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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公主虽然对奴婢好,毕竟已经过了十年,再说这些事也轮不到奴婢去查,跟太后和林家相比奴婢只是蝼蚁而已,既然是蝼蚁就该求生,若是奴婢自不量力地想要为公主复仇,那就是真的傻。”东嬷嬷说着这些话,那只残了的耳朵格外的显眼。江瑾瑜对这番回答十分的满意。常宁死了还不够,她甚至看不得常宁身边的人好:“看来抄不完这一本,我就要回去了。”……季嫣然跟着衙差走进了大理寺,早就有嬷嬷和女官站在那里,等着向她问话,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知道,这些女官是专门审问女眷的,她们一个个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问起话来却极为有手段。这些认知自然都是存在原主记忆中的。季嫣然被带进一间屋子,女官立即上前道:“李三奶奶,您就将那天的情形再说一遍。”季嫣然惊讶:“那天在城外许多人都瞧见了。”女官耐着性子:“只是那些龟兹人一个字也不肯说。”“他们怎么敢这样,这可是武朝的大理寺。”微微扬起的声音传得很远,赵明璟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屋子里的情形,那女子一脸茫然,仿佛什么都不知晓。就是这样的神情,在太原府骗了那么多人,如今还要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旁边的官员郑微上前道:“也许这季氏什么都不知晓。”不可能。赵明璟面容冷峻,她与顾珩从太原闹到了京城,不声不响地将江家装了进去,若不是为了一场好戏,顾珩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忍受皮rou之苦。刚刚想到这里,只听季嫣然又道:“我去跟那人对质。”郑微不禁“咦”了一声:“这……该怎么办?”“就让她去,”赵明璟抬起眼睛,“若是真的能问出话来,岂不是皆大欢喜。”郑微面上一紧,那么多人去审都问不出半个字,一个妇人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既然晋王爷这样说了,他们怎么好拒绝,于是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去办。两个龟兹人就像是已经化成了两尊雕像,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两碗饭菜就摆在一旁,显然没有动分毫。“点亮灯,”季嫣然吩咐狱卒,“这么暗我怎么能看清楚他们是不是抓我的人。”一进门就指手画脚的妇人,她是第一个。打着问话的幌子这样折腾,一会儿什么都问不出来,看她要怎么收场。几盏灯点起,照亮了龟兹人的脸。季嫣然仔细地看过去,半晌摇了摇头。“怎么?”女官道,“这两个人不对吗?”“不是,”季嫣然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为什么不动呢?”女官不禁气结,她还真以为这位三奶奶看出了端倪。“泼两盆水过去,”季嫣然再次吩咐狱卒,“要让他们清醒清醒。”两盆冰水泼在龟兹人身上,寒冷让他们不禁微微颤抖,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些许的变化。季嫣然仔仔细细地看着,半晌才直起了腰。女官不禁又问过去:“李三奶奶可要问话?”季嫣然笑着颔首:“自然要问,不过一定要晋王爷在,我有重要案情要向王爷禀告。”第一百六十章他们都是厉鬼黑暗的大牢里,就这样要求见晋王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她站在这里自唱自演是在单调又累得很,倒不如放他出来,也算是成全了大伙儿。赵明璟眼看着季嫣然那双雪亮的眼睛在四处张望,也就站起身来。既然她发现了他,他再不肯出去,就像是刻意在躲藏。晋王没有多言径直踱步出去。“王爷。”女官先行礼,季嫣然也福了福身,一双眼睛打量了过去,只见来人气宇轩昂,五官俊朗,眉眼中透着一股的锐利,身上的缎子蟒袍在黑暗中更添了威严。他向前走了两步,胸口上盘踞的四爪巨蟒也就更加清晰,它抬着头昂扬矫健,仿佛欲冲出来。季嫣然往下看,袍脚上的海水江牙也十分的漂亮,怪不得人人都想争个王爵,这身衣服的确英武,不论谁穿了都会好看至极。赵明璟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季嫣然,她的眼睛极亮,其中饱含了复杂的情绪,唯独就没有惧意,目光流转中透出几许肆意的神采,不像是当年找到他时,一脸哀戚,勉强算是有些壮士断腕的决心。赵明璟声音低沉:“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对于这两个龟兹人,狱卒已经想方设法地去问话,却得不到一个字的口供,现在她虽然泼了冰水,龟兹人依旧垂着脸念经,仿佛已经禅坐到了忘我的境界。可想而知,季嫣然说什么,这两个人都会当做没有听到。季嫣然转头看了看四周:“王爷这些日子都在这里审问吧?”晋王微微挑起眉毛:“审问时,本王的确曾旁听。”季嫣然接着道:“有多少人仔细查看过犯人。”这种话自然不能等王爷来回答,季氏不懂规矩,他们不能跟着胡来,郑微立即道:“狱卒、主薄、上到少卿都曾看过。”季嫣然听得皱起眉思量了片刻,脸上竟然有几分郑重的神情。赵明璟不动声色地转动着手心里的玉摆件儿。之前他命人去给季氏送信季氏没有来,今天再次见到,季氏却仿佛不记得这回事,神情之中没有流露出半点的异样,到底是故意在他面前装模作样,还是另有图谋。季嫣然没有再说话,而是取走一盏灯挑过去照着龟兹人的脸。赵明璟敛目看过去,这是季氏第三次出现这种举动,之前两次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一次季氏挑灯的时候,两个龟兹人明显有些紧张。季氏真的看出了端倪。季嫣然半晌放下灯道:“师父曾跟我说起一件事,当年他四处传播佛法时,走到一处村落,那村子里的人将自己关起来,不愿意与外人说话,更连一口水也不肯施舍给师父。那时正赶上雨季,山路被淤泥阻住,师父无法前行,只得在附近住下来。就在那天师父亲眼目睹了村民上山采食毒草身亡,村子里的人却仿佛司空见惯,在那人死后便上前收尸。人死之后,没有人觉得悲切,反而像是解脱。师父赶过去为那村民超度,就看到了怪异的景象,所有的村民面目扭曲,说不出的骇人。”季嫣然说到这里,那两个龟兹人开始颤抖起来。赵明璟目光微沉,手指霎时合拢起来。“然后呢?”季嫣然停下来,郑微忍不住开口问道。“没有然后了。”周围的人本来都在仔细听着,却没想到季氏这话有头没尾,不禁都觉得有些