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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怎么买包烟去了这么久?”空气中充斥着黏稠的恶意,胥乔把买来的香烟放到张春面前,刚刚张口,张春就把桌上的香烟用手指弹了出去。香烟盒打在胥乔的膝盖上,然后才掉落下去,滚了两圈。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窃笑声。“我的烟瘾都等过了,还要这个有什么用?”张春冷笑。胥乔垂着眼,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沉默不语。张春对面的人笑着,慢慢拍起手来:“没想到曾在莲界叱咤风云的宽字会二代话事人如今也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他数次坏我好事,软硬不吃,我还以为他会这么嚣张一辈子呢,没想到金乌会人才辈出,连胥乔这样的疯狗也能收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而已,就算是疯狗,也知道哪里才是有rou吃的好地方。”张春面带笑容地看着这位金三角大毒枭的中国代理人:“铭爷,金乌会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多年,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我们都是你们最好的合作人选,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在莲界的确是你们金乌会说了算,你们副龙头华岐的手段我很信任,但在大陆呢?据我所知,你们在大陆的势力可算不上是一手遮天。”代理人漫不经心地说。“大陆的情况就是这样,别说我们,你就是找上任何一个帮派,他都不敢和你保证他能在大陆一手遮天。”张春说:“我是个实际人,铭爷你也是,我不和你天花乱坠地吹,我只保证,我能吃下的量绝对是大陆最大的,不会让你多头跑来跑去,像我们做这种生意的,谁都希望省心一点。”“你说说看,你吃得下多少?”铭爷淡然地看着张春。张春说了个数字,他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铭爷,我敢保证,大陆没有人能开出比我更大的量。”张春说。铭爷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冲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很快就有人拿来了一个密码箱,打开后朝着张春放置,里面满满一箱小包装的白色粉末。“三等,每等价格不一样,你先验验合不合你们要求。”铭爷说。张春刚刚拿起其中一包,忽然顿住,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胥乔:“你来验。”胥乔慢慢抬起头,沉默地盯着张春,随着张春的手在空中停顿的时间越长,地下室里的气氛就越是凝滞沉重。“想往上爬,你以为只要拳头厉害就可以了?”张春笑着站起来,转眼就变了脸,狠狠一拳打在胥乔脸上,胥乔踉跄两步,铁锈的气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铭爷笑而不语地看着两人。“我不会验。”胥乔说。“不会验就学,难道谁是天生就会验的?”张春抓住他的头发,冷笑地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杀气:“我再问你一遍,你验不验?”胥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目光锐利阴冷,如同一把开刃的快刀。两相僵持,张春的目光越来越危险的时候,在外面放风的马仔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不好了!条子来了!”“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如鸟兽散,跳窗的跳窗,堵门的堵门,铭爷抓起密码箱,在马仔们的保护下面色铁青地往外冲去。“快跑啊!”胥乔一声大喊,让张春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跟着他往窗边跑去,张春心里打着小九九,胥乔的战斗力最高,和胥乔一起显然逃生率也会变高,到时候要是跑不掉了,还能用他拖延一会。张春面沉如铁,右手悄悄抚过他别着枪的地方。窗外的夜色已经被警灯照亮,慌乱的脚步声和喝止声接连不断,铭爷的人和警方正面撞上了,天空中响彻着连续不断的枪响声,跳出窗户一路狂奔的张春根本没有念头去想条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字——逃。早年在莲界摸爬打滚过的胥乔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一开始张春还对他心有疑惑,不相信他会真的帮助自己逃跑,直到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远,张春才渐渐放下心来。在七通八达的小巷里穿梭了不知多久,两人终于摆脱了追兵。张春精疲力尽地靠在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上,气喘不止,他看着站在巷口警惕地观察有没有条子追来的胥乔,忽然有些心情复杂。“喂,你为什么救我?”张春喘着粗气:“我被抓了不是对你更好?”一般人这时候早就上来对他表忠心拍马屁了,胥乔还是那副死样子,好像压根不屑理他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眼,更别提屈尊开口了。真他妈一副讨人厌的硬骨头。张春在心里骂道。张春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对他没有好感,性向正常的男人对长得太漂亮的同性总是抱有没有缘由的轻视,等到胥乔一人荡平清帮的一个据点后,这份出于外貌的轻视就变成了忌惮,当胥乔加入金乌会锋芒毕露后,这份忌惮里又多了私人感情上的厌恶。只有老弱病残的泥塘区被他改造成了安居乐业的养老乐园,凡是在胥乔管辖区域里兜售“货品”的个人或组织,无一例外都被连根拔起——即使兜售“货品”的是金乌会的自己人,他自己不卖就算了,还不许别人卖。什么时候该夹着尾巴做人,什么时候该傲骨嶙嶙,这小子好像根本没概念,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对着什么人,他的背脊都挺的笔直,张春看着他就心烦。他以为自己是谁?缉毒大队的条子吗?收了保护费还真要去保护别人?难道混个黑道,还要分出三六九等——一般坏的黑道,非常坏的黑道,极其坏的黑道吗?明明大家都是污水淤泥里生活的烂人,偏偏他要做出一副淤泥而不染的圣人模样来恶心旁人,张春每看一次,每次都会升出把那脊椎打断,让他看看这个残忍的真实世界的冲动。因为看到胥乔,他会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自己,天真,可笑,无知,又愚蠢的自己,看到胥乔,他死去的良知就会在胸腔里隐隐作痛,他厌恶……害怕这种感觉。“行了,还看什么看?有条子追来的话早就跳出来了。”张春平息了呼吸,站直身体往巷口走去,不耐烦地说:“趁条子还没找到这里来,赶紧……”张春一个走字还没说出,他的脚步就不由停下了。他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胸前,在他想通为什么会胸口剧痛之前,身体就如断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往前倒了下去。“别急,我马上就走。”胥乔一如既往的漠然声音从头顶传来,张春艰难地将瞳孔往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置了消音器的枪口。“我一个人走。”一声闷响,张春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里抖了一下,然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