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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砸,但令她想不到的是,这蛊人居然懂得躲避,抬手硬生生用胳膊挡住暗器,脚步未有丝毫停顿,疯了一般扑向溯辞。袖剑出鞘,溯辞不愿惊动更多蛊人,一边躲闪一边引着他向景城方向后撤,待撤出五丈后,溯辞足底一旋,回身一剑劈向蛊人。蛊人抬手就挡,被一剑斩断小臂,乌黑的血喷涌而出,气味腥臭难忍。为防血中带毒,溯辞掩鼻后退,然而那蛊人丝毫不觉疼痛,反而咧开嘴更加兴奋地进攻。很快溯辞便发现这蛊人闪避越发灵巧,若遇上无可避免的伤,他会用已断的左臂或胸膛来挡,全力避免头颅手上。而当溯辞切断他整个左臂后,这个蛊人竟伸手拽了一截树枝,仿着溯辞的招式开始出招。这些蛊人并不是只会最原始的rou搏厮杀,他们竟会学习!溯辞只觉头皮发麻。在过招拆招间,蛊人手中的兵器从起初的树枝到较为结实的木棍到断刀断剑在不断变化,而每变化一次,他出招就更为流畅,甚至让溯辞生出几分幼时和教习嬷嬷过招的感觉。对方在追赶她的节奏,并且越来越快!溯辞看着眼前这个几乎没了人型的蛊人,只觉匪夷所思,一不留神竟被对方手中的断刀擦着手背划过。一丝极细的血痕出现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浅浅的新鲜血腥味儿飘散入风中,溯辞眉头紧皱,以为蛊人会更为疯狂,启料那蛊人在嗅到血腥味后突然僵立原地,维持着举刀的姿势,眼中猩红迅速消退,整张脸因恐惧而迅速扭曲。溯辞正觉奇怪,身后便传来风声,不等她分神回看,一只手从她身后伸来,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压进一个宽厚的胸膛。薛铖一手搂着溯辞,另一手毫不犹豫手起剑落,将呆立的蛊人从头劈成两瓣,血浆飞溅。“别看。”他的双眸冷锐,声音却温柔带着暖意拂上溯辞的耳廓。第125章青岩回到城中后,惊魂未定的溯辞灌了一整壶茶才压下胸口不适之感。薛铖轻抚她的后背,柔声问:“好些了么?”溯辞捧着茶壶陷入沉思,突然问:“夜里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薛铖:“据庞将军所言,自从越州城破之后就开始出现所谓妖鬼的征兆了,一路退守至景城,未曾断绝,反而愈演愈烈,算起来应当已接近一月时间。”“一个月……”溯辞喃喃:“恐怕来不及了。”见她失神,薛铖直接捧起她的脸,望进她的双眸,问:“到底怎么了?”游离的视线汇聚在薛铖脸上,溯辞幽幽叹了口气,道:“你也看到了,那些东西不是一般的蛊人,他们彼此厮杀、学习杀人和自保的技巧。就像炼蛊一样,有人在炼这种蛊人,一旦炼成,威力可想而知。”薛铖想起前世北宫政手下那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奇袭小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不如我们带上人手,把这些蛊人杀了如何?”溯辞摇头,“青岩手下肯定不止这一批蛊人,况且这些人放出来也有故意吓唬守军之意,杀了他们无济于事。想要彻底解决蛊人,还需找到母蛊。”“不如……”薛铖沉吟片刻,提议道:“咱们去对方营里摸摸情况?”溯辞眼前一亮,“是个法子!”薛铖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松开手,颇为遗憾地说:“难得良宵,不能和夫人共度,着实可惜。”溯辞正想嗔他不正经,突然反应过来了,皱眉问:“你要自己去?”“自然不是,一会儿喊上魏狄,点五六个好手一同去。”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薛铖先一步点上她的唇间,低声道:“你不许去。”溯辞抗议:“为何!”“信誓旦旦说有同心蛊别的蛊不敢近你身,结果呢?方才若我再去晚些,恐怕就让那东西要伤着你了。”“同心蛊真的有用。”溯辞嘟起嘴,晃了晃自己那只受伤的手,说:“只不过我没想到要放血才有用嘛。刚才那个蛊人都被吓退了,明显是十分忌惮我体内的蛊。”“那也不行,你好好待在城里,若有什么事就去找徐冉,乖乖等我回来。”薛铖并不买账,抄起剑就准备走,还没到门口又被溯辞扯了回来。溯辞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据理力争:“咱们俩现在一条命,况且你身上的子蛊还不如我的母蛊呢,万一真遇上什么险情,我还能放血吓吓他们!再说我对蛊虫的了解比你们多,带着我能帮你们省不少事呢!”薛铖整个人被她扯着向后仰去,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转念一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最终还是捎上溯辞去寻魏狄。睡眼惺忪的魏狄一听始末缘由立刻抖擞精神匆匆去点人,连徐冉也没了困意,蹙眉问:“会不会有些冒险了?”溯辞解释:“此时宜早不宜迟,若等他们炼成了,麻烦就真大了。”薛铖:“不错,不论如何也得去探探情况。城中若有事,可与庞将军商量。若我们天亮前还未归来,全城戒备,提防蛊人来袭。”“是!”***魏狄点了四名暗卫,一行七人悄无声息潜出城,直奔北魏大军营地而去。云层游移,月影斑驳。这时郊外万籁俱寂,除了那具被薛铖劈作两瓣的尸首和空气中浓郁的腐臭血腥味,再无其他。一行人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穿梭在残垣断壁之中。北魏军营在距景城以北六里外,一行人徒步走了约一刻钟的时间,路上除了越来越浓的腐臭味道,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七人在营地前十丈外停下脚步,看着前方连片的敌营,面面相觑。这和预想的情况差距甚远。放眼看去,敌营中灯火通明,然而却无任何岗哨,甚至连个人的痕迹都没有,仿佛一座空城,敞开大门,等候什么人来临。七人蹲守了片刻,发现里头毫无动静,薛铖沉思片刻,微微一抬手,领着一行人缓慢向营地靠近。夜风带着凉意拂上脸庞,当月光再一次透过云层的缝隙洒落一线光辉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笛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七人立刻警觉,分散藏于附近的树丛中。那笛音吹出的曲调十分特别,在夜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伴随着笛声,营地里开始有了动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拖行的声音间或传出,透过栅栏和营帐见的缝隙能看见一个接着一个人的人影慢慢走过,朝一个方向汇聚过去。溯辞用胳膊肘戳了戳薛铖,示意是否可以跟去看看。薛铖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待附近能见的蛊人都走干净了,这才起身摸向营地。待走进营地众人才发现这根本不是所谓的军营,空有营地的壳子,里头却没有半点军队驻扎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