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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季嫣然忽然蹲下身,这样仿佛就能将两个龟兹人看得更仔细些:“师父是得道高僧自然不会说出什么话,不过那些人没有了眉毛,眼睛长了白斑,鼻子烂掉,嘴唇也裂开,脸上满是斑疹。”季嫣然说到这里顿了顿,地上的两个龟兹人已经抬起了眼睛看向她。大牢里顿时安静下来,仿佛连呼吸声都变得很轻。季嫣然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蔑视地看着龟兹人:“他们不是人,根本就是恶鬼,这些人就不应活在世上,只有背负了重罪,上天才会降下如此的惩罚,他们都该死……”她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那两个龟兹人张牙舞爪地向她扑过来,仿佛要将她撕碎。季嫣然不躲不避,眼睁睁地看着龟兹人被锁链牵制住,他们奋力地挣扎,拼命嘶吼却动弹不得。刺耳的锁链撞击声和那种尖叫的怒喝混杂着龟兹语,让人听之胆寒。本来围在大牢前的人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只有季嫣然和赵明璟一动不动地留在原地。龟兹人这样的表现,足以证明他们听得懂武朝的语言,不光如此,季嫣然方才的话已经触及了他们内心深处。“来人。”郑微大声喊着。立即就有狱卒上前,隔着大牢用一头尖尖的棍棒向龟兹人戳去。季嫣然这下倒是躲开来:“对付厉鬼就要不留情面,打死他们算是功德一件。”那些棍棒毫不留情地打在龟兹人身上,龟兹人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奋力地抗争,眼睛死死地盯着季嫣然:“我们不是厉鬼,都是……你们这样的人……才会……四处杀人……你们……才是厉鬼……”季嫣然用幂离遮住了口鼻,站在一位女官身后,半晌才探出头:“对……打他们,就是这样……”凌虐和施暴本来就会让人觉得兴奋,尤其是这些狱卒,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正打得兴起。季嫣然的声音又传来:“不过你们也要小心,离他们这样近,也会变成厉鬼,你们应该知道什么是‘疠风’吧?”本来凶神恶煞的狱卒听得这话,浑身的血液全都被抽干了似的。全都收回棍棒怔愣地看着季嫣然。“怎么?不信啊?所有与他们接近的人都有可能会患症,”季嫣然指了指头顶,“我可是早就戴了幂离,你们没有啊。”众人的目光落在季嫣然身上,果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季氏已经将自己都遮了起来。“咣当”有棍棒落在地上。紧接着大牢里传来龟兹人的笑声:“原来你们也怕,你们也怕成为厉鬼。”说着话他吐出一口吐沫,结结实实地甩在那隶卒的脸上。第一百六十一章她的气魄隶卒睁大了眼睛,立即用袖子去擦脸上的口水。白符和白末却不停地吐出去,隶卒们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哈哈哈。”白符的笑声震天动地,如果不是那妇人提醒他们,他们怎么能找到这样的诀窍。好,等这些人都患上病症,看他们会不会将自己当成厉鬼。“都疯了,他们疯了,”郑微立即道,“护送王爷出去,改日再审。”“就这样走了?”季嫣然意犹未尽地道,“大人不觉得现在正是审问的时机吗?”郑微咬牙,这季氏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抓她来之前也有人提醒他,这个妇人无耻之极,他要小心些免得被她赖上,他刑部的兄弟还不就是因为她断送了一段好姻缘。郑微道:“王爷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你可以留下审问,让主薄记录清楚呈给王爷看。”季嫣然惊诧道:“大人将妾身叫来不是要问话吗?怎么却让我审讯罪犯。”是她要求见龟兹人,现在居然推得干干净净,郑微吞咽一口,不禁埋怨起自己来,这是乱了方寸,才会轻易被季氏勾着说话。季家人果然都不是善茬,季承恩进了大牢,还没有被定罪就已经连累了恩师为他伸冤,结果恩师和几位同僚都被断送了大好的前程,走了一个季承恩又来一个季氏祸患大理寺,季家就没有省油的灯。“再说,”季嫣然道,“只要两位大人站在王爷身前,就可以为王爷遮挡,王爷不会被传染疠风。”被季氏一提醒,郑微才想起一起来审案的江池,方才江池还在旁边,现在却不见了踪迹。“江池。”郑微喊一声。不远处的角落里才走出一个人。“江大人躲那么远是怕染病吗?王爷都在这里,我们还比王爷精贵不成?”季嫣然说着看向了赵明璟。赵明璟微微扬起眉毛,他坐在这里一言不发,季氏却能自然地扯起了他的虎皮做大旗来震慑江家人。江池进来道:“禀告王爷,下官只是去拿卷宗。”是不是拿卷宗谁都清楚。人都到齐了,气氛也做足了。季嫣然抬起头来:“大人们也不需要再避讳,之前大人们早已经审过这两个龟兹人,若是染病恐怕之前就已经染上了。”周围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是危言耸听,”江池道,“这人生的是不是疠风要传太医院的御医前来诊治。”“江大人见过生疠风的病患吗?”季嫣然道,“您上前仔细看看就知晓了,这两个人脸上都经过遮掩所以之前你们看不出,但是却逃不过我们这些郎中的眼睛,因为法师当年就是因为看到疠风之症肆虐,才会前来武朝寻找方剂,想要与武朝郎中们一起参详各自的经验方,彼此融合互补达到更好的疗效。”白符的笑声也停止了,静静地听着季嫣然说话。“可惜的是,往往病患没有将病治好,就已经被各处的府衙抓走,各处的福康院一旦发现有疠风的病患,整个福康院的人都会一夜之间消失殆尽,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年百姓不敢进福康院的原因。因为患病会变得面目全非,让人惊恐,所以传说疠风的病患都是恶鬼,相反那些品行端正的人不会生此病,所以杀死这些人是为民除害,不管杀多少都不会手软。各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平日里都是身正为范,定然不会被染病,妾身不同,向来名声在外,不知多少人盼着妾身身患恶疾从此消失,所以妾身自然要小心着些。”说完这些季嫣然看向江池:“既然如此就不要请太医院的人前来辨症了,不如趁机审问这两个罪犯,妾身说的对不对,江大人。”白符又向前冲一步,将墙上的铁链子绷得笔直,他好像一点也不恨这个妇人,反而很喜欢她的说话方式。“满口妄言,”江池指着季嫣然,“王爷,依下官看,不如先将这妇人拿下。”“那妾身何罪呢?”季嫣然眨了眨眼睛,“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