远轲不怒反笑,他扬眉道,“怎么,你是高手?”“对于演戏这一块,我当然是。”,方遥在马路边踱步,来回地走着。此时程远轲的烟灰掉了半截到地上,方遥看着渐渐泯灭的火星子,“知道吗,我不是不会抽烟,我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经常抽,在我大四快毕业的时候,那时候压力很大,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留在北方,去考央台。”程远轲静默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方遥从他的手里拿过一根烟,程远轲很善解人意地点上,等到烟头冒了火星之后,方遥吸了一小口,没有过肺,就轻轻吐了出来。她点了点头,“确实,就是这个味道,久违了。”“你还没有继续说你的故事。”方遥抬头看看他,在月光下的她,眸子明亮。“我的故事?”方遥笑,“我的故事很简单,我以前暗恋一个男生,后来他走了,除了一个吻其他的都没有留给我,曾经我觉得这是个笑话,后来我慢慢认识倒了,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程远轲笑了,“你别告诉我你暗恋那么久的人是程易轲。”方遥眨了眨眼睛,“很不幸,就是。”,她十分抱歉的笑了笑,“对此,我很抱歉。”程远轲静静地又点燃一根烟,“烟,不是个好东西,幸福的人是不会明白的。”“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幸福?”程远轲眼眶红了一圈,“是,不过你们比我幸福多了。”“怎么说?”,方遥发觉这个男人表面浪荡浮夸,内心里却藏着无尽的沉郁,让她想起了上世纪的一个作家,忧郁至死的男人,郁达夫。“我是北大毕业的,你可能还不相信吧?”,程远轲自己都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从烟蒂间缓缓传过来,“可能是我运气好的缘故,从小我就叛逆,上学的时候总想着更遥远的东西,比如说组乐队,画画,抽烟喝酒,所谓的早恋,我都经历过。”“那你隐藏的够深的,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方遥半假似真的说道。程远轲苦笑一声,“大学的时候我交了十来个女朋友,大多都是电影学院或者艺术系的女生。”“为什么?你喜欢艺术?”,方遥看着香烟变得越来越短。程远轲心虚地笑了下,嘴角咧了咧,“不是,因为我只喜欢长的好看的。”“哦,那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程远轲继续说,“后来,毕业了,我没有留在北京,我爸说我应该出国,我觉得我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